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的好兄弟（2 / 2）
“医生，我爸爸他...他怎么样？”
看了看眼前的陌生面孔，医生稍稍一愣，再看到旁边的蔡丽芬，反应过来后，开口道：
“手术还是比较顺利，病人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
听到前半句，两人揪住的心放下了一半，保住了就好，保住了就好，直到听到最后两个字，又重新提到嗓子眼，
段嘉淳艰难的问道：“但是什么？医生你直接说吧。”
“但是因为巨大创伤可能伤及病人的神经，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具体的情况还得后面继续观察，另外，后期的费用可能不低，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
作为医生，他要把病人的情况如实的转告病人，至于病人如何抉择，那就与他无关了，
医生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击打在两人心中，
植物人！
他们都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情况，虽然医生只是说可能，但是......
看着家属愣在原地，医生也很无奈的转身离开，这种场景他已经见过太多次了，
“段旺先家属，病人要转入ICU观察了，麻烦请尽快预存一下费用。”
一名小护士走过来的提醒，惊动了俩人，看着医生将父亲推出来，送人ICU，段嘉淳点了点头，
深吸了一口气道：“好的，我马上就去。”
是的，他决定了，一定要救！
医生也只是说可能，一半一半的概率，干嘛不赌，
旁边的蔡丽芬身子一颤，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那脸上的坚毅，令她反应过来，孩子真的长大了，
眼泪又有些蠢蠢欲动，勉力才克制住，犹豫着道：
“乐乐你......”
“妈，你在这等，我去缴费。”
段嘉淳打断道，提着背包就要离开，这时，背后一股拉力制止了他，
看着拉住他的母亲，段嘉淳有些不解，直看到母亲从包里拿出一张农商的卡，递给他，
“傻孩子，你身上能有多少钱啊，这是我和你爸这些年的积蓄，本来是想留给你结婚用的，可现在......”
说着说着，妇人又有些忍不住，捂着嘴，不知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段嘉淳接过卡，脸上佯装一笑，道：“妈，你儿子还早呢，再说，我可是有工作的人，自己会攒老婆本的。”
他还没和妈说自己可能丢了工作这回事，他怕她撑不住。
拿着卡后，段嘉淳到缴费处交了费用后，走到一处窗户口，天有些亮了，
那种卡里面的钱也不多，十几万的样子，
尤其是刚刚医生透露给他的消息，后面的费用可能比他想象的还多，一时间，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想到给另一家人的赔偿问题，即便有保险，但对此刻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想了想，段嘉淳摸出手机，看着上面的通讯录，
“喂，大伯，早上好，是这样的，我爸发生了点事.......，哦，这几年收成不好啊，没事没事，我再想点别的办法，好嘞，再见。”
“喂？姑姑，早上好早上好，我爸昨天发生点事，做手术，我想......，哦，小斌要上大学了，恩...没事，上学重要，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喂，舅舅，早上好，我爸昨天做手术，我想跟您借一笔钱......，生意亏了？哦，那算了，再见舅舅。”
“喂......”
......
一个个电话被打通，一个个希望直至湮灭，每一段以笑容开头，每一段又以无奈告别，
段嘉淳有些挫败，但是他也不意外，这就是现实罢了......
颓废的划着手机仅剩的名字，直至两个熟悉的字眼映入眼帘，犹豫了好一阵子，
想到躺在病床的父亲，陷入迷茫的母亲，一咬牙，段嘉淳按下了拨通键，
很久，很久，比刚才任何一个电话都打得久，
就在段嘉淳的眼中从纠结到希望，到理解，甚至即将到绝望的时候，手机意外的接通了，
“喂？谁啊？”慵懒的起床声表明对方刚从睡梦中惊醒，
不耐烦的语气夹杂着一丝丝起床气，还是那么熟悉，令段嘉淳流露着一丝惊讶和喜悦，
“二...二哥，是我。”段嘉淳犹豫了一下，缓缓道，
说完后，对方意外的顿了顿，寂静无声，让段嘉淳都以为是否被挂断了，
看了看屏幕，还在通话当中，就当他又要开口的时候，声音明显响亮了许多，从手机中传来，
“老幺？什么事啊？”
他在寝室里里年纪最小，所以其他三人都是这样称呼他，而他这位大学的室友，说是室友，其实他很少在学校住，
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也是此刻，段嘉淳认为最有可能有能力帮他的人，至于会不会......
“二哥，是这样的，我爸发生了点意外，做手术要花一大笔钱，我想...我想.....”
解释了一番，就在想把意图表露的时候，段嘉淳竟有些说不出口，这么久没打电话，也没个联系，开口就是要借钱，确实是有些......
当然，可能还是那抹自尊心在作怪罢了，想到曾经，他们说好的友情不参杂利益关系，可如今......
就在段嘉淳愣神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
“要多少？”
？？？
简单的询问把段嘉淳的脑袋搞懵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什么？”
“我说，要多少？”声音的主任再一次问道，态度依然冷淡，
反应过来的段嘉淳内心狂喜，没有在乎对方的语气，大学思念早就习惯了，这位二哥性格就是这样，
就在他开口想说个数字时，张嘴半天，也不大清楚借多少合适，
“额...可能，也许，大概要.......”
就在他在斟酌一个恰当数字的时候，对方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听着手机传来的挂断声，
段嘉淳一愣，接着暗骂自己磨蹭，一咬牙，就在他厚着脸皮打算再打电话过去时，
手机收到两条短信，一条微信信息，一条银行短信，
微信是来自二哥的，
“上了几个月的班，怎么还是这么呆呆的，这样怎么进步？”
“钱转给你了，不够再说，下次麻利点，
“我睡了，没事别吵我。”
不客气的字眼化作生动的形象在大脑演绎，像极了那个人就在耳边教训，
还和学校时一样，不留情面，段嘉淳愣在原地，眼里闪烁着的晶莹那不是眼泪，是感动！
随后，点入银行信息，上面显示，到账1000000.00元，账户余额1024365.25元！
一百万，整整一百万！
看着这一连串的数字，段嘉淳在那傻笑，任由泪水在那尝过冷暖的脸庞上挥洒，
原来，这就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