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秩序（2 / 2）

“这一理念是——我们眼前这座六芒星以及你所看到的所有设施所反映出来的最终目的。”

“也就是说，这座山谷孕育的真理实际上是一种趋势对吗？因为总技工长的理念并没有明示，它由具体的建设来呈现。”

残影点头，与蓝星的对话使他感到无比轻松，压抑许久的秩序在蓝星出现后得以完全释放。

“所以……”蓝星指着说明牌说道：“这个说明牌是一个败笔。它虽然符合即时逻辑，但不符合趋势逻辑，请问这个说明牌为什么能够存在？”

“这是因为说明牌并非我们设计的，说明牌的设计来自于有权力干涉我们的旅游组织魔法部，他们的工作真理与我们不同，但同时他们又有干涉我们的权力，所以这个存在符合逻辑。”残影非常痛快地做着解释，在这座山谷里从来没有人关心过这些问题，他们不关心并不代表他们明白这些逻辑，他们心中是没有逻辑的，而没有逻辑的人无法维护真正的秩序，只有眼前这个名为蓝星的女人，只有她才是秩序的本体。

蓝星点头做思考状说道：“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我们的建设真理也会被其它真理所干扰，所以我们的工地上会出现异物。”

残影点头。

“但出现的这些异物并不代表总技工长的最初设计以及理念，也就是说，它们虽然也是我看到的现状，但我应该忽略它们的存在，并继续贯彻我们自己的建设真理，是这样吧？”

原来是这样的逻辑！残影现在才恍然并非因为他比蓝星的逻辑能力差，而是他身陷白楼的魔界之中自身的全部感官都被一种名为现实的既有秩序控制了，而根本无力去思考纯粹的趋向于真理的真正秩序。残影点点头。

蓝星继续做思考状，似乎她现阶段的任务就是充分理解萤光蝶山谷的一切秩序以及荧光蝶山谷所趋向的真理，确实，这正是一名初到技工真正应该做的事情！

“好吧，请带我去下个地点。”

“参观结束了，以上就是有关我们工作的全部区域。”

蓝星掏出手册翻了起来，之后她把手册朝向残影指着其中一条问道：“上面写：这座法阵是为荧光蝶而建，它属于萤光蝶。这条真理与建设真理的关系是什么？”

残影回答：“建设真理没有明示，而你读的这条真理为：法阵释名真理，我们应主动调和真理的一致性，使所有真理能够并存，但如果做不到，必须以没有明示的建设真理为准。”

蓝星点头说：“那么这条法阵释名真理就是个谬误，它与我们的建设真理冲突，它应被重新定义。”

“为什么？”

“在我们萤光谷之上还有一条全人类通行的真理：只要荧光蝶存在，世界就存在。对吗？”

“是的，这条真理是共识，是无法反对的简单真理。”

“那么，我看到的设备以及现有法阵的建设趋势，实质上的目的只有一个：消灭荧光蝶。对吗？”

残影哑口无言，这个现实确实一直没有进入到他的逻辑系统里，具体为什么他也不清楚。

蓝星继续说：“很明显，三楼无限度地诱捕荧光蝶，地下室则把它们搅碎，失去灵魂的荧光蝶已经不算是荧光蝶，而法阵对荧光蝶的需求是没有止尽的，虽然萤光蝶的数量很庞大，但我们只是处于时间的一个瞬点之中，从时间长河来分析，总技工长的建设真理，即我们所遵循真理的趋势一定是要杀光所有荧光蝶。对吗？”

面对这种简单真理，残影只能回答：“是的。”

“那么我们所追寻的建设真理必然不是手册上面写的‘荧光蝶的六芒星’，而是其它东西，你说过，与我们应遵守的建设真理相冲突的真理可以被忽视，所以手册中的这条释名真理应该被改写。”

残影紧盯着蓝星，他呼吸的节奏变长，这是残影第一次与一名同事如此深入，如此纯粹地谈论工作，他们的交谈几乎没有任何杂质，“请问，应该改成什么？”这是残影第一次把主导权交给蓝星。

蓝星合上手册，看着残影用轻松平实的语气说：“应该改成——毁灭世界的六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