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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弯弯唇角:“不用谢。”

他这样笑的时候很清纯,弱化了因五官过于精致带来的冲击感,面前的男人目光掠过他嫣红的嘴唇,转过身。

谢无宴离开了,走路的姿势很好看,主要是腿长,一米九三的身高,随便走走都像模特走秀。

而且不愧是晋江攻,对他的脸毫无动摇!

林砚想了想,还是去车底下拿回了自己的眼镜,用布把它擦干,戴回了脸上。

青年用手把头发重新拨了下来,他又回到了之前的路人状态,任谁在人群中看见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很快,发车的时间快到了。

树木在山上野蛮生长,偶有树杈会斜到山道边上,再深处会有一段黑暗陡峭的斜坡,非常危险。

好在今夜月明星稀,没有下雨,月色闪烁着近乎温柔的光。

数辆改装车停在发车点,林砚坐在白车里,黑色的安全带紧紧绑在他的腰身上,车窗开了一条缝。

比起以往,今天多了一辆大红色的豪车,来看比赛的人也多了起来,有几个人围在那红车旁边,嘘寒问暖。

一名镶嵌着一颗黄金牙齿的中年男人靠在林砚车边,他右手夹着一根烟,说话时有烟草味透过车窗的缝隙传了进来:“那是老黄找来的老板,玩票的,不过胜在车够好,有把握么?我可压了你不少钱。”

林砚扫了一眼那豪车,眉头一挑,笑了笑:“把我的报酬压上。”

金牙男大笑起来,他一拍车窗,站远了些:“行,靠你了。”

白车的车窗彻底合上,驾驶位上的林砚摘下眼镜,将眼镜放了起来,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紧盯着前方。

穿着粉色露脐装的美女站在前方,手中举起红色的旗帜。

“三、二、一——”

伴随着尖锐的哨声响起,旗帜往下一沉,几辆车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轰鸣的引擎声骤然炸响,又很快随着车身消失在山路深处。

“老大加油!”

“哇哦!”

跟在红色豪车身后的几人在后面又跳又叫。

穿着克莱因蓝外套的男人站在远处,远离人群,他的视线越过那辆夺目的红色豪车,看向那一辆白色改装车。

红色豪车一马当先,油门拉到最大,和其余车拉开了距离,但随即到了第一个弯道,豪车迅速减速,才以一个安全的速度过弯。

林砚落在了后面,在经过弯道的时候,他很轻地踩了踩刹车,青年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提前将方向盘打到底,车身入弯,他的后背紧紧贴在车座上,轮胎与地面发出一声响亮的摩擦,在道路上碾出两条印子来。

他超过了红色豪车。

随即青年将油门踩到底部,车窗两侧的景物飞速掠过,模糊不清地化作一根根线条,消失在白车两侧。

又到了直线,那抹红色再次出现在了后视镜里。

豪车的速度很快,每当林砚通过弯道将它甩开,它都会在直线再次死死咬上,有几次它狠狠地定在了白车的屁股上,白车的方向被撞歪了,又被青年死抓着方向盘的手转了回来。

又一圈。

直线并非他的优势,他需要在弯道拉开更大的距离。

惯性仿佛烟花般顺着血管在身体里崩裂,叫嚣着干脆再快一点,直接冲出山道,但是林砚却很冷静,在最后一次过弯的时候,车身因为加速发出轻微地抖动,风声在耳畔咆哮着,眼看着车身就要冲出跑道,滑下山坡的时候,他拉起手刹,反转方向盘,车身堪堪擦过山道旁边的泥土——

那蓬出头的树枝上掉落零散的几片叶子,树叶轻飘飘地落在白色车身上,又被甩开落在满是轮胎印的地面上,又被红色豪车再度碾过,与泥土几近合二为一。

林砚将油门踩到底,同时轻微地转动方向盘,让车尾抵在红色豪车之前。

终点处。

负责挥舞旗帜的美女将旗帜举得高高的,原地蹦跳着。

原先跟着豪车的小弟举着摄像机,正在拍摄,其余人站在两边,围着终点。

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抹白色幽魂般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而那辆被寄予厚望的红色豪车却是被落在了后面,但它正在加速,油门给到底,正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试图追上前方的白车。

“老大,加油,加油——!”

