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审讯官将女孩押解到史密斯的办公室。
“请坐。”史密斯指着沙发对女孩说。
其他人知趣的走出办公室并关好门。
史密斯认真打量着这个女孩。
“你是盖亚行动阵线的人？”史密斯问道。
女孩一改在审讯室楚楚可怜的样子，眼神逼人。
“时间有限，我是组织派来给你传递消息的。”女孩说道。
“哦？”史密斯不置可否。
“当前菲仑亚的局势变幻莫测，军方实际上已经站在了‘主权派’一边，菲迪选边站队是迟早的事，这不是组织想看到的。”女孩说道：“组织要求你尽快夺权！”
“哪有那么容易，”史密斯故作镇定的说：“目前我能调动的资源非常有限，不要说对付菲迪，就是对付军方也是痴心妄想……”
“局面很快会改变……”
“什么意思？”史密斯很意外。
“你会知道的。”
“组织什么时候和共济会混在一起了？”
“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女孩淡淡的说道。
史密斯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总统是个老江湖了，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信任我。”
“我们会让他没得选！”
“我要怎么做？”史密斯问道。
女孩身体前倾，盯着史密斯小声说道：“军方最近会在东区有大行动，你必须确保SIB在行动中遭受重大损失！”
“哦？”
“只有这样才能坐实军方和总统对立的事实。”
史密斯没有说话，他再次认真审视了面前的女孩。这个小女孩最多只有十六七岁，但说话的神态却完全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女孩走到茶桌旁，随意的拿起一支咖啡勺，右手轻轻一折就将勺子摆成了两截。
“现在我要将这个勺柄插进你的胸腔主动脉，你有三分钟的时间……会很疼。”女孩眼神阴森地逼近史密斯：“不过不用担心，救援你的人已经在电梯里了，马上就到。”
史密斯恐惧地倒退，绊倒在办公椅上。
女孩左手一把按住史密斯的肩膀，右手毫不犹豫的将勺柄插入史密斯的胸膛……
史密斯睁开眼睛，此刻的他正躺在自己豪宅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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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迪议员的办公室里，议员与苏颂相对而坐。
“子文小姐已经去东区了？”
“前天早上。”苏颂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咖啡说道。
“也好，东区也许更……适合她。”帕迪感觉到苏颂兴致不高，知道他还在为支持总统的提议而恼火。
总统关于加强SIB权力的提议，毫无疑问是为了巩固自己对抗军方的实力，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对议会还是对整个菲仑亚都无异于饮鸩止渴。但帕迪很清楚，议会夹在军方和总统间没得选。如果反对总统的提议只会助长军方的气焰，支持提议就意味着总统权力进一步加强，议会就陷入尴尬的境地。谁都无法预测，总统会不会推翻议会制，重新选择专制政治，但大家都明白军方一定会！特别是在旧时代，军队推翻议会制似乎是菲仑亚的传统，每隔十几年就会发生。
“议员先生，我没有想到，您真的在议会投票中支持了总统的提案！”苏颂痛心的说道：“总统的野心昭然若揭！”
“你认为我们有的选吗？”帕迪耐心的问道。
“我……”苏颂无言以对。
“总统利用人们长久以来对军方的恐惧心理逼迫议会，抓住了菲仑亚的软肋……”
“难道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帕迪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大皇宫的景致。
良久，他问苏颂：“你知道大皇宫以前住着什么人吗？”
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让苏颂有点错愕。
“旧时代王国时期住着国王。重建时期开始就是议会的办公地了。”
“当年我们支持菲迪总统取得权力，建立了菲仑亚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议会制国家。那时，大家就像现在的你一样……”帕迪回头看着身后的苏颂说道：“对菲仑亚的未来充满着憧憬……那时候，每一天都有无数的好点子在我们的头脑里诞生，为了复兴一片废墟的菲仑亚，我们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儿。每个人都是理想主义者，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时代的弄潮儿，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就是菲仑亚的未来！”
帕迪望着窗外，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
“我们日以继夜的学习各种知识，研究人类社会制度。终于找到了一条菲仑亚崛起之路，这就是议会制！包括菲迪在内，我们充满着激情拥抱着这个菲仑亚的‘希望’。没有人为自己的利益想过，没有人贪恋权力。那真是一个最美好的时代啊。”
“人是会变的……”苏颂说道。
