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旧选择（1 / 2）

“什么？你要改造古街？”不等瓦叔先开口说话，杨老头听到后就立刻站起身怒吼道：“你知不知道，古街的这些房屋流传了多少年，经历过多少代人！你要是改变它们的样貌，那就是对祖宗们的不敬！”

“还有你别忘了，我们才是古街的原住民，你也只不过是从你父母那一辈才搬进来的。而且房子还不是你家自己的，是人家李家的！就这样你有什么资格想改造我们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祖宅?哼！痴心妄想！”

“杨爷爷，你别生气，我还没说怎么改造，就是修旧如旧，在融合现代的设施，比如公厕，网络设备，氛围灯光这些不会大幅改变建筑外貌的东西，但是会有钻孔等操作，但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注意不要损坏到大家的房屋结构！”赵良急忙说明自己的改造计划，这样的改造确实更让众人放心，而且也同样方便了居民自己。尤其是灯光，现在古街的路灯还是二十多年前那样的简陋状态，晚上一闪一闪的非常挺伤眼，古街的众人也都想过去更换，但都怕一不小心砸坏谁家屋檐担负责任，就都没有了想法。

“打孔？打孔就是破坏建筑！难道你不知道，这墙砖同样也是跟着房屋一起流传了千年传到现在的？我们这些后代，保全一砖一瓦不受破坏才是对老祖宗们的孝心！你这是想让我们行不孝之事吗？”杨老头不亏被称为杨顽固，稍微一点点违背他观念的事都不行。一言一行必须和祖宗们遵守的行事准则保持一致不改变，这在他眼里才算是传承。

“杨爷爷，我认为，传下来事物确实要尊重。但也不得不随着时代变化改变后，才能适应各自时代的生活方式，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两千年前的古人建筑和一千年前的古人建筑相比就已经不一样了，但一千年前的古人还是保留住了两千年前古人对于建筑优秀的一面，比如瓦片、飞檐。您所敬重的古街也是如此，您看古街上的建筑，北面大多是一千年前的风格，南面就已是五百年前的风格了，这意味着古街也是每个时代都在变化着。但每个时代都保留住了上一个时代优秀的一面，抛弃不适的一面。如今我所想的，也是每个时代的前辈们所想到甚至已经做到的，这有何不妥？”

“不行，就是不行！你说到底是个外人，古街不需要外人来改变！”杨顽固见自己没理，就只好拿身份来说事。

再次听到“外人”这个词眼，赵良的眼神瞬间冰冷，直愣愣的盯着杨老头的眼睛，随后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在古街出生，在古街长大，在古街结识了各位亲朋好友，在古街受到的父母教育，在古街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我是不是古街人，不由你说的算，而是由古街说的算！”

随后赵良指向自家店铺的牌匾“广惠饭店”，骄傲的说道：“那个牌子，就是古街给你的答案！古街接纳了我父亲赵广彦和我母亲惠如故，也见证了我的出生，我的归来。我同样爱古街，更想让它变得更好。也有信心和大家一起努力做到这一切。而你呢？你现在又为古街做过什么？想过什么！”

“赵良！你这个白眼狼！”杨老头被赵良的话语逼急了，竟然直接把桌上的碗拿起砸向赵良的头顶。

“砰！”的一声，陶瓷碗应声破碎，里面残存的汤汁也淋到赵良头顶，赵良有足够的能力躲开，但赵良竟然不躲不闪，直接接住砸过来的碗，眼神依旧直指杨老头。

看到赵良这般坚定的目光，杨老头竟然感到了久违害怕！不是对于赵良眼神中情绪的害怕，而是赵良身上体现出来的，也是时代带来的恐惧！自己确实老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被时代抛弃？被古街抛弃？

“老杨！你过界了！”终于，原本被杨老头和赵良对峙而绷紧的窒息般的气氛，随着杨老头的摔碗而打破。老刘率先起身挡在赵良身前，随后，孙姨、沈姨、王叔、程叔、郭姨等和赵良父母熟识的那一辈分街坊们也来到赵良身前，庇护住赵良。

“杨爷爷，您今天有些太过分了，无论怎么都不能用碗砸人啊！玩意砸进人家的眼睛，你就不怕出什么事情吗？”紧接着，和赵良同一辈分的马大哥他们这帮年轻人也起身拦在杨老头面前。现场只剩下几位杨老头的租户，不知所措地站在杨老头身后，紧张地观察局势。

哦对了，还有老瓦，他是没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坐在原地抬头来回望向两波人呢。

“小良，没事吧？”孙姨转过身来，捧着赵良的额头，拿纸巾细心擦去汤渍，同时担心的问道。

“放心，孙姨，我没事。”赵良微笑着回应过去，接过孙姨手中的纸巾独自擦着汤渍，继续平静的盯着杨老头。

如此场面，让杨值感受到的那种恐惧更加明显了。害怕自己会真的被时代抛弃。古街就是自己的全部，但古街的全部可不只是他一人的。

如今时代的选择，选择了赵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