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撕咬吧（1 / 2）

这是仅仅数分钟前发生的事。

外面似乎在发生战斗。

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是漆黑一片，唯独胸口处有什么除了心脏以外的东西在不停鼓动着，成东玄不得不在头痛欲裂的情况下站起身。

从自己被掳走，又被那个嘈杂植入欲妄魔种之后究竟过了多久？

根据自己微妙的体感，自己此时此刻恐怕并不是在现实。这如同梦境的质感，或多或少能够辨认出来。

就在成东玄还在思索现状的时候，有什么粘稠的东西将他缠绕，随后几乎将他碾碎的巨力猛然施加在全身上下！

“啊，啊啊啊！！”

一团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暗死死缠住它的猎物，即使是对它一无所知的成东玄，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它想要将自己吞噬殆尽的意图。一颗棱角分明的巨大多面体从那如有实体的黑暗团块中缓缓浮现，其中黑紫色的光晕四处流动，随后定格在成东玄的视线上。

原来刚才的中年男人，也经历过这种事么？

本能告诉他，那个东西在盯着自己，一时间冷汗直流。

这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抵挡的压力，即使成东玄拼命挣扎，也只不过是堪堪从那团粘稠的东西里将手伸出一瞬间，然后转眼间如同被卷入海啸中死死埋在深底。

随着被不断拖入黑暗的深底，成东玄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内心中，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放大。厌恶感，嫉妒感，想要打碎什么，想要夺取什么。从胸口处不断冒出的冷热交替感使他如同被万千只蚂蚁啃咬般极度坐立难安，想要大声呼喊。他却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什么东西彻底取代而感到恐惧，因为焦躁而不停扭动自己的身体。

“要结束了么。”

这一天，实在是经历过太多东西了。在教室里经过循规蹈矩的一天，和从小到大的好友一起前往代表人们纪念灾害遇害者的纪念碑所在，和亲切友好的花店父女交谈，看见了人们如何在灾难中重新振作。

然而一切都毁了。突如其来的欲妄使徒操纵着百年来给人类带来无穷灾难的欲妄魔，因为无法理解的理由，将好不容易重新振作的人们的尊严摧毁了。

不可饶恕。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不知怎么的，成东玄想起了那位明媚少女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呼喊。

外界的声音并没有被完全隔绝。那位虽然没有印象，却正在豁出性命保护着自己的魔法少女此时此刻正在和强大的敌人战斗着。

魔力爆发的声音，某种东西碰撞的声音，甚至是少女令人不忍的痛呼声都传入成东玄的耳朵，难以忍受的喧嚣痛击他的心灵。

为梦想而战的少女，为保护他人而战的少女，给予他人憧憬和希望的少女正为自己，抵挡着不讲道理的邪恶。

自己却如此无力么。作为平凡人的自己难道就只有被污染为怪物不可么？

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这口气啊！”

成东玄怒吼着朝着自己胸口处，那枚让自己激发无尽阴暗思绪的欲妄魔种。

“老板和小莲还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商店街里的人们究竟得救了没有！”

“马疾飞那个家伙现在到底死了没死！”

“现在那个女孩子还在为我挨揍啊！”

几乎将一切沉积已久的烦心事通通倾泻而出，少年嘹亮的嗓音回荡在这心灵世界的阴暗角落。

他将视线移向被强行嵌入自己身体里的欲妄魔种，竟然直接从胸口扣出然后将其死死捏住。

就在这个时刻，胸口处的欲妄魔种闪过一丝光芒。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成东玄发出惊呼。

尽管这个想法完完全全是异想天开，他也根本不会相信如同嘈杂那种恶党给自己的东西，会通情达理到和自己对话。

但是，已经别无选择。

“喂，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按照外面那个怪物所说，我和你应该是共同体才对！”

“我不会让自己的欲望为所欲为，但是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

“所以，无论你有什么方法都好，把能打破现状的力量借给我吧！”

种子依然沉寂，只是在默默地缓缓发着微光。

忍无可忍的成东玄，做出了也许是人生最深的一次呼吸。

他再次朝欲妄魔种狠狠捶打。

“你不是就要我的欲望么！难道现在我想要把外面那个畜生打爆的欲望还不够吗！回答我！”

“我有想要做的事情，我还想要活下去！我还想要救下那个女孩子还有那些无辜的人啊！拜托你了，回应我！”

一时间，胸口剧烈地颤动一番。

欲望魔种在极为短暂的沉寂后爆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而光芒所在的方向，那正在无穷尽流动的黑暗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极为狭小的空隙。

抓住那恐怕绝无仅有的机会，成东玄在黑暗洪流中用尽全力朝那个空隙钻去。

“呼啊！”

好不容易从淤泥沼泽一般的黑暗中探出身体，那颗晶体瞳孔随即感应到异样，它和黑暗的连接处伸出长长的淤泥状物，居高临下地盯着成东玄。

欲妄魔种同样发出了暗紫色的光亮，如同在和对方抗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