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白马非马80（2 / 2）
动手？钟贞睁开眼睛，心说整座岁末城都是你的，为何非要挑在夜间动手？再说一个小筑基境修士有何用处……
“我们要去白马寺做什么？”钟贞问道。
离歌没有回答，按在他肩头的左手稍一用力，两人身影骤然消散于书房中，空留无风却哗啦啦翻动的泛黄纸张。
白马寺位于岁末城外城城南，占地广阔，但僧人不多，相传这座寺庙原是佛陀行走四方救苦度厄之时所住之地，此地曾有妖兽白马一头，后得佛陀教诲放下屠刀，便立地成了佛，西天周游无数年携经书返回此地，兴建寺庙传佛法于横断高地，广泽东方数国。
可惜天不遂人愿，此地后来被魔教岁末山看中，立为岁末城，白马寺地域面积一减再减，西天诸佛对于佛陀行化之地极为看重，近半数金刚菩萨自愿来此“下地狱”，但随着岁末山成为能与儒家学宫抗衡的庞然巨物，西天佛教逐渐没了争斗的心思，纷纷放下屠刀回了西天小佛国。
白马寺一座高塔塔尖上，站着两道白衣身影。
皎皎月色下，如天生玉人一对。
钟贞嘴角微动，“教主，下次走正门不好吗……”
白马寺既无禁制，也无金刚菩萨罗汉看护，夜间僧人早已歇息了去，此时寺庙内空有树影婆娑，庭下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
离歌没理睬他，抬头看着天上繁星点点。
星月皎洁人未依旧。
微有少顷失神，离歌侧过脑袋，看了眼正低头打量寺庙的钟贞，异色双眸突然转冷，一手将他从塔尖上推了下去。
“卧……”
一声惊呼传遍佛塔周遭。
离歌眼神戏谑，悠悠然收回目光，从袖中取出那盏琉璃色浓郁的灯盏，对准某个方向后，白衣身影转瞬即逝。
靠着一口浩然正气堪堪躲过惨遭摔死命运，钟贞安稳落地后，仰头无声骂骂咧咧，不管离歌有无将神识藏在他心间。
这女人，恶趣味愈发严重了……宫里当差的是不是也像我这样，伴君如伴虎……一阵简单粗暴的极致享受，钟贞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活动人身筋骨，准备找个地方等着离歌返回，忽然听见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夜色幽寂，一步一行刺人耳目。
有人听见动静了，赶来探查情况？钟贞倒吸一口凉气，见到塔尖上的白衣人影已然消逝不见，心中再次骂了句娘，浩然之气瞬间卷起人身，上腾飞向塔身佛像所立之处，身子如壁虎般紧紧贴靠塔壁。
借着朦胧月色与株柏树影，装作一尊了无生气的西天白衣菩萨。
少许，脚步声逐渐临近，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飞掠而来，锐利目光四处扫寻方才那道惊呼传来之处。
不是白马寺僧人？呵，今夜寺庙里还真热闹……离歌多半是故意选个深夜，闯入白马寺中……知道离歌能够听见自己的心声，钟贞故意在心中自言自语，可离歌却像是下了线，寄居于他人身之内的神识一言不发。
女人，早晚有一天叫你欲哭无泪……钟贞低着视线，看着那道黑色人影经过自己的脚下。
心中稍松，正当他以为黑衣人寻不到便要离去之际，一道银铃般女声陡然传来，却不知来自何处：
“没想到你也来了，趁着夜色摸来，是不是又背着儒家学宫？”
黑衣人猛然低头，看向积水空明似是藻荇交横处，压着嗓音问道：
“你是何人？”
那道女声咯咯笑了起来，“谪仙人。”
塔壁佛像旁，钟贞皱了皱眉头。
太巧了。
离歌故意将他置于此地？
眉心没有温热，是不是可以反向说明玉女真经上，只有少部分才是谪仙人？钟贞心思一闪而过，便听见塔下黑衣人沙哑嗓音响起。
“既是谪仙人，那么今夜来到白马寺，也是为了佛陀遗物？”
“粗鄙，舍利子有何用处，”积水空明处，一道人影缓缓凝聚成形，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只见身段丰腴有致，“老娘今天来这儿，是为了三教圣物。”
“知道此事不过寥寥几人而已，而且都是谪仙人，你这厮，是何人告诉你的消息？”女子笑语盈盈问着，杀机暗藏。
黑衣人沉默几息，冷声回道：
“你想知道，改日自己问去。”
原来谪仙人平日里都是有交流的……钟贞收敛人身气机，目光定在女子翘臀处。
一枚小香囊晃晃荡荡垂在女子臀后，悄然用上一口浩然之气，钟贞微微眯起眼睛，看清了香囊上面绣着奇异花纹。
合欢宗合欢花，他曾在合欢宗圣女苏若曦贴肤袖口见过。
丰腴女子笑得娇媚，“哈哈哈，就你们几个三脚猫小蟊贼，也像偷走三教圣物？今日老娘没给男人玩死，反倒给你笑死了。”
黑衣男子沉声道：
“你想做什么？”
“分我一杯羹。”丰腴女子笑眯眯道，“佛门圣物不用想了，就算你们拿到了佛陀舍利子，也没资格见到那件宝贝，不过其他好东西嘛……你若不同意，那我可就要唤醒寺庙里头的白马喽？”
黑衣人好像动了怒，急声道：
“疯女人，你且在此地等候，我去与他们商议，最多一刻钟。”
丰腴女子笑着点头。
待到黑衣人转身离去，身形消散的时候，女子气机刹那倾泻，五指如钩抹在黑衣男子的脖颈上。
一颗大好人头滚滚落地，鲜血淋漓。
“你们也配染指那里头的东西？呸！老娘盯上好几个月，你们这些个垃圾货色！”
丰腴女子大骂几句，毁尸灭迹干干净净，拎着人头去往寺庙某处。
确定女子已经离开，此地没有隐患后，钟贞收起太极八卦图，准备“按图索骥”寻找离歌。
就在这时。
右手旁，那尊了无生气的死物佛像突然动了动。
佛像身躯缓缓转向钟贞，嘴巴张合不定，似在口吐人言。
“施主，为何要穿白衣？”
……
ps：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