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乱生10(2 / 2)

这马早有了灵性,一心来寻主人。

马上那人直扯了缰绳来骂,却被小童一把拽了下来,道:这是小可的马,还望兄弟原谅则个。此去敌营怕少不了好马任由兄弟挑选。

便自骑了马回城。

小童先前一出城,便有人报了呼延通,他便出得府来,寻思半晌才安排了骑兵待命。得闻敌营火起,早立了城观看,这回见小童献了人头,直呼好好好。

待要命了大军前去,却是不及,敌人早逃了开去。

夜里敌我不明,小童在中军放火,又喊方将军被杀,早有人去查,见了将军无头尸体,不知杀将军者在何处,敌军已是大乱。那二百多骑兵趁机追杀数千大军,只是挥刀就砍,用不多时,便已累得挥不动刀枪,只得回城。

这一战却是打得那数千齐军屁滚尿流了去,只丢下营帐,逃得了无踪影。

过了两日小童便向那呼延将军请赏,要求放了三人离去。那呼延通倒是爽快,立马出了给州府的公文,不再征陆丰父子二人兵役,却是不放小童。

小童也不敢发怒,只是小心问了将军:将军本是应允了小人的,还望让小人一家团聚。

呼延通大笑:似你这等能人早晚也做了将军,还回去做什么小人!本将军给你请功,先任你做个营官如何?

小童只是请求回家,不肯做那什么营官。呼延通却是坚决不允,他只道小童是个善于夜袭之人,有些计谋,哪里晓得小童会什么秘术魔法。只想以后行军打仗也用得上这种善于夜袭之人,不肯放人。

况且已报了请功,上头若是问得,怎可放了人去?

小童求得烦了,他便道:好好的营官不做,真是不可理喻。你若再来烦我,便将你这岳父家的全捉了来充军,这二人也休想回了。

小童担心了这将军的报复,真惹恼了将军,自己不怕,岳父一家可哪有命在。

他只得别了陆丰父子,将二人送出扬州城,自己却留了下来,出城不得。

那南宋皇帝赵构闻得齐朝三十万大军来攻,本是怕了,只想弃了江宁府,再南逃了去。待闻得齐朝先锋一夜之间被杀,大败而逃,又起了信心,命了岳飞、张俊、韩世忠分三路迎击。

那齐朝攻扬州城的先锋虽不是个出名的领兵大将,却是个勇武之人,被人偷袭割了脑袋,对齐朝的震撼可想而知。

待得岳飞、张俊、韩世忠部来击,那齐军方才见了南宋精锐。岳家军素以勇敢著名,不差得金军分毫,齐军哪是对手。那张俊军队也以凶悍闻了名的,韩世忠部队虽是人少,却也武器精良,更有了呼延通凶名,那齐朝号称三十万的大军怎堪一击,一路溃败了北去。

那呼延通奉命率了军北上,却不是作了先锋。小童不愿作营官,便安排作了骑兵小头领,骑了黑马跟随了去,一路随军征战。

只一个多月那伪齐大军就全逃了回去,不再占得半点南宋的土地算了,还反丢了土地。

再一个多月后小童随军而归。这回只敢请了假归乡探亲,倒是允了,小童骑了黑马归来。

小童这数月来在军中,未得机会进入密室,人马都少了灵水滋养。他急想回村去看小婷,便入了密室让马儿饮了灵水,自己也饮得一饱,便打马回奔。

进得村来,虽是夕阳西下,却未及天黑,只纳闷了未闻得昔时的狗吠。

到了自家院落,小童也未出声,先伸了手去推门,却是应声而开。

入了门来,见那陆丰正在西边厢起了灶火。

小童便喊声:岳父大人。

那陆丰转了头来,直扑而出。

却是奔了小童身子来搂。

小童只当岳父是惊喜,却见神色不对。

陆丰仰了泪脸,只问:如何才得归来?如何才得归来?可收到了信未?

小童一脸惘然,他在军中四处征战,漂泊不定,哪有信能收到?