“你说的对，”帕迪转过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可人为什么会改变？”
苏颂心里有自己的答案，但没有说出口。
“因为这个！”帕迪指着自己的办公椅说道：“权力！没有人可以抵御权力的诱惑！”
帕迪说的没错，但苏颂心里的答案却是——欲望。
一阵沉默过后，帕迪说道：“当前局面下，我们迫切需要第三股力量。”
他走到苏颂身边示意他坐下。
“议会已经四分五裂，不可能成为第三力量。”苏颂说道。
“是的。所以我们要借助东区的力量！”帕迪坐回苏颂的对面：“共济会在东区有很大的影响力，我想，凭着他们的动员能力，完全可以成为制衡总统和军方的力量。”
“可是，东区连公民权都没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对他们不公平！”帕迪第一次在苏颂面前表现出对东区明确的支持态度，这让沈默有点惊讶。
“据我所知，共济会的目的就是要为东区的民众争取公民权。”
“近期军方会在东区有大动作，也许是一个契机。”帕迪说道。
“军方准备清剿互助军吗？”苏颂问道：“这可不是好消息。互助军的实力无法和军方对抗。”
帕迪微微一笑，说道：“难道子文小姐没有跟你说起过‘枫叶计划’？”
苏颂略显尴尬，关于枫叶计划，他们三人都听子文说过了。虽然具体的细节大家都不清楚，但从总体上来看确实具有可行性。
“‘枫叶计划’的目的是扳倒SIB，我觉得难度太大。”苏颂说道。
帕迪喝了一口茶，别有深意的说道：“光靠共济会肯定办不到，可是如果有盖亚行动阵线的参与，再加上……其实总统这边也不是铁板一块……”
苏颂惊讶的问道：“……有人要对付总统？”
帕迪笑而不答。
“共济会想利用有野心的人？”苏颂思考着：“一定是总统身边的人……会是谁呢？”
“你不要乱猜了，很快就会清楚的。”帕迪正色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取得与共济会的直接联系，在不暴露的前提下给他们提供帮助！”
苏颂静静的等议员继续说下去。
“现在对我们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帕迪望着苏颂：“子文小姐到了东区……以她在东区的人脉，应该很快会和共济会取得联系。我需要你作为联络人，与共济会达成合作。”
“……其实我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谁？”
“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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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区老唐人街的餐馆里，伦威百无聊奈的坐在餐桌前摆弄着餐具。进入东区，他和子文第一时间就被互助军接到了这里。两天来，除了吃到了很多好吃的食物外，没有人主动和他们接触，甚至连上菜的服务生都不跟他搭话，伦威觉得十分郁闷。
子文从后厨端出一盘红烧猪蹄，香味四溢。
“馋猫，吃吧！”子文快乐的说道。
自从来到东区，子文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变得更加开朗更加鲜活，全没有了往日的躲躲闪闪。
伦威抓起一个猪蹄啃了起来，一边大口嚼着一边赞叹：“好吃，好吃！”
“吃完我带你见个人。”子文坐在伦威对面微笑着说。
“别一会儿了，现在就见，我都快憋疯了！”伦威听子文这么一说，连忙放下手里的猪蹄，在裤子上摸了摸双手的油。
“你怎么这么不爱干净啊！衣服弄脏了，又得我给你洗！”子文就像个主妇般的抱怨道：“这可不是在主城，有免费洗衣服务！”
“哎哎，我改，我改。”伦威一边应付着一边往门外走。
子文在后面叫住他，“往哪走？”她指了指后厨说道：“这里，跟我来。”
伦威跟随子文来到后厨，几天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后厨。只见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后厨中间，身穿暗红色T恤和一条宽大的裤子，短发油沥沥的，腰间围着满是油渍的围裙，体型有点发福。
“伦威，你好”中年妇女跟他打着招呼：“怎么样我做的菜好吃吧？”
伦威有点意外：“好吃好吃……”
子文走到中年女人身边挽着她粗壮的胳膊介绍到：“阿威，这位就是互助军司令鲁明。”
伦威的眼睛鼓的像铜铃一般，和沈默第一次见鲁明一样，他的惊讶溢于言表。
“噢……喔……见到你……很荣幸……”
“十分抱歉，来了几天了才和你见面。”鲁明对伦威说道。
“哪里哪里……”
“子文跟我说，你想加入互助军？”
“对呀！”
“互助军可不是你的近卫军特种营呐。我们干的可是随时会没命的事儿。”鲁明说道。
“知道，知道。”伦威就像个求职的毕业生一样“我是军人出身，除了打仗别的也不会……再说……互助军是为东区老百姓服务的……我现在也是东区的一员……也想出点力。”
伦威憋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个像样的理由。
鲁明开朗的笑出声，看了看伦威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子文，说道：“我看你是怕离开子文吧？”
伦威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嘿嘿直笑。
“我们这两天也没闲着，主城的人调查了你的背景……我们觉得你……可以成为互助军的一员……”
鲁明话还没说完，伦威就大叫起来：“太好啦，太好啦……放心，我一定忠于互助军！”
