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即翼山大机缘(上)(1 / 2)

“你身高怎么长得这么快?”南河一脸疑惑的看着育灵,十几天她个头就窜了一大截,而且整个人的性格也跟着快速成长。

“你自己想,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说着育灵朝着某个方向一指,正是育沛宫方向。

南河一下子就明白了,笑了笑“既然如此,沛姨良苦用心,南河承情太多,还有……你如果介意,南河只要还活着一天,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想什么呢,这也是无巧不成书,只是刚好我修道的路子也要这么走罢了。”育灵无所谓的摆摆手。

育灵没说的是,那日见过南河之后,她就找到了沛姨,这个方法是她主动提的,至于和修道之路契合,不如说是她为此改变了修道方向。

南河没说的是,他一眼就看得出育灵在说谎,他好像无能为力改变这个已经既定的事实,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对她好些,更好些。

南河拔苗助长,就等于自己主动放弃了童年时光,而育灵的到来,当然不是真为了给南河做个小丫鬟。

育灵是为了将一个孩子过渡到少年的过程,全部让南河看在眼里,可育灵也知道,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如果真到了某天,南河真的成了一方强者,他可能会发现,这段缺失的成长过程,会成为他最大的麻烦。

南河刚开始就知道的,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育灵选择帮他,这件事就是最主要的原因。

“南河,不会后悔吗?”育灵关切问道。

“不会,我从来也没有想成为顶尖的那批人,你想想看,那难度本来就大,相反我觉得能被沛姨拔苗助长这件事,其实是一桩大好机缘。”南河随意道。

育灵不再说这事,只是问道“这到即翼山还要多久啊?我有些累了。”

南河看了一眼育灵,眉眼间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困倦,这才反应过来,埋冤自己真是太迟钝了,育灵的一场快速生长,想来是掏空了她储蓄下来的大部分灵气,现在自然很难跟上南河风尘仆仆的脚步。

南河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育灵,斩钉截铁道“停下休息,明天再走。”

“我的意思其实是,你可以背我。”育灵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南河看了一眼育灵,不同于前几日的天真烂漫,她这次长大,完完全全已经是少女的模样,不仅身材,还有仪态,整个都不一样了,所以他有些犹豫。

“没关系,本来我就是沛姨派给你的小丫鬟。”育灵说完这话,顿时满脸通红,原因在于她没说出口的下半句,在她们育沛一族,小丫鬟是要通房的。

南河怕育灵又天南地北的胡说,只好将育灵一把抱起,身形一个腾挪,便消失在天边。

“你这本书不是祖传的吗?我看合适吗?”即翼山脚外五里处某个猎人遗弃的茅草屋里,南河将那本祖传的淘金录递给育灵,育灵觉得不合适正在犹豫接不接。

“什么祖传不祖传的,我就不应该顺嘴一提,没那么神秘,你就当杂书看着解闷,这间茅屋恐怕要待一段时间,我打算修缮一下。”南河将书塞进育灵手中,也不管她,自顾自打量起来。

屋顶上零星分布着几根茅草,风吹动那些茅草,就又凭添了几分萧瑟,还好是个晴朗的日子,屋内虽然残破,但并不潮湿,借着好天气好好缝缝补补,暂时落脚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好在承重木没有腐朽,只是那些支木不能用了,南河将腐木拆下换新,又在不远处寻来大量茅草,封了顶。

看了看正在入神翻书的育灵,不敢打扰他,只得将她抱出屋外,放在草地上,没想到育灵这么喜欢看书,全程都没有沉浸在书里,这倒是让南河有些吃惊。

南河将屋内裹挟着灰尘以及灰尘的一层堆积物慢慢搬出,清扫过后,双手灵气催动,手掌中升腾起高温火焰,将屋内每个角落都焚烧了一遍,待到屋内温度回升,将屋内用最近收集的兽皮拼接的帘子隔开,在育灵休息的地方铺了新床,自己这边由于靠近自己搭建的炉火,也就不麻烦了,将地上铺上茅草就从简了。

南河舒服的席地而坐,正在犹豫何时动身时,屋外的育灵好像终于把那本书看完了,惊呼从屋外传来“南河,你做了什么?你好厉害啊!”

