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冰封之海24（1 / 2）

海风微凉，湿润爽朗，可不知为何，海斗却感觉身体莫名地发热，手背传来灼烧般微微的刺痛感。

海斗有些诧异，立川真蝗为什么会大半夜到这里，而且就等在这里……这种情况，除了偶然以外通常就只会是那种追债人。

可海斗扪心自问没有借过高利贷，好像也没有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并且……自己和这位立川真蝗也是真的毫无交集。

“好巧啊……”立川真蝗若无其事地装作偶遇一样，可嘴角的笑容已经出卖了他那卓越的演技。

“有什么事吗？立川同学。”海斗倒是客气……但他和立川真蝗不熟，但立川和自己一样，都是群体中接近透明的存在，两个透明人又不是朋友，也不能组个筷子兄弟组合去征战歌坛，最多融合成一块更加透明的玻璃……他不明白立川真蝗找自己干嘛？不过是对方找自己，那就单方面是对方的问题，他也不打算与立川真蝗过多接触。

不知为何，立川真蝗那人畜无害的外表下，总让他觉得有些异样。就像把一块羊肉混入红烧肉里，哪怕闻起来已经差不多，但羊腥味还是会出卖它。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陆同学。”立川真蝗学着海斗的语气反问到。

“倒也不是……不过今晚很晚了。”海斗习惯性地礼貌假笑一下，自顾自地拿起了后视镜上的头盔，熟练地迅速戴好，一副……我赶着回去睡觉不要打扰我了的模样。

“哦，你不想知道柊真白遇到了什么吗？”立川真蝗阴险地笑了笑，话中有话。

“你……”海斗敏锐的目光立刻移动向立川真蝗。

人心与人性，长年来作为观测者的海斗自然再清楚不过，他洞察，判断一个人的本性，往往建立在准确的第一映像分析上。

当从未见过鬣狗的南极帝企鹅与非洲草原鬣狗放在同一个笼子里，它会作何反应？

事实上，哪怕跨越了一整片海洋，帝企鹅依然能够判第一时间断出鬣狗的危险，它们毫无例外地会本能地远离鬣狗，其它生物也一样，对于危险的感知是所有生物的本能，生物能够判断对方是否安全，与自己是否对立，而在他这里，这种敏锐的本能被强化，成为了“看人”。

看人是一门艺术，海斗掌握着这样的艺术，就如同波塞冬掌握着他的海神三叉戟，形形色色的人，在与海斗交织的一刹那就被看穿。

所以他能够在班级扮演恰到好处的角色，虽然透明，但既不招人厌恶，也不令人喜欢，仿佛天平永远的平衡点。

柊真白那样骄纵的人，举手投足带着“天下壮士舍我其谁”的自信，可那眼神时不时的松动之中，又倒映出内心彼岸脆弱无助的她。

自卑的人眼神躲闪步伐犹豫，蛮横的人表情嚣张步伐果决，海斗像区分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一样区分他们，一眼，便望到尽头。

可立川真蝗令他不安，至今为止他看不清的人唯有两个，一个是镜中倒映的自己，另一个……是立川真蝗。

既不巴结谁，也不谄上媚下，仿佛他自己就已经是自我的王。海斗看得出他和自己一样假笑，但他那张笑脸背后满是迷雾笼罩的真实却让他内心不自觉的战栗。

“你知道些什么？”

“哦哆，你好像很关心那孩子的事呢，这可不像平时的你……”立川真蝗背过身去，洁白的衬衫在海风中微微摇曳，他朝着漆黑的大海勾了勾手。

“她没说吗？她遇到了怪物啊。”

“怪物？”

“嗯……他们名为Forsaken，是数亿年前就是存在于地球之上，不老不死的神明物种。”

立川真蝗双手轻抚着海风，仿佛在抚慰着一头无形的巨兽，淡淡道，像在说着“今晚吃咖喱拌饭”这样稀松平常的事。

立川真蝗把“怪物”，偷换为了“他们”，似乎是并不满意“怪物”这个有些粗鄙的称呼。

“神明物种？”海斗从没听说过……指的是未知生物吗？话说眼前的立川真蝗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还有，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柊真白被那怪物盯上了吗？”海斗表现的很淡定，这倒是在立川真蝗的预料之中。

换做别人，多半会觉得立川真蝗是个神经病，说什么“未知生物”，“神明物种”，可陆海斗就是这样的人。他同样心存疑惑，但并不会表现出来，而是淡定从容的挖掘更多情报，再自行做出判断，就像老练的情报人员那样。

就像未知的百慕大三角一样，人类对于地球的了解其实少之又少，真正未知的事物数不胜数，这世上存在着超乎寻常的事物也不足为奇。

“不，袭击他的那家伙已经死了……被专门狩猎Forsaken的猎人杀了。”

“所以呢……”

“你不想复仇吗？像袭击柊真白的Forsaken那样的家伙还有很多，肯定会有人和她一样遭到袭击，而你……有能力阻止这些。”立川真蝗的眼眸微眯。

“我？……我对你的胡言乱语不感兴趣，另外阻止怪物有警察他们，轮不到我动手。”

“真冷淡呀。”不过……立川真蝗也明白，海斗就是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算不上善良，也绝不是自私，他会因为自己小小的心愿而投入代价远大于成果的全心全力，会因为某个想法而突兀地赌上唯一的性命，却不曾因为别人的生与死而有丝毫动摇。

不过这样才对，如果他像个二傻子一样接受自己的提议，嚷嚷着“三天之内把欧克尔塔的骨灰扬了”，那便不是陆海斗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本就是这样的人，灵魂姿态的变化完全与“人”背道而驰，“那东西”才会在他体内苏醒吧。

“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很快就会明白了……你是被选中的人，你的命运注定会与Forsaken纠缠在一起。”

立川真蝗揉了揉太阳穴，海斗完全不是那种可以控制的人类，就像一只脱离了线的气球，会不断不断地飞向高空，直至坠落。他有些苦恼，对方甚至不愿意与他对话，灵魂的敏锐程度甚至已经轻微察觉到了自己天衣无缝的伪装。

但这样……很好不是么？

不可控，不结盟，不信任，海斗身上的这些不确定因素，让故事的走向越来越精彩了。自己也终于又可以见证新的“有趣”。

“你要想要劝我加入什么邪教之类的话我劝你还是死心吧。”海斗有些无奈地绕开了立川真蝗，骑上了漆黑的摩托车。

“不……要劝你加入邪教的另有其人，而且你很快会遇到的……”立川真蝗微微笑了笑，像是已经预知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