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至高的剑意24(1 / 2)

“他是灵筠?”岑淼见文竹喊这人名字,压根不信,还当她旧爱太多,把小五叫成小六,便道,“他口齿清晰人模人样的,和灵筠可不太像。”

灵筠闻言苦笑道:“我还在这呢。”说着,他从纳戒里取出一物,正是那一株稀世奇花——朝玉京。

这倒是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岑淼有些尴尬,当着面说人家坏话了,她清清嗓子,困惑道:“你怎么变这样了?”

“我被山长关起来之前,你不是放话,要我改过自新吗?”灵筠倒并没有把朝玉京给文竹,反而看了文竹一眼,又将那株花收了回去,岑淼正觉得奇怪,听得灵筠说道,“我觉得不是没有道理,也就依言做了。”

准确来说,岑淼是叫他好好对着监牢墙壁学学说话,说不准他哪天说得和写得一样好听,文竹还会稍加青睐……

总之她说这话的时候绝不怀好心!而且就算灵筠现在浪子回头了,文竹似乎和师父那边已有进展,她念了师父那么久,怎么会因为一个田间地头招惹过的小伙子回心转意呢。

訾玉林只围观过他俩打架,倒是不知道其中的爱恨情仇,闻言扇子扇得飞快,十分好奇地在岑淼文竹和灵筠三人之间打转,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因由,他道:“朝玉京虽然难得,但是也不必要把散修关入私牢中吧?”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般!”岑淼受不了訾玉林那个八卦的眼神,她本来也和这事无关,她一把牵走程湛清,道,“这事放一放,我有事找他,大家都散了吧。”

程湛清趁着院子门没关,拍拍岑淼肩膀,叮嘱道:“留个心眼。”

岑淼应了一声。

她转头进院子,见文竹和灵筠站在一处,气氛十分古怪,却怎么看怎么不像老情人见面,若说文竹还有些别扭,是可想的,灵筠就太平静了。岑淼也受不了这种古怪的氛围,问文竹道:“你也来听听吗?”

自小自己干的事情,不论好坏,文竹基本都知道。这回岑淼也不介意告诉她,文竹却如蒙大赦,忙道:“大可不必,我回去睡觉了,你见完人好好送出去。”说完,赶紧进了屋,把门砰地一声合上了。

灵筠见状,耸耸肩笑道:“防贼一样。”

岑淼见他神色轻松,也无所谓他究竟还在不在乎文竹,只问:“名册录下了?”

灵筠道:“录了。”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犹带着热气的灵珠来,他道:“大人,先前我所说的,想进东枢院一事,此志不曾改变。”

岑淼收下灵珠,抬眼琢磨他这个人,道:“屈居于我之下,你也没有怨言?”

“大人若问,我说没有。”灵筠果然和六个月前大不一样了,他说起话来十分伶俐,“但是单说不做,恐怕大人也不信,我自会用行动证明,这个灵珠就算做我的第一个投名状吧。”

岑淼拿着灵珠回房,催动其中的机关,三公主府的影像便呈现在面前。

好在灵筠是找到了名册才打开的灵珠,否则岑淼还要看好大一段潜入、找暗室、开锁的桥段,灵筠将名册翻得很慢,上头不仅录下了名姓、籍贯、生辰,还有本人的画像。

岑淼细细看过,本想同时找到追暮也和李岱月的画像,谁知从头到尾,她只抄录下追暮也的,并没有瞧见和李岱月相似的人。

同时录下的,还有追暮营的副统领,这人叫裴琰,生于二百年前。

岑淼不用翻阅大比的名册,已经将他认了出来,一时十分不敢相信,巴中山长檀灵上人的首徒,大家都裴五裴五地叫……这个裴五,他竟然是二百年前出生的人?那时候本朝都没有建立呢。再说了,修道是为了逍遥,他的寿数这么长,那他的修为……

派这些人来大比对阵学宫的学生们,那不是杀鸡用宰牛刀吗?岑淼百思不得其解。

她正要关上灵珠的留影时,忽然听到里面三公主的声音,岑淼手一顿,收了回来。

三公主似乎在和人说话。

她道:“……他怎么回话的?”