屋外的育灵看着焕然一新的茅草屋,伸手轻轻抚摸着南河重新做的木门。

这一句话,给南河听了,只觉得心里高兴,于是清了清嗓子,声音从屋内穿出“从小住茅屋长大的,看我爹修得多,就会了一点,这是第一次自己动手。”

“不像不像,厉害的紧嘞!”然后就是育灵推门的声音,育灵进门看到木床,一下子将自己埋到被子里,用脸颊摩擦了一下舒适的被子,这才跳下床,掀开帘子。

当她看清南河周边的陈设时,这才神色怪异的盯着南河看。

“看什么?”南河故作不知,伸手在脸上擦了擦“我脸上不干净吗?”

育灵双手交织在一起,两根食指不停拉扯,不说话。

“哈哈哈,想什么呢,我要上山,赶时间,没日没夜的,要耽搁很久,等我回来,咱们就出发去别处了。”南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安慰道,同时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要不,明日再去吧,晚饭我做,休息一下再去,你这一去可能会很累,所以今天你睡床我睡这。”育灵伸手指了指那一地茅草。

“好了,我们这种修为几天不吃没什么,我多十天最少五天一定回来。”南河没有停留,依然忘屋外走去。

“如果十天你不回来我就等你十天,一年不回来我就等你一年。”育灵叫他心意已决,也不多说,只是坐在炉火旁,一脸坚定的道。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你要是待得烦闷了,就将那书多看几遍,放心吧,那书可是我的传家宝,我不抓紧回来,怕你偷偷拿着书跑了。”南河看了一眼被火光照耀得愈发柔和的育灵的脸,这才一脸轻松的看着育灵的眼睛说道。

“你可能不知道,你说谎时会连续眨眼,然后睁大眼睛盯着人看,就像现在。”育灵不再看着南河的眼睛偏过头撇嘴道。

南河忙收回视线,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再次轻声告诉育灵“会有些麻烦,但我想不会出什么大事,我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说罢,南河转身离去,育灵看着南河离去的身影,这才伸出拳头在空中挥了挥,自言自语道“毕竟是我家少爷,他说一定,那就一定。”

即翼山,南河收敛气息,晃荡着进了山中,山中毒瘴极重,是个滋生毒物的好地方。

南河独自行走在毒瘴中,凭借堂庭山黑蛇的描述,朝着某个地方进发,越走越感觉不对,例如此刻一副奇怪的画面就出现在他面前。

旁边一颗歪脖老树上,从根部长出的毒藤一圈圈环绕盘在树上,南河迷糊间看见,藤物树之间好像困着一个人形骨架。

“小哥,搭把手,请救在下一救。”那骨架一开口,顿时吓得南河倒退一步,细细看来,这才看清那骨架的真面目,原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已经不能用瘦来形容的人,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骨架上挂着一层皮肤一样。

那人见吓到南河,又连忙开口“小哥莫怕,我是被这藤吸干了,是个人。”说着还努力想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可惜脸上实在没肉,只是扯着一层皮微微皱起。

南河闻言,没有急着帮忙,只是眼眸微从上而下扫视了一圈那人,心中松了口气,只因为那人缺失没有恶意,而且他的生机确实正在枯竭。

心中拿定主意,南河便也不再犹豫,往前一步,看了一眼那人的眼睛,出乎意料的是他虽然这般光景,可眼中却有一种难以磨灭的生机。

南河开口:“我该怎么做。”

“对小哥而言,不难,切断这根藤条即可,从根部动手,切断后小哥请全力往后退,切记。”那人说到往后退时,狠狠的点了下头,好像是在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

南河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对方说不难,是因为看出了他是个修行中人,南河顿时觉得这人很不简单,要知道他遮掩气机的手段可是源于他二叔,心理也在揣测,到底是什么力量才能将这么一个人中龙凤困在这个位置。

虽然如此,但南河并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朝前一步,手中灵气化刀,一刀朝毒藤根部削去,刀身传来的感觉,震得南河手心一麻,果然不出他所料,果然坚硬无比,不过他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却也没出什么意外,毒藤在一阵钢铁碰撞声中应声而断,漏出地面那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干瘪。

南河做完这些后,身形已经全力倒退而出很远,电光火石间,那截干瘪的毒藤突然抬头,朝着南河冲来,速度之快,就像是离弦之箭,眼看就要直直投过南河的身体。

南河手中掐诀,刚要动手,一条灵气飞剑已经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将毒藤拦腰截断,毒藤瞬间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蜷缩着直直掉落,瘫软在地上的两截,断面处一股蓝色火焰正在剧烈燃烧,正是那飞剑带来的效果。