扶了岳父坐下,安慰他慢慢道来。

却原来是二人回来后不久,村里便行了瘟疫。原先只道是普通鼠疫,却是不久村里便人畜皆染,天天死了人去。

陆丰家里先是陆丰儿子云冲倒了去,紧接着云婷妹妹也倒了去,再小童岳母也倒了下去。只陆丰与云婷却没事一般,那云婷还怀了孕,小童却是才从岳父口中得知。

家里人都是慌了,小童岳母却不找医生,只是要差人去找小童,却哪里找得着?

谁也脱不开身,小童岳母却只执意要人去找他来。

家人也只不解,这瘟疫如此作凶,真要找得小童来,岂不是要让他也丢了性命?

小童岳母却说了秘密,只道小童乃是世外高人,自有秘术可救家人。

家人自是不信,她便道了亲眼所见:那陆丰腿伤便是小童夜里趁了无人看见时给治好了,必定用了灵药。陆丰父子又想想军中之事,联想那一夜伤情,怎能不信。

全家人一起议论了,都知道小童必能治了这瘟疫,陆丰与云婷无事,那陆丰定是因了灵药,云婷夜夜近了小童,自是不消说。可如何找得小童?难不成去府衙宣告不成?

那小童这等高人既来此农居之地,必是不想被人知道,他们便是农人也猜出十分。

一时无法,只得找人捎了信去军中,只盼他得信早归。

陆丰见自己与云婷没事,只道体内有了灵药,便割了血来救,却是无用。

儿子,妻子,女儿相继离了去。

那云婷却搂了妹妹直哭。俩女孩多年的感情,早胜过了一般亲情。云婷初尝了当女人滋味,原想让妹妹也嫁了小童,小妹原也有意,可她却未曾向小童说得,要是妹妹也嫁了自应无事。她后悔的只是搂了妹妹身体不放了手去,不吃不喝,只是痛哭。

可她体内哪得陆丰那般灵力?陆丰究是饮了灵水的,她只是近了小童而已。

这一不吃不喝,体力大降了去,她又怀了孕,本是虚弱,再近了病源,这体力如何抗的下去,终是感染了去。

这陆丰只成了孤家寡人。

村里人也不知剩了几个。因了瘟疫,各家少了来往。不少人早逃出了村去,也不知死活。

小童的悲伤怎可述说?

两人吃过晚饭,小童对岳父道:你且蒙了眼,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丰虽是不解,还是照做了。

走了多时,陆丰忽觉身子一沉,象是落了地洞里去。这回他自是没晕过去。小童用手牵了,用碗取了灵水给他饮,他也看不见,便问:这是什么?

小童只是应道:喝了便是,喝到不想再喝为止。

待得喝完,小童便牵了他手出了密室,又在家门不远处转了几转,方才打开了岳父眼罩。

陆丰睁眼便道:我怎么只觉得在家门周围,你方才带我去了哪里?

小童跪了道:岳父大人,你我缘尽于此,请受我一拜。

陆丰直瞪了眼来看他,道:我只你一个亲人了,你也要离我而去?

小童垂了泪道:我此次回来,是请了假的,那军营并不放我。事已至此,我还回那军营作甚?若我未曾去军中,岳母和云婷他们怎会死去?我此次离开,有此变故,想那军中也不会为难于你。若我还在此处,必要我回了军营,只望岳丈原谅。

陆丰也落泪道:我知你是高人,我腿受伤便是被你治好。这次你定是又喂了我灵药,你出入倏忽,身手哪是一般人,我陆家有幸与你结缘便知足了,你自拿了主意,我不阻拦。今晚且住下了罢,明日再走不迟。

两人只相看了含泪无语。

当夜小童去床上睡了,合了衣服,却只把脸来贴了和云婷睡过的枕头,泪水又不自觉流下。小童得知云婷怀了孕却染了病去世,更是心丧欲死,只恨自己为何不早带她去密室饮了灵水,要不怎会丢了性命。

次日天未明小童便早早醒来,也不辞行,只起身牵了马出来,不知不觉地走向那初来陆家的山路。上得山来,小童下了马来,走向山坡处一岩石坐下,正是以前和小婷来山上常坐的地方。小童越发后悔没带妻子入了密室去,这下妻子与孩子全无,只觉全身无力,浑无精神,两手不自觉地一搭,便入了密室。只觉头脑不清,昏昏欲睡,便入了生门,直直地往石床上躺了下去。

这一睡竟是不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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