对话的人回答道:“他说必然不会让母亲失望,一定在三年之内将揭谛剑法练成。”

“三年……”三公主有些焦急,她的足音来来回回,“这都多少年了!当时他非和我闹别扭,不肯走正途去考科举,好歹在剑术上有些天分,这都多少年了,他以为父皇等得起吗!”

灵筠似乎又靠近了一些,隔着纱帘,岑淼看见三公主对面站着的正是那日来找师兄的柴郎君,他道:“……母亲,您是不是没和他说过练揭谛剑的真正缘由?”

岑淼突然明白过来了,占嬷嬷说过,揭谛剑法的巅峰通往长生,算起来,师兄来到学宫,正巧是圣人病情初现端倪的时候,那时三公主早早把棋局布下,就是为了师兄能借由这条路受到圣人的器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圣人病重时,总是召师兄前去,他又不是大夫!

“他只要好好练剑就是了。”三公主似乎有些气闷,她坐了下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和岑郎一个样,脑子里就一根筋,这些事情和他说了又有何用,揭谛剑法最忌讳心有杂念,如果只是贪图那一枚丹药,剑恐怕也练不成了……”

留影到这里戛然而止。

岑淼腾地站起来,有些焦躁。

她当时让灵筠去时,压根就没想到他是灵筠,本来他知道了师父和文竹的事情,已经有些危险,起初岑淼知道他对文竹的情意,想着他总不会害文竹,可是今日一看,灵筠好像也对文竹没有什么想头了……

现在他又窥见了揭谛剑法的秘密,虽然三公主说得很隐晦,可是揭谛剑法一定是和皇帝有所关联,灵筠虽然曾经看上去有些憨直,现在看来却是一个心里透亮的人,他会不会猜出来,对师兄做些什么?

一想到这里,岑淼跑去床底下把师父给她的名册取出来,当即找到了灵筠的住处,当即提着把剑就去他处。

她刚飞进灵筠的院子,月亮都下了西山,他却仍在院中石桌边吃点心,见岑淼来了,并不惊慌,道:“大人当初叫我不要擅闯别人的院子,如今自己倒是直接进来了。”

岑淼快步走到他面前,把剑横在他脖子上,道:“前日柴郎君就来益州质问过师兄,昨天我把灵珠给你,你今日才把消息传来,你该不会已经去我师兄那多嘴多舌,害得他道心不稳?”

灵筠一愣,显然失去大半兴致,道:“没有,我对你师兄不感兴趣。我还以为你会来问我有没有听到别的,却不录下给你呢。”

岑淼才想到还有这一层,忙压低了剑,道:“那你以你的道心起誓。”

“我以我的道心起誓。”灵筠依言而行,道,“对岑淼岑大人绝没有一句虚言,从前没有,往后也没有,这样总可以了?永绝后患,这也是我的投名状。”

他刚发完誓愿,岑淼当即打入一道灵气入他丹府,在那刻了印,这才松开横在他脖颈上的剑。

灵筠整理一番自己的仪容,方道:“听闻三公主对传闻中她的岑郎情根深种,我还纳闷她怎么会送自己的宝贝儿子来益州拜燮阳为师,现在看来,她是大有所图了?”

岑淼已经对师兄的身世有所疑虑,但是听灵筠道出,果然和她所猜测的不错,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民间对公主的风流韵事、飞短流长,说起来毫无顾忌,不比学宫里的学生,至少还端着菁英的架子。岑淼很想多问一两句,但是一想到要和灵筠问起师兄的事情,恐怕冒犯了师兄,再者未免显得自己消息来源太狭窄,养出灵筠别的心思,因此她道:“我师兄的事,他自己有主意,你别想从我这套出什么话来。”

说着,她又紧盯着灵筠道:“还有文竹和师父的事——”

灵筠很爽快,他道:“我若透露半个字给旁人,你只管捏碎我的丹府。”说着,他甚至拿出那朵朝玉京来,对岑淼道:“这个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你向你师父卖个好?”

岑淼有些怕燮阳,压根没什么朝他卖好的想法,她疑虑道:“怎么没用?若是找人卖出去,够你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灵筠笑了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世上没有权势,怎么说得上富贵?我知道我想要什么。”说完,又将那朵花朝岑淼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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