南河看向他救下的人,也是那光剑的主人,朝他点头示意道“好俊的功夫。”

“小哥停步,请就在原地,再等在下一等”那人伸出手阻止了想去搀扶他的南河。

南河便直直不动站在原地,看着那摇摇欲坠的人,佝偻着身体,朝着那困住他的毒藤根部走去,那被南河砍出来的毒藤断面,此时正往外流出晶莹的汁液,其中灵气盎然。

男子低下头,张口就咬住毒藤根部猛吸起来,那毒藤仿佛吃疼一般,拉着男子的头。往土里猛的一缩,就在南河以为那男子要被扯入地底之时,那男子的脖子猛的拉长,随着头部一同朝土里而去,男子就在地面上的身体,朝着南河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

良久,男子头部缩回,伸出手清理了一下脸上的泥垢,盘腿坐下,几个呼吸后,以他身体为中心,四周的瘴气开始动起来,旋转运动,像极了一个巨大的龙卷,朝着他的身体汇聚而去,势头越来越猛,刚开始只是吹起南河的头发,直到最后南河整个身体都贴在树上。

半个时辰后,动静渐渐平缓,南河看着那人从骨感变成了一个巨大充气气球状。

那气球突然暴喝“散”随后张口往外吐气,气体卷起他面前的大片土地倒飞而出,泥屑碎石如一柄柄飞剑朝着各个方向飞去,男子身体也在急剧收缩,变成常人状。

做完这些,男子缓缓睁眼,眼中生机盈盈,再看不出一丝颓丧,男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朝南河走来,然后站定,笑着开口“多谢小哥救命之恩,日后但有驱使,在下楚月定当赴汤蹈火。”

南河打量了一下男子,笑容和煦,身上锐气极盛,却并不咄咄逼人,这才答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道友不用记挂,小子南河,向来羡慕那修行有术之人。如果楚兄不弃,直呼其名就是再好不过了。”

“南兄弟好气度,不过,救命之恩为大恩,楚某自当铭记。”楚月抱拳道。

“南兄弟就不好奇?我为何被困在此地?”两人闲聊了很久后,楚月突然开口问道。

“楚兄不说,我自当不问,楚兄愿说小弟也当洗耳恭听。”南河微微一笑道。

“实不相瞒,此地虽然不是善地,可以我的实力,本不该这般狼狈,简单说来,算是愚兄多管闲事……”

随后,楚月用十分简洁的话语描述了事情经过,没有一丝一毫的添油加醋,但就是如此也听得南河十分震惊。

楚月,不是南山人,他来自西山山系的华山,华山宗主的嫡传,正儿八紧的名门,天之骄子。

来到此地属于是说来话长,至于为何流落,简单说来就是楚月路见不平,和同行之人发生了分歧。

其实不难理解,据传进华山第一课便是和俗世划分界限,所以很多父母在孩子被华山收走后,除了望子成龙的欣慰,还有看着华山给的大量金钱而流泪的悲伤,这证明他们这辈子和孩子彻底天各一边了。

所以,楚月被同伴放弃,楚月并没有任何悲愤,修行中人,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入门课,无论出发点是为何,因果都该自己背负。

良久,楚月说完,重重吐了一口气,然后释然的笑道:“原本我都放弃了,如果不是你来了,我就真死了,而且我没死证明我这么做本来就是对的,更坚定了我的想法,所以你不仅救了我的命,更是护住了我的道,不平则鸣,算是我用命换来的一条道了。”

“严格说来,小弟是个野修,对天命这些东西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既然楚兄可以借此证道,想来也是好事一桩,恭喜楚兄。”南河开口道。

“想来南兄弟到这里也有自己的目的,在下也不多问,那咱们就暂时分别,各行其事,如果事成,三日后咱们山脚见。”楚月率先开口道。

“楚兄还去救人?我的意思是,只要楚兄不嫌弃,小弟愿同往。”南河一脸坚定道。

“百余人,楚月不能坐视,南兄弟,你要去我不阻止你,可有句话愚兄先说好,可能会没命的。”楚月劝道。

“楚兄,你也知道我有我来的原因,我刚刚感应了一下,咱两虽然本来目的不同,可要去的方向是一样的,所以也是为了自己。”

“好!同行个,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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