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琴瑟何鸣(1 / 2)

秦瑟慢慢退出主堂,一腔热血带着欣喜若狂,情不自禁的笑意盈盈起来。

恍惚间跟一个男人的身体措手不及的撞了个满怀,对方似乎是闷的哼了一声。

秦瑟忍不住骂了一句:“你爷爷的腿的球,你眼睛被恶灵缠住了?”

一双凌厉的眼睛瞪着秦瑟,怒火慢慢淡去的瞬间是愕然加上迷离。

“莞城主子?”

正是黑耀归来的时候,急匆匆之间与秦瑟在廊下偶遇撞上。花嬷嬷远远看着大惊急忙奔走过来,扶着惊魂未定的秦瑟道歉:

“黑耀,对不住呀,这是秦瑟姑娘,不熟悉路,老奴我赔礼了。”

秦瑟揉一揉被撞疼的胳膊,微微皱眉道:“你的面具真丑,我好奇你摘下来看看什么模样。?”

花嬷嬷和后赶来的红嬷嬷左右扶着秦瑟离开了。黑耀愣在原地,捂着疼痛的胳膊若有所思中。

在即将拐角的地方,花嬷嬷回首一望,冲着黑耀点点头,目光中有一股肯定的暗示。

黑耀茫然若失的站立着,血液滴滴答答的流下来,落到地面上,犹如一朵一朵微齿的花,层层密密。

大脑中开窍一般闪现少年时期,与一个倾城女子习武的画面,少女明眸皓齿,身姿矫健灵敏,那是他一生难以清醒的梦。

那个女子永远不在了,带着黑耀一生无法清醒的梦离开了人世间,而黑耀一直苦苦寻找幼主大小姐,恍惚间,就一眼,仿佛看见儿时的莞城小姐擦肩而过。

半边面具旁的肌肉痉挛一样抖动,单只眼睛黯淡无光,微微颤抖的身体,艰难的移动脚步,一只手扶住廊下的柱子单膝跪地,垂下头肩膀耸动着。

半响嘴角微微启动道:“主人,我终于找到大小姐了,黑耀无能,原来她已经来到我身边,黑耀该死。”

黑耀静默片刻踉跄起身,路过侯爷书房门前的时候,默默凝望,然后毅然回头离去。

就在侯爷书房距离一丈远的游廊角落,黑耀摘下半边面具,露出一张冰冷端正的面孔。

双膝跪地,头颅重重的磕在地上默默低语:“侯爷,奴去了,天下大危已经寥寥无几,愿您早日完成一统天下的目标。”

黑耀沉重的脚步徘徊不定,频频回首凝望这院落的一切,最终翻腾一跃,如同翱翔之鹰瞬间踏墙而走。

半个时辰后,侯爷走出书房来到后院一间房间推门进入。秦瑟端坐在那里一脸羞怯的凝望侯爷。

守门的花嬷嬷一脸恭维带着神秘的笑意轻轻把门关紧,对站在门外伺候侯爷的家奴挥挥手,表示大家退后再退后。

她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隐藏的笑意,垂首而立。

静香宅内的红罗斗帐、绡金卷羽一如秦瑟儿时的那般华贵艳丽,濯然生辉。

西窗下一对白烛高烧,灿如星光。用的是青铜雕青鸾的烛台,烛火点的久了,那冰冷的铜器上积满了珠光垂累的烛泪,看着酸涩。

窗外一丝风声也无,天地的静默间,唯听见有风吹树叶的声音,轻而生脆。

堂屋中暖得有些生汗,侯爷略带着惋惜和无奈的语气柔声道:

“姑娘莫慌,从今日起,会有教养嬷嬷训练你礼仪姿态。你会有施展美妙绝技的那一刻,完成你的心愿。”

秦瑟不顾娇羞,急切的凝视着主癸,没错就是这双眼睛,心里骤然收紧,守护心里的情愫终于瓦解。

她颤抖着拿出来一个锦缎包的半块玉佩,一串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

见半枚残破的玉佩,主癸心里的震惊不亚于面前的女子,此物的确是诸侯国君侯独有,他带着若无若有的一抹笑意,习惯性的略歪着唇角。

脑海中浮现,两年之前受人之托救过一个女奴,并派人给她去除罪奴痕迹送入夏宫。

可惜夜色黑暗,秦瑟当时很丑很脏,看不清楚面目五官的模样。自己费尽周折,为了她打通无数个关卡,花费巨大的物资,就是为了送她入宫成为小君侯的贴身妃儒,有机会步步高升。这!兜兜转转,又转回他的府邸。

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笑意,被打破的计划,并没有让他失去沉静,只是略微遗憾这姑娘未能按照他的计划行走。

他遮掩住心里的万千感叹,淡定道:

