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刹那芳华春纵在 万古山河遣忧怀 -213(2 / 2)

既到了蜀中,二人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将这一路的红楼灯火、春江烟柳尽看在眼里。好雨知时节,绵绵细雨撒下时,夜已深了,萧裕推开窗子,异乡的雨好似更能牵动旅客的心,萧裕听着这雨声,仿佛便回到了十年前的五仙丘,十载已逝,纵春雨如常,明月依旧,其间苦乐,实是天悬地隔。

如此又行了十余日,二人到了达州北部一片群山之中,山路崎岖,二人只得下马步行,待行到一片树林,二人决定在林中安睡一晚。

萧裕刚安置了马,忽听远方隐隐传来兵刃相交声。他心中一惊,当即右手执剑,左手拉了萧千澈往林深处去,二人刚俯身树后,打斗声已靠近,只见两人围着一人相斗,虽是如此,中间那人身法迅速,长剑在月光下闪出一道道白光,似是略占上风。

萧千澈借着月光仔细瞧,悄声道:“爹,此人看着好生熟悉。”

萧裕此刻也正仔细分辨着,不久一阵清风吹开遮在月前的薄云,林间顿时明亮了许多。此时,中间那人回手一剑,同时转过了身,半边脸庞顿时被照的清楚,萧裕即道:“姚立成!”

姚立成那一招直在对方右臂上深深划了一道,只听得一声惨叫,对方钢刀脱手,随即胸口挨了姚立成一脚,顿时肋骨尽断,吐血身亡。另一人见此情景,心中大乱,姚立成一剑封喉,也结束了他性命。二人相继倒地,姚立成却不收回长剑,只喝道:“还不出来?魔教的人都是缩头乌龟吗?还是弃了马,抱头鼠窜了?”

萧裕见姚立成误会,当即朗声道:“姚公子!”接着与萧千澈走上前来,姚立成先是横剑当胸,待看清是萧裕,微微一怔,道:“萧前辈?”

萧裕寥寥数语把自己的情况讲了,问起姚立成,姚立成还剑入鞘,说道:“萧前辈有所不知,那位张何张大爷被魔教贼人害死了!”话到此处,他握紧了剑柄,怒火上涌,萧裕和萧千澈均是大惊,萧裕问道:“怎会如此?”

姚立成切齿痛恨道:“近来我在成都办些私事,听说魔教在张大爷的茶铺生事,我赶到的时候,两个贼人正逼问张大爷。我虽解决了他们,张大爷却也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临死前,他便把事情告诉了我。”

萧裕指着适才二人尸身,问道:“那此二人……”

姚立成道:“也是魔教贼人,他们见张大爷将事情告诉了我,便一路跟踪过来。”

萧裕恨道:“魔教为非作歹、阴险狠毒,姚公子一切小心。”

姚立成看着地上二人尸身,踌躇道:“只是有些事,颇为奇怪。”

萧裕不语,待他继续说下去,可姚立成迟迟不开口,萧裕明白这其中定然牵扯到姚立成口中的“事情”,便徐徐说道:“姚公子不愿透露那件事情,实乃情理之中,不过细细想来,魔教近些年来在意的,无非一统天下、武林独尊,那么他们苦苦逼问之事,要么关乎四大门派,要么便关乎那两本秘籍。”

姚立成听到这,猛地看向萧裕,刚要开口便被萧裕止住,萧裕续道:“这是我的猜测,你不必证实,我只是想告诉姚公子,纵是猜到事关何事,萧某也根本不放在心上,更不会如许多江湖中人一旦得到什么蛛丝马迹,便抓住不放。只是萧某此刻倒是很想帮姚公子一把。”

姚立成听了萧裕这一番话,顿时明白萧裕心意,不由大为惭愧,忙道:“是在下小人之心了。此事……确与《沧海剑谱》有关。”

萧裕微微抬眉,只听姚立成又道:“张大爷只说了剑谱在太原路城隍庙,让我速速赶去,待我再要相问,便断了气……”

萧裕听到这,不免一惊,《沧海剑谱》自从参议府丢失,近十年下落不明,今日怎生突然出现在太原?他心中觉得蹊跷,只问道:“你觉得何事奇怪?”

姚立成皱眉道:“一来,这《沧海剑谱》数年下落不明,更有传言说它早到了魔教手中,且不论真假,张大爷两年来一直在蜀中经商,怎会突然知晓它的下落,还将魔教引来?二来,若魔教确是为了《沧海剑谱》,便不会不派高手,可……不是我目中无人,可与我交手的四人,无一人是好手。”话到此处,姚立成微微拱手,“萧前辈游历江湖,在下其实也正想问问萧前辈,这一路行来,可曾听闻有关剑谱的消息?”

萧裕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一路未曾听闻……姚公子,此事确实蹊跷,此行还当三思。”

姚立成握紧了腰间长剑,摇了摇头,道:“张大爷既信得过我,我便不能撒手不管,纵然有诈,我也要去探探。若是探出张大爷是被人利用,我便为张大爷报仇,毕竟张大爷的公子……”说到这姚立成叹了口气。

萧裕见他这般仗义行仁,心中颇为赞许,不由起了爱才之意,生怕姚立成独行多有不测,便道:“魔教诡计多端,萧某与姚公子同行一程,如何?”

姚立成听了忙又道:“万不敢劳驾萧前辈,在下已给峨嵋传信,他们不久便也会赶来。”

萧裕听了这话,微微放下心来,他亦知道多说无用,便道:“那姚公子千万小心,多多保重。”姚立成重重点头,三人如此告别,姚立成纵马离去。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