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狂生?(1 / 2)

李岸三在城中最大的酒馆旁边,征用了几个富户的宅子,虽然颇觉嫌弃,可为了请到藏晖,也不得不委屈委屈自己的身子。等到第三天时……藏晖,出现了。

要说察觉不到城中冷凝的氛围,藏晖这二十六载算是白活了,可要说他有多在乎,恐怕也不见得。毕竟是敢死谏金銮殿的狂人,要说没有点悍不畏死的神经,怕是没人敢信。

李岸三一边一甩袍袖,往藏晖的方向走去,一边半是怜悯半是幸灾乐祸地想着:任他狂去,到头来被那么一个不是人的东西出卖了,这世道真是……他妈妈的。

酒家之中,藏晖独自占了一个桌子,跷起一只脚,把手搭在桌子上,没骨头似的斜倚桌棱,原先擎着的酒囊便随着两吊钱一起扔上了柜台:

“把这酒囊装满,还要一盘炊饼,随便拼两碟酒菜,剩下的换烧酒,再拿两只杯来。”

在场的酒客本就是李岸三拿钱雇来的闲汉,虽然不知道究竟要干什么,可第一次做些挣钱的事,少不得有些紧张情绪,再加上一个两个全是些混不吝的角色,见到藏晖点的单,顿时想要打趣打趣,缓解一下自己的心绪,当即哄笑出声:“一盘子大面疙瘩,少见少见,怕是那鲶鱼成了精,不然怎会有如此之大的嘴!”

藏晖并不发怒,只像是看着个逗趣的篾片相公,摇头晃脑,半笑不笑:“非也,非也,我可没有那大嘴,也吃不得八方,只是一去数时,少不得带些干粮……你们呵,空长个头颅,大抵算是口舌架子,除吃喝言语,也便没什么可做的了。”

“你这鸟书生,讨打不是!”那浑人提着一双拳头,便要好生教训藏晖一番,却不想那只跷起的脚派上了用场,抵在他的胸口处,只叫他动弹不得。

这下子,藏晖更显得一副没骨头的样子,被架住的人分明是对方,他却先吵嚷开了:“喂,那个谁,既要觅之,何不直言求之,雇这帮子头脑简单的家伙是要作甚,你要再不出来,我就一命呜呼了也!”

口口声声之乎者也,可这无赖样子又属实不像个读书人。话已至此,不出来反倒尴尬,李岸三轻咳一声,从暗处走了出来,一个眼神斥退那莽汉子,这才施施然躬身:“先生安好,我们老爷久慕先生奇才,惜哉,凤泊鸾漂,先生久不称意,何故自苦如斯?不若进京,我们老爷自有好前程予您。”

藏晖嗤笑一声,恰逢酒菜齐备,四下打量一番,偏那白白胖胖的炊饼惹眼,朝李岸三丢了一个过去:“我不知你老爷是什么人物,只知道这酒家是吃饭喝酒的地方,想要让我进京?你是选错了位置。”

李岸三暗自咋舌,心道这人的确难缠,面上不动声色,不慌不忙地接住炊饼啃了一口,待到吞下才又开口道:“虽然是吃饭喝酒的地方,先生未必不想与我一谈,否则也不必让店家取两只酒盅来。只要您乐意来京,条件嘛……自然都是好说的。”

藏晖斜乜他一眼,抿了口烧酒,又笑了起来:“爽快,爽快!就是不知道你们家主子肯出几两聘金,要我去做个教书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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