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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日子,上班时,一诺全身心投入新岗位的适应中,下班后,就全身心放在教育和陪伴轩轩和冬冬上。

这天,一诺正专心工作,突然接到汪其昌的电话,让她立即到他办公室。平日里,汪其昌对她很和善,今天的口气,隔着电话,都能感到愠怒,一诺心里惴惴,不知出了什么事。

进了汪其昌办公室,汪其昌将两份待审批的合同扔给她,说:“这是付总退回来的,你拿回去再好好把把关。我是信任你,见你签了字,没有细看,也签了字,到了付总那里,害得我被他一顿好骂。”她刚上任,一切都谨小慎微,所有需要她把关的合同、文件,她都是逐字逐句地审了又审,应该不会有大的差错,何况还有两份。于是,她小心地试探着问:“汪总,不好意思,这些合同我都认真审核过,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汪其昌生气地说:“为什么这两种配件涨价这么多,你们还在采购?也不向我汇报?没花你们自家的钱,就不心疼?”

一诺拿起合同,看了一眼,赶紧解释说:“汪总,从今年年初,进口物资就在不断涨价,之前李经理跟您和董总都汇报过,并且这些配件被原厂家技术垄断,我们根本就没有还价的资本,为了不影响现场生产,采购人员和生产人员综合比较后,只能被迫接受这个价格,在申请说明中已经做了备注,所以我就没有特别向您汇报,不好意思,是我的错。”汪其昌说:“现代技术发展这么快,都六七年了,是真没有可替代厂家,还是你们偷懒,根本就没有花时间全面深入地进行市场调研、产品比较?”既然领导这样说,一诺哪敢申诉时间和人力不够,只得赶紧承认错误,保证尽快去做好市场调研,货比三家后再重新提交申请。

回到办公室,一诺冷静思考,觉得是付建功在找她的茬。自从那次游泳池见面后,他就再也没和她单独联系过,前几天在公司食堂遇见他,她笑着和他打招呼,他却对她视若无睹,当时她还以为他是故作冷漠,原来是在生她的气!想到这里,她对渊明恨得咬牙切齿!

但既然他利用权力,在工作上找她的茬,还通过汪其昌传导给她,她只能忍下来,全力以赴地去解决。幸亏这项工作是李健负责,若是换成老程,她都不知如何开口要求他重新调研、筛选、比价。她理了理思路,打了几个电话,才把李健叫过来,传达了付建功和汪其昌的意见。李健犹豫地说:“前期工作都做了,现在重新调研、筛选,再加上走商务流程,至少一个月,会不会耽误现场工作?并且我手头还有其它订单,如果每份订单都这样做,即使三个人天天加班,估计都做不完,何况就我一个人。”一诺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既然领导给我们提出了高标准,也就只能遵照执行。从现在开始,我们立即着手市场调研,尽快拿出采购方案,免得影响现场生产。如果最后我们找到替代品,把价格大幅降了下来,这也是你的工作业绩,会累积到你的积分里,对你以后升职和评奖都很有帮助。当然,这一两周你可能每天都要加班,但我会协助你。”自从部门人事大变动和制度改革后,李健的积极性进一步被激发,听上司这样说,也就欣然同意。

连续加了三天班,她和李健终于整理出采购方案报告,详细列出了调研的厂家数量,潜在替代商的实力及其产品特点,并提出逐步替代的建议。她想,即使他付建功想找借口出气,看到她这份报告,想到她为这份报告付出的精力,他的气总该消了吧。于是,她决定主动和他联系,直接发邮件给他。发出邮件时,一诺想,就算他不满意,或者仍想找茬,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不用再拉出汪其昌,让她颜面扫尽。但一诺一直等到下午下班,都没得到他的指示或回复。

吃过晚饭,一诺决定给他打个电话探探他的态度。接通电话后,一诺说:“付总,关于那两项采购,我们按照您的意思,重新进行了调研、比价,并形成调研报告,上午已发到您邮箱,不知您收到没有?”付建功说:“汪总什么意见?”一诺说:“不好意思,我直接发给您的,还没给汪总看。”付建功说:“你先发给汪其昌,听听他的意见,下次不要越级汇报。”气得一诺直接被噎住,但也可以确定他就是在故意找她茬儿。

于是,她鼓起勇气说:“付总,好的,我先向汪总汇报,听听他的意见,但希望您下次不要再故意找我的茬儿。”付建功生气地说:“你竞聘时是怎么承诺的?你说要为公司降本增效,现在仅这两套配件,就涨价20%,你怎么降本增效?自己不把工作做好,还认为是领导找你茬儿!许一诺同志,你的思想得好好改造!”一诺气得争辩说:“是的,我竞聘时,的确承诺说要为公司降本增效,并算了一笔帐,立下了军令状,但我坐到这个位置才刚刚十天,总得有个过程吧?我总不能位置还没坐稳,先把自己烧得下不了台吧?接下来,我会将我的工作计划加快推进,尽量让您满意,但请您给我一段时间,好吗?”付建功严肃地说:“好,但也希望你有时不我待的紧迫感,不要尸位素餐、得过且过。”一诺气得拖长声音说:“好,付—总!但我觉得,一个男人,特别是到了您这个级别、这个年龄,最好有点风度和气度!”付建功听她顶嘴,还句句戳他痛处,生气地说:“许一诺,希望你端正思想、公私分明,不要总把工作往别的地方扯!”

一诺突然发现,他竟然如此虚伪狡猾、不可理喻,和郑渊明真是半斤八两,心里倒吸冷气,直接挑明了说:“付总,您扪心自问,您敢说您不是为上次在游泳池的事找我茬儿吗?”听她挑明了说,付建功故意问:“游泳池什么事?”一诺听得心里冷笑,反问道:“您为什么生气,您心里不清楚?还问我?”付建功说:“不清楚,希望你能明说。”一诺发现这时才真正看清了他,虽然生气,但也心里暗暗庆幸,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生气,是你认为我故意编出和他感情不和的谎言来骗你的感情,利用你的权力。”付建功说:“难道不是吗?你们亲亲密密、卿卿我我,像是要离婚的样子吗?你为他加油时的表情,像情断意绝的样子吗?连我帮你升职、你到我这里吃饭,他都知道,你还有什么没向他汇报?”一诺只得耐心地解释说:“建功,那是郑渊明在演戏,故意演给你看的。至于你帮我升职,我到你那里吃饭,是他问我,我坦率告诉他的,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我们的婚姻名存实亡吗?”听她这样说,付建功半信半疑,问道:“那你到底什么时候离?”一诺叹了口气,说:“建功,你不要总这样逼我好不好?不是我说离就能离,得需要他同意,还得考虑孩子。”听她这样说,付建功气得直接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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