“听我说完……”鲁明笑着说：“你被编在后备营……小治，小治，你进来。”
一个半大小孩走了进来。
“这是你的班长，野田中治。”鲁明介绍道。
伦威愣住了，一个半大毛孩子居然要成为自己的班长！要知道在近卫部队自己可是特种营营长啊！
“大个子你好，我叫野田中治，你以后就跟着我了。”野田中治骄傲的说。
“这个……”伦威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有意见？”鲁明问道，一旁的子文看着伦威不知所措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
“没有……没有……”
“你最好尽快适应……最近几天我们有大的行动！”鲁明严肃的说道。
伦威整理了自己的仪态，严肃的回答：“是！”
“为什么把阿威编在后备营？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去前锋营啊？”伦威跟着小治走后，子文问鲁明。
“第一，伦威刚到东区很多情况并不熟悉，我不想这样一个人才这么早就折在行动中。第二，这次行动，后备营有很重要的任务，他在，我放心。第三……我不能让我的子文妹妹没有人照顾啊。”鲁明轻抚着子文的长发说道。
“哼！谁照顾谁啊！”子文红着脸说。
“主城传来消息，沈默将成为联络人，这几天会来这儿。”鲁明严肃的说道。
“这么说，‘那边’已经下定决心了？”子文问道。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与我们合作。”鲁明说道：“军方已经在制定作战计划了，他们这次想要突袭共济会。我们原想让长老们避一避，但是老头说，必须让军方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所以他们要做诱饵。”
“会不会太冒险了？”
“危险总是有的……”鲁明说道：“明天沈默来了，你带他去见老头儿……合作的事必须尽快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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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细细的摸了摸椅子扶手，似乎那上面还留着自己的鲜血似的。行动一课的主管站在一边，恭敬的递上一沓纸质文件。
“您休养的这几天，我们将东区旧通讯大楼行动基本调查清楚了。这是一起由互助军和盖亚阵线联合策划的阴谋活动。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将盖亚阵线的杀手送进SIB，伺机行刺。另一个……尚无定论。”主管汇报道。
“哦？说说看。”史密斯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边问。
“根据军方提供的信息，那个给互助军提供微型震爆弹的嫌疑人，从东区得到了一个加密的存储卡，并在行动当晚下载了一个量子数据。但不知道交给了谁。”
“信息内容我已经大概知道了。”史密斯心不在焉的说：“你怎么看？”
“有两个疑点，第一，为什么不直接将信息给林子文，而要这么麻烦的再下载一次。第二，存储卡被谁拿到？”主管说道。
“我来回答你的第一个疑问”史密斯短暂思考后说：“之所以要这么麻烦，就是想让军方知道这个信息的存在，把军方拉下水。现在SIB和军方都知道了‘枫叶计划’，军方肯定想抢在我们之前……”
“我们怎么办？由着军方这么干吗？”
如果在以前，史密斯会由着军方，毕竟都是为了清除互助军。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断剑行动’应该继续下去，不能任由军方破坏我们在东区的布局。通知我们在东区的人，密切关注军方和互助军的动向。如果军方威胁到‘断剑行动’，我们要给与有力的回击！”史密斯命令道：“行动一课继续追踪存储卡的下落，我们必须搞清楚谁是‘枫叶计划’的执行人。”
从东区回来，沈默马不停蹄的约见了苏颂。
在两人经常见面的中餐馆里，沈默津津有味的吃着牛腩饭，苏颂则喝着茶水静静看着他。
“事成了。”沈默一边埋着头吃饭一边说。
“嗯。”苏颂答应道。双方的合作是铁板钉钉的事，苏颂关心的是对方开出了什么条件。
“共济会提出两个条件，第一，提供武器装备。”沈默擦擦嘴说道：“第二，消息互通。”
“都没有问题。”苏颂说道：“装备已经在路上了。只是怎样及时沟通消息呢？靠你往返东区……时间上也来不及。东区又没有量子网络……通过暗网又容易被追踪。”
“这你不用操心，共济会在主城有自己的情报网。……到时候会有人和你联系。”
“好，那就好。”苏颂很高兴。
“我在东区得到消息，这几天军方要搞突袭。”沈默说道。
“我们已经知道了。”
“我是说……子文和伦威会不会有危险？”沈默看着苏颂。
苏颂愣了一下，沉沉的说道：“这……已经超过我们的控制能力了。”
沈默没有说话，继续吃着饭。
“军方一旦行动，共济会必须确保能将SIB牵扯进来。否则……”苏颂说道。
“拭目以待吧！”沈默将勺子啪一声扔在餐盘里，略带怒容的望着苏颂。沈默没想到，苏颂相比担心子文和伦威的安危似乎更关心时局，这让他多少有些生气，更有点隐隐的担忧。
两天后。
肯•阿福斯特趴在一座废弃的大楼楼顶，正用老式望远镜观察着东区与主城边界的动向。这里距离边界很近，使用信号放大器还能断断续续接收到来自主城的量子数据。在他旁边，两个互助军成员正专心致志的盯着手中的移动侦测器。
“数据波动正常。”其中一人说道：“近卫军第一营驻地，数据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