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控制（2 / 2）

杜克医生又被叫进了大副舱室，这是今天第三次处理伤势，而且还是深夜，他显得很不高兴。

“你们直接跳海怎么样？”杜克一边给强森处理刀口，一边说。

“老头，你什么意思？”

“想找死，不要浪费我的药。”

“让我把那小子腿打断，再扔海里。”强森疼得龇牙咧嘴，还继续威胁着。

“可以，只要你不怕被拖龙骨。”

强森的脸一下灰败下去，抓起酒瓶，猛灌了一口，再也不发一言。

看过刘承铭的伤势，医生要把他带回去，手腕的碎骨头需要医疗室设备处理。

强森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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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室充斥着药水味，但却比船舱的怪味好的多。

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切开，在细微的探针下，不断摘除碎骨头，补充组织。刘承铭紧绷的心脏，终于感觉到些许放松。杜克医生那张骷髅脸，看起来也更像一个面罩而已。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刘承铭试着找个话题。

杜克医生仔细观察着组织修复情况，不断在控制板上做着微调，听见问题，头也不抬地回答。

“被船长割了。”

“为什么？”

“你知道怎样控制一个人吗？摧毁自尊，再给一点点好处就可以。”杜克的语气平淡得好像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你不想报复吗？”

“不，我还有家人。”

家人，这个词让刘承铭想起老妈，虽然营生让人不耻，但毕竟把他养大；至于那个混社团的老爸，死在械斗中，算是死得其所吧。

“今晚的事，你不打算和基德说吗？”杜克突然建议。

“基德船长会杀了他？”

“至少会惩罚。”

刘承铭看着手腕肌肉缝合术，这台设备出乎意料的先进，赤红的肌肉裸露着，白色的肌腱附着在骨头上，截断的血管都被及时闭合，一丝血都没有，像海底生长的血珊瑚，有种赏心悦目的干净。

他从没想过，人体会如此漂亮，甚至令人愉悦，他想看看强森有没有一样漂亮的组织。

“不，我要他死。”刘承铭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听不出恐惧的意味；或许他没杀过人，但见过无数横死街头的人。

杜克医生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凝视对方；刘承铭盯着被拆开的手腕，一眨不眨的。

船舱外，突然有闪电横贯天空，如长蛇游弋；轰隆隆的雷声裹挟着黑云，滚滚而来，遮天蔽月；顷刻间，大雨如箭、如枪、如千军万马从天空冲向海面。

黑黢黢的海面剧烈翻滚，像被刺得千疮百孔的巨兽，愤怒嘶吼，咆哮狂呼；它卷起越来越大、越来越高的浪花，冲上天去，好像要把那天都冲垮一般。

两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医疗室各种古怪的小器械成为了主角，比如：看不见的分子刀，可以爬到肚子里手术机器人，切割痔疮的环切器，可以修复组织的塑形打印机......

年轻人对新鲜玩意总是充满好奇。他盘算着，带走几样能用得上的小东西，医生应该不会介意。

天亮时，风雨平息下来，刘承铭的手腕完好如初，但脸上疤痕永远留了下来。反倒是强森满身绷带，打着石膏，似乎更凄惨些。不过谁都知道，越是受伤的野兽，越是会陷入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