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返航（1 / 2）

刘承铭看着头顶的甲板，眼神有些呆滞，他的大脑还没完全苏醒，但是回家的渴望异常清晰。

尽管他只是没有身份的灰民，尽管他的房子小得必须要和妈妈挤在一张床上，但那里让他觉得安心。

他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躺了多久，只感觉杜克医生的针逐渐起了效。

肺里和关节的疼痛消退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气。他又开始想溺水前的事情，依然模糊不清，像上辈子的事。但是口袋里那包湿漉漉的烟，证明不是梦境。

舱门发出轻微地滑动声，强森一低头，走了进来。

“起来，五分钟吃东西，要干活了。”

他说着，扔过一套黑白的侍者服和一个远洋罐头。

不管怎么不甘，都要先活着。刘承铭努力起身，撕开罐头，直接倒进嘴里。

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体还有些瘦弱，领结收到最紧还是向下垂，衣服穿在身上宽得晃荡。

不过强森摸着自己的光头，看上去颇为满意，大约他脑海里的侍应生就是这种文弱、纤细的身形。

刘承铭跟着强森穿过走廊，来到一层的宴会厅。

这里灯火辉煌，近二十米的长条形餐桌两侧，有船员陆续坐下，直到坐满，一身白衣的基德船长这才出现。

他背着手，走到上首的位置，看了刘承铭一眼。

年轻人连忙为他拉开座椅，船长这才满意得坐下。

船长抬起下巴，左右扫视了一眼，用手指敲敲桌面，示意刘承铭满上酒，这才举起酒杯对大家说。

“诸位，感谢大家的努力，我们提前完成了捕捞配额，明天即将返航！三天后，我们就能抵达福荫城。拿上你们的报酬，去城里尽情地玩，尽情地找女人，尽情地享受吧！干！”

船员们欢呼起来，一时酒杯交错，人声鼎沸，一盘盘菜肴流水似的传了上来。

做为基德船长的私人奴隶，刘承铭一直站在他身侧，端菜、倒酒。

“小子，我不在乎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跟着我，你就能过上流人的生活。”基德船长摇头晃脑地说。尽管不停地咀嚼着菜肴，但他的白衬衫始终整洁干净。

“来！给我也倒一杯。”强森挥动大手，拉住刘承铭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拽。

刘承铭挣扎起来，但是壮汉的力量太大了，手像机械臂一样死死夹住他。

“放开！我是基德先生的仆人。”他低声嘶吼。

基德船长意外地看了一眼刘承铭，探过机械臂，猛然钳住强森的小臂。

“强森，他说得对，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轻微的液压声中，强森骤然惨叫，粗壮的小臂，从中部弯成了钝角。刘承铭趁机挣脱手腕，微微发抖地看着那弯曲的小臂。

“脆弱，是愚昧的代名词！”基德船长松开强森，把机械臂举到眼前，流露出迷醉的神色。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光头壮汉正托着自己的断臂，用眼角看着他，像阴暗洞穴里的电鳗。

船员们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没有人朝这边瞧一眼。

只有杜克医生，那个脸上有个大窟窿的怪人，疾走过来，从机械手指中弹出注射针，给强森打了一针。

“换不换？”

医生的声音有些含糊，有气流从窟窿穿过的声音。

壮汉咬牙摇摇头。

医生伸出两只机械臂，握住断臂，骤然反向发力。强森忍不住又是一声惨叫，但手臂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