“此物并非本侯之物,想来,姑娘是记错人了。”

秦瑟一愣,见侯爷目光闪烁,犹豫敷衍躲闪这个话题,就知道必有缘故。

尽管心里有一百个疑问,尽管她依旧认定主癸就是当年救他的男子。那手臂上面的疤痕就能说明自己的辨别没错。

见对方如此做派,并不十分纠缠,后悔方才初见的时候,有一些乱了心扉,也淡然一笑道:

“哦,那我记错人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主癸心思一动,心脏竟然跳跃的异常,这是一个聪明的姑娘。脸色平静如水,仿佛真的跟他无关一样,道:

“此物珍贵,日后定会有人认识,可惜并不是本侯之物,望姑娘珍藏收好。”

秦瑟的心情复杂又狐疑,自己明明是看的清,那嘴角略歪的笑意,那目光深邃的鼓励,分别就是眼前的男子,难道是自己看错吗?即使不承认救她的事,这其中必有大的不被人知的事。

主癸见秦瑟欲言又止,明白她心中已经起疑,未曾完全信任,心里暗笑道:

“姑娘,你既然跟商国有缘,跟本侯有缘,日后定会如愿的。凭姑娘的才貌,将来恐怕连本侯都需要仰仗姑娘。”

琴瑟得体优雅的笑容倏然隐晦了下去,仿佛被疾风吹扑的花朵,心里骤然收紧,大脑中一片混乱,感觉自己是最愚蠢的人。

略尴尬,僵持片刻却叹息一声,“本侯在想,或者,你还应该有自己的另外一种活法,本侯实在是不忍心……破了你的清白。”

从懊恼中抽离出来的秦瑟,掩饰自己的失态,心中既是感叹又是欢喜,仿佛这几年的苦闷愁肠都如浓雾遇见日光般散尽了。

主癸仿佛在思索什么,眼底有浓密的关切,道:

“不说这个了,你刚刚出来,需要休养一阵子,平复一下自己的思绪,虽然按照规矩,罪奴需付出贞洁以后,发出去做事。但本侯对你可以破了这个规矩,并不想让你做那腌臜之事。”

一番话说的秦瑟心流激荡,情愫浓浓。

原来主癸侯爷是这等好男儿,她和他这样近,他的身上隐约浮动陌生的香气,这香气虽极淡薄,却似从骨子里透出来,叫人陶陶然的愉悦。

半晌,主癸站起来,他的身影萧萧立于清冷洁白的月色中,颀长的轮廓更添了几分温润的宁和。

风起,花树颤颤摇曳,斑驳的痕迹淡淡的映在冰绡窗纱上,似欲伸未伸的指爪。

秦瑟心里十分受意,虽然对方未曾承认当年之事,却也算是青眼有加,对自己体贴入微。目光一闪,复又出现一个试探对方的法子,偏偏看一看你究竟是不近女色,还是倍加珍惜。

她笑清淡而温婉,和她的身姿一样弱柳扶风,翩翩纤纤,她走近主癸,轻声道:

“这一日,我等了很久,我是真心的,而且配的起您金尊玉贵的身份。”

主癸叹息,风卷起鬓角的垂发摩在脸上沙沙地痒,眼角不觉酸酸地湿润。

他的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转瞬间目光又被点燃。

“你跟另外一个姑娘容貌非常像。”

秦瑟微一变色,沉吟片刻道:

“难道是为她,不想接受我吗?能否告知她是您的什么人?妃儒还是红颜知己?”

主癸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

“她……本侯也不知道她真实姓名,也只是江湖匆匆一见而已。”

秦瑟故作红了脸,嗫嚅道:

“匆匆一见,您就心动了吗?看来侯爷是一个痴情人,我应该不如那位女子美貌吧。”

侯爷复坐到窗前一副实木塌上,默默饮着杯中的草浆,那滟翠的汤色映着他的神情有些晦暗的决然。

他凝神片刻,深邃目光中拂过无限的遗憾与无奈。

“不,不是这个原因,你气质高雅,品貌俱佳,本侯我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未来。”

琴瑟笑笑,那笑有些恍惚而梦幻。

“侯爷想定夺我的未来,自然是小事一桩,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未来中,您是什么角色?主人还是…”

主癸微有诧异,已是满面抑制不住的笑容和怜爱:

“姑娘休要慌乱,本侯年长你二十岁,论理应是长辈,但是本侯的妹妹年龄也有如你一般花样年华的,以后你就是小姐身份了,不过……”

秦瑟正襟危坐,脸上虽有笑容,眼中却一点笑意也无,似含了寒冰冷雪一般:

“不过……您得把我送给别人对吧?是哪一个敌对国的君侯?还是当今君王?需拉拢还是毁灭,是盗宝还是盗人?”

主癸目光一冷,很快又温和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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