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钓鱼（2 / 2）

这样的眼神刺痛了壮汉，壮汉却不敢露出怨怼，反而立马收敛了作态，脸上挤出了笑容，切换到了第三套应对模式，大气洒脱道：“不知道贵客为什么想要典当这枚【大齐通宝】？”

“怎么，当行典当东西还要知道缘由吗？”徐青国毫不在意道。

“这倒不是，”壮汉连忙赔笑，笑道：“老实说，我们老板很喜欢这枚【大齐通宝】，如果贵客愿意割爱，我们愿意出三百万。这是远比市场价高出十倍不止的价钱，相信贵客再找不到第二家。贵客要是不想出手，我们老板也不用客人典当了，直接给客人三十万，权当交个朋友。当然，开门做生意，贵客非要典当，我们自然不强求。”

直接给三十万，这种话不过是测量器量，真信了，打蛇上棍，底差不多就要露了。

“那就活当。”徐青国不耐烦道，看着丝毫就没把中年和他的话放在心上。

中年心头一怒，忍不住冒出了想要给少年一个颜色看看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只在脑中打了个弯就散了。已经得到了富贵的中年，很难找回少年拿命拼富贵的勇气。

钱清点完，徐青国签字画押，留下【大齐通宝】，拿上手提包就走。

“呸，人模狗样！”中年壮汉看了眼徐青国的背影，一口老痰吐在了地上，眼珠子转了转，没敢追上去，转身朝楼上走去。

大厅女经理看了眼那一口发黄老痰，恶心得不行，连忙招手叫来服务员打扫干净。看了眼被吸引过来的客人，女经理撩了撩头发，风情一笑，“咋的，你们也等着白送的三十万啊？”

有熟悉的老板来典当周转，忍不住捧场道：“那哪能啊，看林经理呢，今天怎么不穿黑丝了？”

“滚，老娘回家穿，有本事跟过来。”

...

徐青国提着手提包走出秀珍楼，沿着古玩街主街走了一段路，走进了一个岔道，来到了一伙中年脚夫面前。

脚夫们正拿着烟斗抽着烟，猛然看见一个脊梁挺拔的少年站在眼前，都有些慌乱，连忙把烟斗放下，看着少年清秀英武的模样，脸上堆出了唯唯诺诺的笑，手又不自觉地将烟斗里的烟往身后倒掉，避免冲撞贵人。

狼有狼道，鼠有鼠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营生门道，市井之人见惯了别人的眼色，最有眼色。这些人是在古玩街帮人进货的，有名声太响的或者其他原因不放面自己出面的，就找这些脚夫出面。脚夫靠着帮人拿货赚个脚钱，没有定价，给多给少全靠客人心意。

“你，你，你...”徐青国一口气点了二十人，将人喊出来后，从手提包中拿出了一沓一万的钱，丢给了其中一人，“这是一万，拿去分了，跟我走。”

“谢谢爷，谢谢爷。”脚夫接过钱，将钱分了下去。

没有被选上的脚夫看着这些人分钱不由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叹了口气，继续抽烟等活。

钱分下去了，众人的身份证也收了上来，徐青国看了眼身份证，对照了一下人，将身份证递给姚齐军，“收起来，别弄丢。”

“哦，好。”姚齐军连忙把身份证收好。

徐青国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主街道，就在秀珍楼门前的石板街面、门牌楼下面停了下来。徐青国点了四个人，“你们四个负责监督，事后每人给你们两万钱，发现一个脏我东西的加一万。剩下十六人负责买东西，事后每人一万钱，买成一件加一百，漏掉一件扣一百。有问题吗？”

“没有，谢老板。”这是一个大单，众人连忙应和。

徐青国将三十万的手提包随手丢给姚齐军，姚齐军慌忙伸手接住，手一沉，人差点摔了，连忙用力拿住。

徐青国拿出了准备好的纸笔，随手涂画两下，一个瓷器花瓶出现在了纸上。徐青国招了招手，将图片给了一个脚夫，“聚珍阁，进门右手的柜子，03号唐三彩花瓶，500块拿下。”

说着，徐青国示意了一下姚齐军。

姚齐军秒懂，从手提包中拿出了钱，数出了五张递给了脚夫。他现在也不想了，脑子一团乱了，就知道自家爷、自家果哥儿有天大本事，自己多听多看多学少说少做就成了。

“俺晓得嘞。”脚夫接过钱，飞快跑下去。

徐青国给了姚齐军一张纸和笔，纸上已经写好了人名，“名字下面有两行，第一行买到一件记一笔，第二行漏了一件记一笔，记正字。刚刚的人叫牛老实。”

“哦，好，好的。”

街道正是热闹的时候，看到徐青国等人聚群，有人远远看了过来，看了眼就没看了。古玩街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不稀奇。顶多就是少年脊梁挺拔，撑起了一时风华。

可惜矮了点。

徐青国没有理会他们，继续飞快涂画，很快十六人都被派出去了，四个监督的人也走了两个，其中两人互相看了眼，眼神迟疑。

“有什么问题吗？”徐青国随口道。

两人终究舍不得两万巨款，相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小心道：“老板，您刚来古玩街，可能不太了解情况。这条古玩街是金老爹拉起来的，捡漏是允许的，不过捞太多了，金老爹会有意见的。”

另一个小声道：“捞不到东西还好，上次有个人捞大了，被请进了秀珍楼，后面是横着出来的。”

“没事，我知道，”徐青国脸色平静地看着两人，“我钓鱼，扯不到你们身上，去做事吧。”

两个脚夫咽了咽口水，莫名间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一时间竟然连两万块都不觉得香了，但是看着徐青国静如深渊的眼窝，没敢说出拒绝的话，连忙跑了下去。

“果哥、”

“布拿去，铺摊子。”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