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牛皋抗金70（1 / 2）

建炎三年(1129年)是南宋不堪回首的一年，这一年，临安发生了苗刘兵变，高宗赵构失去了独生子赵旉，还险些命丧叛军之手。

这一年，金军再次大举入侵南宋，并且渡过长江搜山捡海，高宗赵构被金兵追的一路南逃，最后乘坐战船漂泊在大海上躲避金军追杀，过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惨淡春节。

好在各地将领纷纷勤王打击金军，又遇上罕见的大风暴，建炎四年春节过后，金兀术只得停止追赶高宗赵构。金军回撤的路上要不是有秦桧等汉奸相助，金兀术几乎被韩世忠困死在黄天荡。

金兀术逃出韩世忠的天罗地网，在汉奸的帮助下，反败为胜。金兀术正在暗自高兴，不料岳飞设伏牛头山，突袭清水亭，迫使金军从建康城狼狈逃窜。虽说损兵折将，不过总算有惊无险的逃回长江北岸。

建炎四年(1130年)，从江南败退回来的金将完颜拔离速率军途经荆门北撤，四月初进入鲁山一带。

完颜拔离速等人对京西一带地形相当熟悉，他们曾经跟随完颜银术可深入到京西腹地进行过残酷的破坏，金兵此次就是打算渡过汝河北撤。

这天傍晚时分，完颜拔离速带领部队来到宝丰县汝水旁边一个叫作“宋村”的村庄，金军决定在这儿过夜，打算第二天一早再渡汝水继续北撤。

一听说小村庄叫“宋村”，金军将领耶律马五马上就来气，愤愤不平地说道：“宋朝两个皇帝都被我们掳到了五国城，赵构小儿也被我们赶到了海上，这个破村子居然还敢以亡国的国号作地名，实在太过分了。这是个不祥之兆，我们必须给它改个名字。”

一名金将冷冷地问道：“你打算给它改做什么村庄？”

另一名女真族将领抚摸着下巴稀疏的几根胡子，说道：“咱们打下了这块地盘，我看该改做‘金村’，是咱们金国人的村子。”

“改得好！改得好！”马屁精耶律马五拍着金将的马屁连连点头称是。

“耶律”是契丹人的典型姓氏，耶律马五并非女真族人，是地地道道的契丹人。说到亡国，耶律马五的母国“辽国”早在五年前就被宋金联军给灭了，耶律马五只是一名降将，完全忘记了自家的灭国之耻。

金人盘踞京西多时，虽然对京西一带地形不陌生，然而牛皋义军大多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自己家乡更熟悉。

得知金军退过长江，牛皋便知道金军要继续北撤，当即派出许多探子打探金军动向。得知金军北撤路线后，牛皋便断定金兵必定要在宋村过夜，当即发动乡兵和宋村临近乡民准备抗击金兵。

听说牛皋要打金兵，饱受金军蹂躏的乡亲们人人义愤填膺，个个同仇敌忾，纷纷准备作战工具，按照牛皋的吩咐设好埋伏，静静地等待金人到来，准备将金兵来个一锅端。

牛皋的判断真准，金兵果真走到宋村就不再走了。

宋军正规部队都在江南，金占区只有少数义军活动。在金人眼里，义军只是一群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的民众，战斗力不强，更没有严格的组织纪律性，一旦遇到强敌，未开战先溃散，金军才不怕这些临时组合起来的乌合之众呢。

得知宋村一带没有宋军，金军便放心的在宋村扎下营盘宿营，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好好继续赶路，回家跟久别的妻儿老小团聚，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女真人自幼生长在寒冷的北国，耐寒不耐热，受得了北国冰天雪地零下几十度的严寒，却受不了三十几度的南方炎热。此时正值夏天，河南这儿虽然没有江南那样的高温，不过，就这样的气温对于女真人来说，已是难以忍受。

自从建炎三年(1129年)起，大半年的奔波征战，金人经历了无数的险战恶战，黄天荡、牛头山、清水亭、建康城等一连串可怕的地名，成为金兵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的噩梦，搅得金军官兵心身疲惫。思乡心切的金兵眼见的摆脱了宋军追杀，进入了自己控制的地盘，自以为有了安全感，仿佛进了保险箱，心中紧绷的那根弦陡然松了下来。金兵们纷纷下马解甲卸鞍，准备吃顿饱饭，让被马鞍颠簸了一天的屁股得到解放。

金兵哪里知道饭还没做好，美好的愿望就成了黄粱美梦。突然，宋村村外喊杀声四起，四面八方涌来密密麻麻的宋人乡兵和民众。有的拿着刀枪，有的拿着农具，一起杀向饥肠辘辘的金兵。遭到突然袭击的金兵顿时大乱，有的手忙脚乱地忙着穿盔戴甲，有的索性直接拿起刀枪迎战。

完颜拔离速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很快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围攻他们的并不是南宋正规军，也不是想抢财物的打家劫舍土匪，更不是当地普通老百姓，而是坚持在敌后抗金的义军和他们带领的民众，完颜拔离速连忙组织士兵抵抗。

完颜拔离速想努力稳住阵脚，可惜为时已晚，又饥又饿疲惫的金军士兵被牛皋带领的乡兵和百姓杀得七零八落，四处逃窜，溃不成军。兵找不着官，官找不着兵，完全乱了套，完颜拔离速只得带着数百名兵将逃命。

金兀术这次南侵虽然说损失不小，不过，完颜拔离速率领的部队损失并不算大。他做梦都没想到，返回途中居然会在宋村这个小地方折损他大半兵马。

大河大江都平安过来了，哪曾想过会在这条小河沟翻船呢？完颜拔离速肠子都悔青了，心中不禁暗骂：“他妈的，还真让耶律马五那张乌鸦嘴说中了。这个用亡国国号作村名的村庄真他娘的不吉利，‘大宋’朝送掉了国，我在这个破‘宋村’，送掉了一多半军队。早知道有此劫数，就不该在这个倒霉的破村扎营，害的我损兵折将。”

完颜拔离速算是逃的快，捡了条命，然而耶律马五就没有他幸运了。

耶律马五带着五十多个金兵被乡兵团团包围在一处河滩，金兵左冲右突，始终冲不出包围圈，被乡兵砍翻在地，乡民们举起锄头、木棍，将金兵砸的血肉模糊。不一会的功夫儿，五十多个金兵悉数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最后只剩下光杆司令耶律马五一人作困兽之斗。

天作有雨，人作有难，真是不作不会死，这个耶律马五确实与众不同，死到临头了还狂妄地叫嚣：“你们谁敢来挑战我？”

耶律马武确实有些本事，乡兵被他砍翻五六个，有的被他砍伤，有两个乡兵被他砍死。众乡兵挺着刀枪将他围在当中，就是近不了他的身。

就在这时，场外有人高声应道：“我敢！金狗，你别狂，纳命来！”

乡兵们连忙向两旁闪出一条道，只见一个全身披挂着铠甲，头戴只露出两只眼睛头盔的宋将手拿双锏，大步流星走进人圈。乡兵们一听粗大嗓门就知道来人是他们的首领牛皋，众人不由得一阵欢呼。

耶律马五吃了一惊，他完全没有料到竟然有人敢来挑战他，挥舞大刀朝着牛皋砍来。

牛皋右手举起镔铁锏隔开大刀，左手挥舞镔铁锏朝耶律马五抽去。耶律马五确实不是等闲之辈，敏捷地闪开了。

牛皋与耶律马五两人你来我往，打的难解难分，斗了三十个回合依然不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