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仇报仇(1 / 2)

冬日难得现暖阳,成都城里街道上的行人更多了。

可今天的一江春水楼却大门紧锁。一楼正堂中也是昏昏暗暗,气氛凝重,空气好像都被那大门锁住了。

所有的桌椅都被撤了下去,只留下一把虎皮交椅立在当中。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歪坐在上面,一条腿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条腿盘在椅子上,身上穿了一袭儒生青衫,但却袒胸露怀。

他背后站着一群人,他们腰上扎着白布,一个个面色不善。

这群人之前还有八个腰系黑布带的彪形大汉分立在交椅两侧,这八人浑身肌肉虬结,凶神恶煞,站在那里倒是颇有一番气势。

这人斜着眼盯着他面前跪着的二人,说道:“怎么着,生意他妈做得不咋地,先他妈给老子窝里斗。这次比斗,老子要是败给清风堂,老子把你们都弄死!”

“谁先说说吧,怎么回事。”

那两个跪在地上的,可不就徐妈妈,胡二,他们身后还有王虎,陈水生以及几个年轻人匍匐在地,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尤其是那王虎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趴在地上感觉就要尿了。

听见那人问话,胡二猛地抬头,抱拳道:“堂主,您老可知道,那清风堂见咱们这处场子新,三天两头就来闹事,要不是我老胡的兄弟们在这护着,这地盘早就被清风堂那些杂碎给抢了。怎知这徐婆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整日看我老胡碍眼。”

他向上瞟了一眼,发现座上那男人神色如常。于是胆气更胜,便又接着大声说道:“堂主,这婆娘把您的场子搞得乌烟瘴气,一日不如一日,堂主您去问问那些姑娘们,哪个不受这老贼婆的气啊!

“这婆娘为了把我老胡踢走,天天用些小伎俩,搞东搞西,我老胡想着自己受些委屈也就罢了,可不敢坏了堂主您老的生意。”

“可谁知这老贼婆还他妈蹬鼻子上脸了,昨天她不知从哪找来个石头,专门来和我老胡作对。那小子故意往菜里加货,还想诬陷我老胡,这个婆子为了石头,昨夜还找了她的人来堵我!堂主你说这不是做了局要坑我老胡吗!”

徐妈妈在旁边气得脸色涨红:“胡二,你休要血口喷人,老妇何曾委屈了你,那石头便是一个找活计的孩子,不知怎么得罪了你,你要把他置于死地!”

“堂主,这胡二就是在颠倒黑白……”

“颠倒你妈!你个狗*尿的老婊子,老子废了你!”

胡二不等徐妈妈说完,起身一脚就蹬在徐妈妈脸上,这一脚差点没把她蹬得背过气去。

她“哎哟”一声,仰面就飞了出去,那胡二又看了一眼上首那人,见他还是面无表情,心下更是大定,于是他追上去,对着徐妈妈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上面坐着的堂主,看着这一幕却没有做声,好像这哀嚎的女子和他从不曾有过半点关系。对他来说,女人就是工具,年老色衰了也就该丢弃了,这不正好发现了个新鲜又能干的。

等到徐妈妈被胡二打得满身是血,他才皱着眉头咳嗽了一声。

他后面的人得他示意,马上就有两个走上前去,将胡二架开,那胡二被人架住胳膊,嘴里尤兀自骂个不停。

只留下地上的徐妈妈看着上首那人,眼神里充满了凄苦和哀怨。

那上面的堂主却根本不理会地上的徐妈妈,却又对胡二说:“胡二,听说昨天还有个幺子,对你动手?”

胡二一听更来了精神,他转过身就把陈水生拉了过来,说道:“不错,就是这个幺子,以下犯上,我收拾那个石头的时候,他不说帮忙,反倒敢往我身上招呼。”

天知道,这陈水生怎么还敢回来。

那堂主一双牛眼马上瞪向陈水生。

陈水生马上抱拳道:“禀堂主,我是怕……”

“住口!”那堂主还不待他说完便厉声呵斥道:“你可知帮规为何物!”

“属下知道。”

“知道便背一遍与我听听!”

陈水生沉默不语。

“背!”那堂主说道,声音冰冷似铁。

陈水生只得说道:“郫江帮十大帮规,乃是:不准欺师灭祖。不准爬灰倒笼。不准兄弟相残。不准江湖乱道。不准挑灯博火。不准以下犯上。不准……”

“行了。所以你可知你是触犯了哪条?”那堂主问道。

“属下知道。”

“知道便好,那违反此条该作何惩罚啊?”

陈水生再次低头不语。

那胡二却在旁边抢着说道:“回堂主,这小子以下犯上,当受三刀六眼之刑啊!”

那堂主瞪了他一眼,道:“哪都有你,滚一边儿去。”

他这话看似呵斥,却没多少怪罪之意,那胡二更是不以为意,斜着眼瞟了陈水生一眼,那意思便是说,你小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胡二退到一旁,那堂主又对陈水生说道:“你可是不服啊?”

陈水生抱拳大声道:“堂主令不敢违!属下甘愿受罚!”

“你说你甘愿受罚,是因为我的命令,而不是你服气了,可是这个意思啊?”

陈水生听他这样说,只是不语,这是他第三次以沉默回答。

那堂主见他又不说话了,冷笑道:“倒是有些脾气,既然你是个硬气的,那咱们也就别三刀六眼了。”

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就来个九刀十八洞吧,好让你想个通透。”

他一声令下,后面便又走出几人。

不管是三刀六眼,还是九刀十八洞,顾名思义,那每一刀都是要捅个对穿。

两个人分别在两边将陈水生按住,当前一个面露残忍之色,抽出尖刀,二话不说,一刀就刺在了陈水生的肩膀上,染血的刀尖透体而出。

陈水生咬着牙,硬生生没有喊出声,也禁不住一声闷哼,脸色煞白,汗如雨下,嘴角流血,手臂上的旧伤因为他用力握拳而崩裂,鲜血从衣袖中渗出。

只是他偏就紧咬牙关,一声不吭,既不痛骂,也不求饶,就是死死地挺着。

“好小子!”那行刑之人不禁赞了一声。

一刀就朝陈水生另一边肩膀捅去。

“咚咚咚!”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就只剩下徐妈妈的啜泣声,和陈水生咬牙的声音。

那四海堂的堂主眉头微皱,向门口使了个眼色,便有人走到门口,说道:“今天咱们楼里闭门谢客,客官请回吧。”

门外传来稚嫩的声音:“哎呀,我不是客人啊,我是在这里上工的。”

听到这声音,徐妈妈惊得顿时收住了哭声,陈水生也不禁瞪大眼睛,情急之下,他竟大喊道:“小子快跑,你不要命了吗!”

胡二上前一步,一巴掌抽在陈水生脸上,转头对那堂主说道:“堂主,这就是徐婆子找来的石头!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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