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撕咬吧（2 / 2）
而此时早已怒不可遏的成东玄，做出了自己正常状态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的设想。他的手触碰到了那些漆黑的物质，一阵黏腻柔软的触感传了过来。
“等等……”成东玄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里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意识，没错吧。”
想到这一步，已经深感无所谓的成东玄对着那颗似乎是这团黑暗淤泥意识主体的晶体瞳孔笑了笑。
多面晶体用它不定性的身体微微扭动，或许是存在于同一个意识空间的缘故，成东玄大概能够猜到它现在正表现着困惑。
既然同样是在意识空间，那么对方都这么做了，自己没理由不去做才对。
“既然你刚才想要吃了我，那我想吃掉你也不是不行才对。”
被黑色淤泥埋没半身的少年，用自由的双手拉起一块软质的物体，张开嘴巴狠狠咬了下去，然后用尽一切觉悟撕咬起来，咽下肚子！
和污泥无异的口感让他狠狠皱了皱眉头，不过没什么味道，这点倒是值得庆幸。成东玄放弃了一切多余的思考，狠狠进行无数次的撕咬！至于结果如何，总比被吞噬来得强。
黑色淤泥见状剧烈晃动着它庞大到毫无边际的躯体，那颗散发着黑紫色流光的晶体发出警告的闪烁。淤泥伸出无数道触手，想要将成东玄死死控制住，霎时间他的左手居然被融化般流了下来，融入了黑暗。
然而此时的成东玄早已对对方的举动毫不在意，只是在不断地啃咬，撕扯！如他所料，这区区意识内的污泥根本无法饱腹，根本无法成为威胁！内心不断膨胀的愤恨和阴暗，正在驱使他将眼前阻碍自己行动的一切通通吞噬。
方才被融化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回复，成东玄懒得思考这些细枝末节，用这只新鲜的手开始了接下来的进食。
抓起一块泥肉，撕扯下抽来的触手，潜入方才的淤泥深底，撕咬啃咬嚼碎然后吞咽！成东玄能够感受到自己身处的整个淤泥黑团都在因意想之外的状况而颤抖，而他也将其认定为恐惧的信号。
“你们也有这种时候啊！”成东玄冷笑一声，扑向下一条触手。
当更加粗壮更加迅捷的触手缠上来时，成东玄便使出浑身解数将它们统统咬碎。当预料到无数触手即将把自己控制住时，他便索性沉下去张开嘴巴尽情撕咬。
被吞噬，吞噬，被吞噬。成东玄和内心中不知名的黑暗怪物，上演着诡异的一幕。
尽管在吞下越来越多淤泥的同时，成东玄明显感觉到自己胸口处的欲望魔种越发活跃起来。不知结果究竟如何，但是既然这团来历不明的黑暗物质想要将自己吞噬，那么在没有其他选择的现在，还有什么更加合理的做法么！
撕咬，撕咬，撕咬。
这疯狂的举动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原本以为无边无际的黑暗污泥，此时此刻已经只剩下一颗摇摇晃晃的晶体连接着几滩所剩无几的残余。胜负已分。
“……废物。啊哈，啊啊哈哈啊哈啊哈啊哈哈哈！！！！”
紫黑色晶体内部的流光几乎黯淡，而此时此刻的成东玄已经几乎失去理智，眼见已经再无其他任何可撕咬之物，他将目光移向自己，乃至晶体之外的事物，阴暗的想法正在滋生。
撕裂伤口的触感，红色的什么东西，四散的东西，还有被火光掩埋的某物，因目睹哭喊产生愉悦，不将它杀掉难解心头之恨想要亲自体会想要亲自体会想要亲自体会亲自亲自亲自……
“啊……”
“翁——”
在自己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让原本陷入狂乱成东玄瞬间夺回了思绪。仔细观察四周才发现，自己胸口的欲望魔种，此时早已停止了活动。原本粗糙干枯的魔种表面破碎，露出明亮的紫色宝石光泽，其中还有点点星光闪烁。
如梦初醒的成东玄对于自己刚才的恐怖想法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没有被这道声音惊醒，也许他会犯下和那些怪物没有任何区别的凶行。即使现在身体的控制权完完全全被他掌握。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多谢了。”
眼看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带着感激的心情，成东玄向自己的欲妄魔种道谢。似乎与印象不同，此刻的它正散发着明亮的紫色光芒，并无一丝此前可怖的模样。它牵引着成东玄来到多面体前。
透过眼前那颗巨大的多面晶体，成东玄看到了外界的画面。
“梦想，守护？不过是自知羸弱者为心安理得地苟活下去而粘附在现世的残渣。”
他探出了手，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已经长出了漆黑的尖刺。那似乎已经不是人类的手了。
“不能忘记我真正要做的事情啊。”
自己此时此刻是什么状态，根本就无所谓。
那名为了保护大家而奋战至今的魔法少女，成东玄想要帮助她，这就是他此时此刻挥动拳头的理由。
“看看你的可笑梦想可以保护你到几时吧，魔法少女！”
成东玄遵循本能，朝着那颗多面晶体狠狠挥出一拳。
一瞬间的头疼感瞬间袭来，脑海中是数道不同的背影，不知来自何地何时的情景让他感到困惑。但是他此时此刻只想成为那些背影的其中之一。
击碎了晶体，击破了重重烟雾，击穿了用来保护而岌岌可危的防护罩，随后重重地和嘈杂打下的一击死死碰撞。
“对不起……东玄”
虽然至今仍对少女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而疑惑，但面对如此当之无愧的英雄，成东玄终于能够面对面地与她对话了。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屹立在烟雾散去之战场的唯一一人，成东玄在内心世界将欲望魔种牵引之物吞噬殆尽之后，站在了魔法少女初芽面前。
他收起对少女的温柔，对眼前的恶徒露出几乎凝出实质的憎恶。
“妈的，敢欺负美少女，让我如何放过你啊。”
深吸一口气，好似扫除此前的积郁，少年大喝一声。
“欺辱梦想，践踏生灵。”
“将人们宝贵的希望破坏的代价，就用你的一切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