举着摄像机的小弟大叫着助威,一度破音。

它们距离终点越来越近,红车距离白车也越来越近,死死地咬住白车,伴随着“咻”的一声,两者一前一后地通过了终点。

叼着哨子的壮汉吹响了哨子,美女将手中的旗帜举向白车。

白车顺着惯性往前开,逐渐放缓了速度,停在山道边上。

那举着摄影机的小弟眼见老大输了比赛,连忙合上摄影机,绝口不提录像的事,冲着打开车门的男人迎上前:“老大……”

被那男人一把推开。

林砚坐在车里,他闭了闭眼,让狂奔的心脏平复下来,随即伸手取出眼镜,再次戴了上去。

“喂。”

那男人弯腰敲响了他的车窗。

林砚摇下车窗,红色豪车的主人是个男人,看样子二三十岁,胸口带着骷髅项链,一看便是那种带着纨绔气息的富家子弟,他扒着车窗看着林砚:“技术不错,怎么称呼?”

“有事吗?”

“这次输了就输了,下周再来比一次,怎么样?”男人抬着下巴问。

“手挪一下。”林砚指着男人搭在车窗上的手指。

对方愣了一下,把手挪开。

林砚摇上了车窗。

“看心情。”在车窗合上的前一秒,男人听到一句话轻飘飘地从青年口中说了出来。

白车朝着下山的车道开走了。

谢无宴站在树丛的阴影下,他附近没有其他人,看着那辆白车在靠近下车道的地方停下,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那边,冲驾驶座上的青年说了什么,随即递了一个信封给他。

他站的太远,远远看去,青年的样貌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见那副宽大的眼镜。

但他脑海里的画面却是在半月斗鱼摆动着鱼尾挪开的一瞬间,露出来的那张脸。

那张脸的主人和这辆疾驰而来的车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明明长了一张不谙世事的脸,但开起车来的劲儿,又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谢无宴看着那辆白车消失在视野里,转身离开。

旷野与圆月在公路的尽头相联。

山脚下的另一侧公路上,几辆炫酷的重型机车嗖地一下沿着公路穿行而过,为首的男人带着头盔,和下山的白色改装车擦肩而过。

“陆哥,试试?”落在后面的一人迎着风口,勉力张嘴问道。

陆羁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辆白车,转了转机车把手,发出一声巨大的嗡鸣,往公路尽头驶去。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末班车了,林砚顺着公路往山下走。

山风裹着凉意朝他吹过来,林砚只觉有点冷,他把衣服的袖子放下来,加快了脚步。

四周很安静,除却偶有车辆的轰鸣声,便是偶尔的鸟叫,除此之外再无声响。

林砚干脆打开直播界面看了起来,准备就这样慢慢晃下山。

他的直播人气比之前又略高了些许,估计是因为飙车的原因,正中起点观众红心。

【卧槽,我一直以为主播就长路人样来着的,怎么能长成这样?!】

【主播之前有几次洗脸忘记关直播,不就露出过真容吗,前面的几位你们居然错过了(狗头),当时就给我震醒了。】

【一个大男人长这样是要干嘛,搞基?】

【你戴上假发,我可以忽略你的性别。】

【好漂亮啊,艹,怎么感觉路人颜值力压主角那六个了。】

【我本来还为主播一直在打工而惋惜,我要是能长成这样,哪怕要我一辈子都打工,我也能报之以绝世美貌。】

【okok,被主播美晕,那尾鱼已经很漂亮了,尤其是鱼尾游走,露出主播脸的一瞬间,我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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