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大战在即50(1 / 2)

刀兵相戮尤有休,爱恨绵延永情仇。

霞光普因受视线遮挡,竹箭及眼前时才反应过来,然而为时已晚,右额箭中,致使意识瞬间模糊,强忍剧痛,伏马欲坠。枕文梁怒而回视,看到一双巨大的眼白,毫无神采,冷漠呆滞,望向战场,手中拉弓姿势仍在。正是黯流手下大将盲眼。

枕文梁在千钧一发之际,心中急谋,对己方掠阵骑兵呼喊道,“快来拿贼。”城上军士闻见,满腔愤怒,痛声咒骂,弓满而不敢射,枪握亦不敢掷,木属黎面目愤恨,忙引兵出城。

枕文梁在己方骑兵往身边来时,趁着群马踏尘,遮掩天子党阵中视线,偷走几步,至霞光普马前,用镗轻刺汗血马,霞光普坐骑吃痛,载着主人,向己方城前奔去,虽然马颠,幸而人未落马。

枕文梁假意追赶,至城上弓弩射程便停下,掠阵骑兵这才跟上,人人均是痛惜。

木属黎引兵出城,接应主将,夏月朗下领天子党各部军队攻城。

赵前手下大将即东岛,双手各持四尺长子母钺,乘坐战车,从左路杀来,唐子明手下大将韦陀,反手持金刚杵,胯下唐玉马,从右路杀来,枕文梁握银龙镗,胯下瑞雪天马由中路杀来,天子党分三路,攻取木属黎。

后军姜迟领手下大将张香、穷奇,将攻城器械缓缓展开,待三部前军将叛军击溃,再行前进。

木属黎眼见天子党三箭齐发,知不可敌,无心恋战,护着霞光,引兵归城。三路前军本欲乘胜追击,奈何城上劲弩搭射,城濠水面宽阔,己方后军亦未有及时跟进,贻误良机,只好退去,择日再战。

晚阳橙光,牙檐黑耀。

木属黎已去安排城防事务,巡视四门。风岩廷则领着郎医为霞光普拔箭疗伤。郎医们直忙到子时,才停下来,风岩廷见众郎医从后堂走出,人人一副疲态,忙迎上去,急切问道,“我家将军如何?”

为首山羊胡郎医对风岩廷一揖,道,“回风长吏,霞光将军神佑,竹簇无毒,只是刚好擦破颅骨,我等已用一块铜钱大小羊头骨缝补。但竹丝入骨,纤维数条,恕老夫年迈,医术浅薄,及众全力,只能拔出十之五六,留下近半竹丝,实是无法取出,恐日后有头痛之症。”

“我家将军能起死回生,已是万幸,”风岩廷欣喜,向众人团拜,道,“有劳众位先生,有劳众位先生。”

众郎医回礼。

山羊胡郎医回礼,道,“霞光将军为我等奋命至此,老夫领全城百姓应当拜谢,何谈‘有劳’。”

“先生多礼,”风岩廷道,“不知我家将军何时可下地?”

山羊胡郎医道,“哦,老夫还开汤药散剂,需一日四服,以霞光将军身体,十日内便可下地,只是百日内不能受风,更要戒酒。如此,除了日后隐隐头痛之外,基本痊愈。”

风岩廷复拜谢,道,“岩廷谨记。”

山羊胡郎医又留随行二人,全权负责煎药、喂水、把脉。风岩廷三谢,将众郎医送走后,一直陪榻。

丑时四刻,郎医二人按时喂霞光普服药。

寅时刚过,风岩廷在榻前小寐,霞光普忽然剧烈咳嗽,创口又引高烧,敷冰而不退。于是又将山羊胡郎医请来,烧水加药。

直忙到辰时,霞光普才稍稍好转。

风岩廷这才安下心来,因一夜未眠,于是离后堂,踱出大厅,立高栏前,四下远眺,清醒头脑。正在这时,木属黎引着胥靡亡回府,将到大厅,见风岩廷站在厅外。

胥靡亡嘴唇干裂,戎装破损,发髻散乱,然而眼神却炯炯有神,见了风岩廷,欲揖险些摔倒,道,“风先生。”

风岩廷一见,忙扶住胥靡亡,迫切问道,“靡亡慢讲,无伤城曹将军可来援助?可曾代表将军,觐见天子?”言罢,命婢女端上茶饮。

胥靡亡大口喝了一杯,喘息道,“靡亡东向,先至无伤城,奈何曹将军优柔寡断,推脱三思,靡亡看是无心救援我阙月。”

风岩廷闻言,心下一沉。

胥靡亡继续道,“于是靡亡复向东,至姑苏,得知天子东渡蓬瀛,虽未得见天子真容,但见天子身边管中常侍,中常侍得知天子党将攻阙月,特命靡亡先归阙月,以避战争,中常侍近日即到。”

风岩廷闻言,心中激喜,面上滚泪,道,“我阙月城有救了,我阙月城有救了。”

胥靡亡不再他言,问道,“将军何在?”

风岩廷、木属黎不再答话。

胥靡亡感觉不对,环视大厅,复问道,“金龟、无颜、青云三位兄弟呢?”

风岩廷道,“将军昨日受奸贼暗箭,今已无大碍,在后堂休息。”

胥靡亡闻言,怒道,“天杀奸贼,纵然天子止战,亦要取射箭者头颅!”言罢,又对风岩廷道,“风先生快带我去看将军。”

风岩廷道,“将军昨夜服药,仍未醒来,你且先下去休息,待将军醒来,再来唤你。”

胥靡亡只好答应,先行下去歇息。

木属黎道,“先生,不知中常侍何日能到,我等是否该去迎接?”

风岩廷道,“且等将军醒来,再做定夺。”

申时七刻,霞光普悠悠醒来。

风岩廷言道胥靡亡归来,霞光普忍剧痛,召其贴身家将入见。

胥靡亡见榻前霞光普,头裹棉帽,眼神黝黑凹陷,心中一痛,便叩首。

霞光普在卧榻前,虚弱言道,“靡亡,你瘦了。”

胥靡亡眼睛一酸,拜服着落下泪来,难以言语。

霞光普问道,“援军可来?”

胥靡亡抹干眼泪,答道,“靡亡先至无伤城,奈何曹名骥未有增派兵马援助。”

霞光普虚弱道,“名骥与唐子,黄月二贼人乃总角之交,待跨过我阙月城,想来有二人求情,无伤城可保万全,不来助我,我不怨他。”言罢,停歇片刻。又问道,“可否寻到天子?”

胥靡亡道,“将军,靡亡东至姑苏,得知两个月前天子领姑苏太守吴莲东渡蓬瀛,至今未归。”

“雷公聚天子党于天水,亦是两个月前。”风岩廷闻言,惊道,“如此看来,朝堂不回我等奏章,乃有意为之……”风岩廷已不敢再言。

风、木、胥三人目瞪口呆,汗毛直竖,仿佛被一个巨大阴谋笼罩。

霞光普闻言,竟轻笑一声,道,“果然是雷公阴谋。”

胥靡亡怒道,“这老匹夫,我等领城全力,先取奸党,再杀赴天水……”

霞光普摆摆手打断,道,“为我一人,却置阙月城上下数十万人……咳咳……朝不保夕……”还未言完,不住咳嗽。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