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念关山（1 / 2）
顾卿云无意和他起冲突，识趣闭了嘴。
见几人都不在说话，傻站在一旁的知县这才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弓着身子附在景开岁旁边说了什么，只见景开岁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出声确认道：“真要如此？”
知县又和他说了什么，景开岁犹豫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吩咐道：“来人，把他们绑起来，即日启程回京师。”
说完，拽着知县出去了，陆承书绕过屋内众人来到柳绯烟面前停住，看向她的眼中有种异样的情绪，抬手拍了拍她左肩，道：“我好心奉劝你一句，此人并非善类，别和此人走太近。”
看似轻轻地一拍，实则将全身内力汇聚在掌心，柳绯烟痛得额间渗出冷汗，也不敢有任何表情，两人目光对视的瞬间，忽然有种对方早就认出她的错觉。
视线突然被一个高大却瘦削的背影挡住，顾卿云拍掉陆承书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隔在两人中间，漫不经心道：“她是我的人，还轮不到外人说教，你不是认为我杀了你祖父吗，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大可一刀杀了我替阁老报仇。”
顾卿云语气高傲，眸中带着浓浓的嘲讽，他打从心底看不起陆承书这种刚愎自负，故作聪明之人。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在威胁对方。
两人视线交汇，眸中寒光乍现，各怀鬼胎。
陆承书后退几步与他隔开了距离，依旧板着脸让人看不出情绪，随后转身离开。
院中的景开岁一脚踩在石凳上，一手揪着知县乌纱帽与他低声交谈着什么，两人好像产生了分歧，争得面红耳赤。
见到陆承书出来了，景开岁跑上前委屈道：“陆大哥你来评评理，这狗官不让我在这里解决姓顾的，偏要等出了地界才动手，这不明摆着想推卸责任吗？”
知县缩在石桌下扶着项上乌纱帽，哭丧着脸解释道：“哎哟衙内这您就冤枉下官了，圣上早有旨意传达，只让看着世子，如今您二位又是奉大理寺卿之命独立审查此案，这旨意前后冲突，下官都不敢违背，可世子真要在本县出了事，下官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景开岁气急抬脚踹翻了知县，指着他鼻尖骂道：“你给大哥办事还是给圣上办事？再说了，圣上久居深宫又怎会清楚姓顾到底死于何处？”
知县挨了一脚不在敢吱声，一个劲的朝两人磕头。
陆承书收回目光，劝道：“算了，别为难他了，他一个知县或许真当不了责，出县后在动手也不迟。”
“我听你的，这狗官这般不中用，回头我定让大哥到圣上面前参他一本。”景开岁愤愤说完，又转回屋中，不一会儿押着两人出来。
见两人皆蒙了头却没上手铐和脚链，陆承书拉住景开岁，问道：“你平日都是这样押送犯人的？”
景开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满脸疑问：“难道你们琅琊司不是这样押送犯人的？”
陆承书嘴角一扯，懒得跟他多说什么，上前扯下蒙布，发现被绑的竟不是顾卿云和那个女人。
见人被掉包了，景开岁气得抬脚踹翻几人，又骂道：“你们怎么办事的，人被掉包了都没发现吗？”
被踹翻在地的人一动不动，很快化成一滩血水，其他人见状面露恐惧警惕起来，陆承书拉开想要上前查看的景开岁，拔剑指向在场的其他人，说道：“是幻术，他们还没离开，就在这些人中间。”
景开岁不会武，听得此话顺势抱住了陆承书胳膊，话都说不利索了，“那怎么办，你能看出哪两人是他们吗？”
陆承书摇头，忽然想起方才进屋时闻到一股很重的麝香味，现在想来应该是顾卿云在香中动了手脚，使得几人产生幻觉而不自知，便慢慢往门口退去。
“可有法子解毒？”景开岁生怕自己中迷香神志不清不明不白死掉，焦急发问。
“此香只能维持半个时辰，让人封锁院子，他们逃不掉。”
景开岁连声应下，急急忙忙跑到县衙搬援兵，很快知府周围就围满了捕快。
陆承书持剑站在门口，目光严峻地盯着院中几人。
郊外，沈殊备着马匹等候了一夜。
昨天他刚好外出，后来得知顾卿云两人被知县控制了起来，就知道知县准备要动手了，他扮成家仆见了顾卿云一面，按照顾卿云吩咐在看守家仆吃食中加了迷香，让他们不自觉陷入沉睡中，给柳绯烟争取了最多时间，可惜他们没料到陆承书也会来，柳绯烟在驿站失手让顾卿云不得不改变计划。
眼下约定时间已到，而两人还没出现，他深知城中必定出了意外，两人很可能是落入了陆承书手中，就弃马而去。
顾卿云说过他死沈殊才能解脱，在这之前，沈殊一生都受制于他。
所以两人赶到约定地点时没有见到人，顾卿云一下就明白了。
“他人呢，不是说好在这里等我们吗，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柳绯烟看着仅剩的一匹马，还有地上杂乱的马蹄印，不由担心道。
顾卿云无声冷笑，眸中生出一股冷意，嘲讽道：“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想想怎么甩掉那烦人的尾巴。”
柳绯烟被他一句话噎住了，这两人虽为主仆，素日形影不离，但关系似乎并不好，至少不像正常主仆。
“想什么，在不走就等着给我收尸吧。”顾卿云不知何时已经上了马，居高临下看着她。
柳绯烟见状也不在多虑，快速上了马，顾卿云拉住马缰，双腿一夹马腹，两人就往林子中冲去。
“离我远点，手放哪儿呢？”她一上马顾卿云就驾马逃命，手很自觉地搂住了她。
“再叫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你敢？”
“你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