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土丘(1 / 2)

大炎王朝,黑水关

一队骑兵踏着滚滚烟尘冲出城门,为首的俊朗男子裹着艳红的狐裘大衣,头顶玉冠在阳光下闪烁着丝丝微光。在一众身披漆黑甲胄的骑兵团中显得格格不入。

更扎眼的是,这位男子并没有骑马,而是骑了匹毛驴,四条小短腿飞快得在草原上奔腾,脖子上栓的铜铃响个不停。

不过半晌,那件名贵的狐裘就落满灰尘,而大衣的主人神情呆滞睡眼惺忪,在越过边境石碑后,干脆像个尸体一样横趴在驴背上。

而他身旁,两鬓微霜的副将面色凝重的注视手中罗盘,身后骑兵皆沉默不语。

老副将虽然对此行充满疑惑,但接到命令后仍是按规矩让兄弟们留了家书,虽然这个命令有些荒唐。

昨夜那个男人一脚踹开军营门房,然后大大咧咧的说要一队最能打的,最不怕死的骑兵。然后就被一群暴怒的大汉给围了起来,要不是后面陆陆续续赶来的军尉拦着,保不齐得挨顿揍。

但据说还是个拿着白玉莲花令的大官儿,最后还是守将出面亲自点了一百骑,还专门从监牢里捞出一名邪修随军。

更诡异的是,在他们出发之前,每个人都收到了调往内地的调令,军籍在当日便上呈兵部勾红。而那个男子在爬上驴背前只是丢给他一个罗盘,之后便当起了死人。

这种罗盘是往常捉拿邪修追缉要犯才会用到的法器,而男子丢给他的与往常的罗盘不同。

只消注入少许灵气,方圆五里大大小小的灵气流动便清晰浮现,这和之前指着悬崖只会发光的罗盘不知道高明多少。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次任务比以往更加艰难。

在行进了近百里后,罗盘指针缓缓立起,颤颤巍巍的指向远方的一座土丘,这座土丘就像是皮肤上鼓起的脓包一般,十分突兀,灰黄的平原上隆起一座黑紫相交的土丘,任谁也会觉得不正常。

“大人,前方有异动!”老副将有意提高音量,同时手势指挥后方骑兵变阵缓行。

被吵醒的狐裘男子睡眼惺忪,正茫然的看向老副将。

“大人,前方疑似存有邪修巢穴,是围是绕,还请大人定夺!”

“啊?那就围……吧。”男人好似没睡醒般,下达命令后就继续趴在驴背上鼾睡,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比睡觉更重要了。

“围!”老副将厉声吼道,身后骑兵齐齐拔刀,从两侧冲出军阵。

冰冷的马蹄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肆虐勾勒,骑兵所过之处只留下一道笔直的烟尘。

不多时,所有骑兵都已分成若干小队,呈人字型朝土丘靠拢。在距离土丘大约百丈时,骑兵们如受惊的鱼群般错落散开,又默契的在远处会和。

这是大炎骑兵在平原作战的基本阵列之一,在毛驴停步在那土丘约百米前之时,所有骑兵三人一队守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冲锋。

狐裘男子翻身下马,或者说是直接从驴身上滑下来的,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在老副将的搀扶下起身。

懒散打了个哈欠,踉踉跄跄的走向土丘,老副将则持刀跟在男子身旁。

男子的种种表现,老副将都看在眼里,不出意外,这位‘大官儿’应该是位朝廷供奉的修士。否则也不会这般……行事孟浪。

拍了拍狐裘上面的灰尘,又装模作样的扶了扶头顶的玉冠,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时,又面色不悦的看向身旁的老副将。

“把刀收起来,别这么没礼貌,搞得老子好像土匪一样,惊扰到贵客,你担责?!”

“领命。”老副将面无表情的收刀归鞘,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咳咳,那个……”男子又清了清喉咙,好似要宣布什么重大的事情。

“左林!”

“你这个老王八蛋!老子可算是找到你了!不枉我辛苦这些天。为了杀你这老狗,老子上下打点可是花了不少钱,今天他娘的非得活剐了你不可!”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货!半辈子活到狗身上去了!敢不敢滚出来给老子蹭蹭刀啊!你这娼妓生下的腌臜野种!只配给老子舔鞋的狗奴!”

“滚出来领死啊!滚出来!”

男子好似乡下的泼妇般,面目狰狞的对着面前土丘一通贬损辱骂,恨不得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完全没有之前那种谦谦君子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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