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试金石和主心骨66(1 / 2)

温度已经降到了冰点,门岗的天空阳光充足,碎石场已经有人在拆卸。这一个寒冬只是刚刚开始,碎石场已经揭示了它自己的末路。这就好比有的人才刚刚开始动身,有的人却已经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所谓世事无常,世人挤破脑袋的那点荣华富贵,往往只是消散在举手投足之间。前几日还不可一世的碎石场,它蛮横的那股气势,本来是要胁裹着西北风而来的。到如今,只剩下了些空架子。可想而知,这碎石场背后的人,也不只不过是一个空架子。

大高个看着眼神忧郁男子嘴里好似喃喃自语,他凑到眼神忧郁男子的跟前说,这碎石场已经拆卸到了这个地步了,怎么看你还是有点忧心忡忡啊?眼神忧郁男子此刻和大高个,一起站在了门岗的一个制高点。

他又向前挪了半步说,年长老人因为是这碎石场要永久开下去而退休的。这个碎石场不在的话,他还会在门岗做下去。大高个有点得意的说,这只能怪他自己,一个小小的碎石场就把他打败了。眼神忧郁男子马上反问说,为什么你就没有被它打败呢?

大高个这个时候埋下头露出一丝笑意说,还不是你教我的那些道道,什么劳动的价值,什么主心骨,什么工作不能轻易扔,现在看来碎石场是一块试金石啊。眼神忧郁男子嘲讽的说,别挑好听的说,你还不是算计着那些工作能带给你的那些利益?这些道道无非是你的遮羞布。

大高个沉默了一会说,你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如果我不知道了这些道道,光算计着这些利益,你说我能真的拿住这些利益吗?看着眼神忧郁男子惊诧的眼神,他继续说,难道年长老人没有我会算吗?在你的说法里,他可是算得失的高手。为什么他算不明白呢?

眼神忧郁男子点了点头说,你这句话算说到了点子上了。没有了自己的一,所谓的道,是不能真正的体悟它,再有价值的东西,都会从你的手掌心里飞出去。看来,我说你计算利益得失还真的有点冤枉了你。大高个感叹的说,只要是俗人,谁不算计利益得失呢?好在我算是明白了,这个利害得失必须是要在牢固的根基上去衡量。

这个根基必须是具有劳动价值的,所以我留下来,是要拿利益的,也是为了捍卫自己的主心骨。眼神忧郁男子这个时候附加了一句说,衡量到最后,也不完全把这个利害得失当回事。大高个神秘一笑说,劳动最光荣。

等两个人往地面上走的时候,大高个突然又说,什么情况下,这个一是我拿不住的,是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呢?我看有的人,做了一辈子一的事情,也所谓没有放弃自己的主心骨,为什么却倒下了呢?丢盔弃甲了呢?

眼神忧郁男子被大高个这一问,还真的愣了一下。他很快就定下神来说,什么情况下,你这一是拿不住的呢?我以为是当这个一已经成为你包袱的时候。大高个惊奇的又问,这个一还会成为包袱吗?眼神忧郁男子哈哈大笑说,怎么不可能呢?好比你最喜欢的工作,已经压的你喘不过气来,又好比你一生从事的繁重的劳动已经让你快要失去了健康。

这个时候的一就是一种负担和拖累,这个时候,这个一你是肯定拿不住,是要必须舍弃的。这也是你后面问的,为什么有的人没有放弃自己的主心骨,反而倒下了。看着大高个忽闪忽闪的眼神,眼神忧郁男子突然也笑了。

两个人走到快要分手的那个拐弯处的时候,大高个又感叹说,看来这个主心骨也不是绝对的。眼神忧郁男子马上肯定的说,这个世间哪有绝对的事情呢?就好比你自己说的,你正的多了点,反的就少了。什么好习惯多了,坏习惯就少了。不能正确认识这个一,你始终会在好坏习惯上滑来滑去。正确认识一,始终弯下腰去寻找自己的根基,那个属于自己耕种的良田,去兢兢业业地开拓它。

这个良田这个根基,始终不能因有了成绩和过多的沉重而成了你的负担,和失去前进的动力。所以我说,一个人的主心骨永远是要向下的,这个主心骨开始向上了,这个主心骨,和这个所谓的一,你就拿不住了。大高个好似还没有听明白,也确实要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两个人就此别过。

眼神忧郁男子看着大高个高大的背影,不由的想起大高个经常说自己是一个简单的人,喜欢简单的处理方式。他心里对自己说,是不是一个人越简单就越坚定呢?这是不是可以划一个等号呢?大高个是一个简单的人,没有复杂的知识体系,你灌输什么,只要他自己感觉舒服的,他马上就会拿来实施,非常坚定。

唯一担心的是,你灌输的是错误的一种理念呢?他会不会也很坚定的拿来呢?眼神忧郁男子想到这里,有点迷茫。这个简单就是坚定,越简单就是越坚定,倒是让眼神忧郁男子对自己有点折服。怪不得历史上成功的很多帝王将相都是大老粗,这是不是和简单就是坚定有一定的道理呢?

大寒这一天,气温出乎意料的温柔,好似早春已经熬不住性子来敲门了。天气预报又警告说,小雪已经走到了半途。这天气真是像极了女人的心情,遇折还回,真相和假象都一并抛给了你,你却又不能失去自己。未来其实都已经落进了一个写着熬字的口袋。不管你伸出头颅张望也好,不管你闭紧眼睛苦思也好,这人生的道路已经容不下你说一个不字。

大高个兴致极高地走到眼神忧郁男子的身边,乐呵呵地说,以前一直听你说那位退休的年长老人,是一个简单直接的人,那句你是你,我是我,真的很对我的胃口。眼神忧郁男子疑惑说,你怎么想起年长老人来了。大高个释然地说,这时候,我不是也要决定退和退吗?

眼神忧郁男子又疑惑的说,你不是决定做下去了嘛?大高个点了点头说,这话说到这来,我却有一个疑问。他停顿了一下说,你说这年长老人和我一样简单思维的人,为什么他就拿不定主意呢?这到了退休的那一天,还没有想明白。眼神忧郁男子奇怪的说,这个问题好似我们讨论过的,这年长老人在得失上谈得失,又怎么能拿得定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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