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心之举埋伏笔 西域闻声不识人（2 / 2）

作为雇佣护卫，理应和车外众人同行，但男人打过招呼又不许她下车，一时间场面略有尴尬。杜七苦想骑马赶路，但瞥见男人又把到嘴边的话转了个轱辘咽下。

“叫你小七不介意吧。”男人说，“这样显得熟络些。”

杜七苦点点头，男人可以随意称呼自己。

“曾经有执行过西域的任务吗？”男人问。

“没有。”

其实是有的，但她不能向任何人透漏自己的经历，包括雇主。因为面具之下，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若露出蛛丝马迹，让“杜七苦”的身份和“杜若”产生联系，造成的麻烦是不可估量的。

“那这次任务对你来说应该并不简单。”男人放下小猫，第一次和杜七苦对视，“西域规矩颇多，皇室性格也五花八门，我这次去西域参加盛会，必然有对军火虎视眈眈的人从中作梗，置我于险地。只要小七保护好我，逢生草外，还有其余报酬。”他目光不移，真诚地盯着杜七苦，像在恳求后者竭尽全力护自己周全。

杜七苦迎上他的目光，却被对方眼里的炽热灼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自己接受委托，自是会拼尽全力保护对方。可男人似乎对一切缺乏信任，就算有委托条款作保，他也仍要开出报酬以外的犒劳收买自己。

商人的通病

杜七苦暗想。

此时，男子递来一杯茶水，二人四目相对。

“多谢。”杜七苦不挑剔，捧着茶杯小酌几口。

刚入口，又苦又酸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来。杜七苦极力控制表情，才堪堪维持住得体的微笑。

难喝。

太难喝了。

比她在军营喝到的任何一种都要难喝。

“如何。”偏偏男人笑眯眯的问她，还拿起茶盏，面不改色一饮而尽。末了，甚至发出一声满意的赞叹。

“很好喝。”杜七苦嘴角微微抽搐。

他是没有味觉吗？

“那一会叫久却给小七拿点，到了西域好招待大家。”男人道。

杜七苦暗暗为西域的各位捏了把汗。

一路上，男人好心地拿出各种糕点招待杜七苦，除了最开始那杯毁天灭地的茶水，其他食物都十分美味。多亏了男人的熟络，漫长的路途不那么难熬。杜七苦放松下来，肩膀的弧度也渐渐松弛。

“小七阿。”男人突然道：“小七有双好看的眼睛。”

眼睛？

杜七苦闻言看向男人，却意外捕捉到对方眼底一闪而逝的精明。

他一直盯着自己。

男人语调轻柔，但杜七苦却莫名打了个冷颤，只觉有毒蛇舐上自己的眼睑，淬毒的牙抵着自己的侧脸。

车内苦味渐渐压过木香，难闻的味道窜入她的咽喉，占领她的鼻腔。

男人好像看出她的窘迫，抬手开窗，凉风一下便灌满整个车厢。苦味散去很多，杜七苦好受了些。

“多谢先生。”杜七苦朝他拱拱手。

男人道：“这熏香味道太浓了些。“杜七苦顺着他的话头，果然看到角落里冒烟的香炉。但她仔细分辨，香炉里只是木香，那发苦的药味可能来自面前的男人。

男人几乎从始至终都态度谦和。可那转瞬而逝的怪异感却告诉她：此人并非善类。

杜七苦素来相信自己的判断，长年累月刀尖舔血，她对于危险的感知比旁人更甚。于是乎，她右指微动，一只小到看不见的蛊虫爬进了男人的领口。

”闻先生，到了。“

一个女人轻叩车壁。

”多谢，邵姚。“闻锦说

女人掀开车帘，扶闻锦下车，杜七苦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