第二章 宁臣(1 / 2)

少年人的思绪就像是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也烧不尽,长风一吹,野草就连了天。

斜靠在自家后院树旁的他当然也不例外,少年随手拔了一根身边的狗尾巴草,食指和拇指搓了搓,叼在嘴里。

少年叫宁臣,七岁那年他的父母不知什么原因将他丢在了这座“三十里集”上,从此不知所踪,当然走之前还留了一块金子,金子上刻着“宁臣”二字,所以他就叫这个名字。

自打宁臣记事起,他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一个人浇花,一个人劈柴,一个人做饭,无数个漫漫长夜,他坐在床前的桌子旁,看着皎皎月光,一灯如豆,忍受孤独,也习惯孤独。

直到五年前那个夜晚,一阵马蹄声打破了三十里集的安静,那晚上宁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马蹄声从青石板上踏过去后就再也没出现,第二天他便发现自己家门前丢着烧饼,鼻涕这两个孩子。

他没有帮别人起名字的习惯,烧饼爱吃烧饼自然就叫烧饼,鼻涕喜欢流鼻涕所以叫鼻涕,名字嘛。

隔壁老道好像也是那时候前后和自己成为邻居的,时间太久了,宁臣也记不太清楚。

自打那时候起,宁臣就和他们一起生活,自己父母留下的金子就成了包括自己在内四人的生活来源。

老道从哪里来宁臣没心思问,两个个孩子为何而来他也没心思问,何况也问不出所以然。

习惯了寂寞,习惯了被抛弃,习惯了苦中作乐,又何必再问别人,让他们也徒增烦恼呢?

当发生超出自己认知的事情后,人们的思绪总喜欢回到过去,回忆着曾经种种,仿佛怕这些事情将自己抹去似的,除了回忆,宁臣又剩下什么呢?

小半锭金子?

金子上的“宁臣”二字?

两个只知道玩耍、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稚童?

隔壁邋里邋遢、喊打喊杀的老道?

宁臣摇摇头,唾掉了狗尾巴草,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向前门走去。

.......

“哟,宁小子你还敢回来?不怕道爷我......”老道提高了嗓门,装作狞笑得样子看向宁臣。

宁臣平静的将手中的白布和药罐子放在桌子上,扯开白布,撒上药材,递给躺在老道旁边的白衣人。

“嘿嘿,第一次见到这阵仗总会害怕,谁知道你那本破书竟然还会吃人?”宁臣嬉皮笑脸。

“多谢了。”白衣人接过药布点头笑道。

“你闭嘴!道爷让你说话了吗?不是因为你打断,这宁小子已经.......”老道气呼呼的朝白衣人啐了一口。

白衣人摆了摆手,向老道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顾自的缠上药布。

老道没好气的说道:“就这天杀的白衣狗贼一捣乱,你小子想拜师也得等到下月十五了。”

宁臣疑惑的问道:“为何?”

老道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个小棍子,朝着宁臣脑门就是一下。

“要不是你小子挣扎,能轮得到这白衣狗贼打断吗?”

白衣人听到这哈哈笑起来,宁臣扭头看去,暗暗心惊,心想这白衣人也是硬汉,留这么多血还能笑得出来?

狠人,绝对的狠人。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道爷我邋遢就代表没本事吗?你全家都是妖法”老道瞪眼道。

宁臣没回应,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衣人,不言而喻。

看看人家白衣人的扮相,断了条腿,血流了一地,还能谈笑风生,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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