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首战 追暮也17(2 / 2)

她这么说时,本没把此人多放在心上,饭后掐着准点也就去看擂台了,开始到结束不过三息,这追暮也却已经把那位并河极受关注的一位学生打下擂台,岑淼只见到败者大喊“我认输”之后飞出去的影子,都没瞧见追暮也的一招半式。

擂台旁边,许多慕名来看的人也有些不敢相信,均是一阵沉默,一时都没人去搀扶败者,过了半刻,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追暮也才状若无事发生般从里头走出来,岑淼见到他,心道:竟然是他。

这人不就是前些天在鉴湖钓鱼的那个吗?

并河的兄弟倒也襟怀坦荡,虽然之前的修道之路平平顺顺,如今骤然被人打得如此下不来台,倒也没有生气,自己爬起来后,对追暮也笑道:“这位兄台,你出招迅疾,我竟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不足,以后该怎么弥补呢?”

追暮也停住脚步,似乎认真思索片刻,然后说了句废话:

“太慢了,要快。”

“他真的这么说?”文竹笑得直不起腰来,手上的筷子拍在桌上,差点落在地上。

“笑什么,这事好笑吗?”同门师兄妹围坐一桌,一道吃饭,程湛清见她没个端正样子,出言道,“虽然抽签对阵本没什么悬念,现在有了,你要是抽中他,总计输了五回,你也不用去无尽藏了!”

文竹这才想起来,一时想到自己要是被淘汰……马上就苦了脸。

岑淼忙宽慰道:“应该也不至于运气那么差,全天下学宫加上散修,二百来号人呢,追暮也是二百分之一罢了。”

一旁岑云期附和地点了点头。

话虽这么说,打擂台之余,岑淼还是常常去看追暮也的擂台,她知道了追暮也闪电般的作战风格,往往早到许久占据前排,将他一招一式都记在心里,想着若真是遇到,该怎么应对。

追暮也人如其名,日复一日的死气沉沉、日薄西山,唯独每天去鉴湖钓鱼时显得安静而忧郁——虽然忧郁也不是什么好话,但是比起人们喊他的“女鬼”恐怕稍稍强些。他打出了名气,不少人都关注起他来,甚至成立一个“对追暮也条分缕析·誓要一雪前耻·有难兄弟帮”,连追暮也当天钓没钓到鱼这些人也知道,要是他打起擂台格外怨气深重,大家就大声嚷嚷他肯定在湖边铩羽而归了,追暮也似乎也被闹得有些烦,每次打完擂台就忙不迭地跑走。

不过,除去这些个只是来大比走过场、幽他一默的人,剩下的多少暗暗羡慕荆襄居然除了訾玉林还有这么个王牌。

打擂晚上的时间,岑淼陪伴师兄一道去协助师父回看全天的擂台影像,数位山长聚在一起,灯火通明,往往要从晚饭时候看到子夜,岑淼和岑云期负责将燮阳师父对各个学生的点评一一录下,也算能学不少东西。

休息时,并河山长宋星纹也就半假半真酸道:“文前辈真不厚道,学宫里这么号人,竟也不叫他去小镜台留个名,如今放个黑马出来,吓煞我也。”

诸多山长顿时朝文廷秀望过来,岑淼也悄悄留意她的反应。

文廷秀并没休息,捧着一盏茶,老僧入定似的继续看留影,她正巧在看宋星纹的打擂,嘱咐身旁的訾玉林记下宋星纹的优劣,句句尖锐,直指痛点,赞誉之词也无矫饰,把宋星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文廷秀这才道:“这孩子原先是散修,前不久才收为外门弟子,我倒也不熟悉他的。”

她这么说,没人信,就连訾玉林也不信。山长们散伙时,岑淼眼尖,看见訾玉林并没朝着安排给荆襄的院子去,而是去了后山,忙拉住岑云期,朝他使眼色。

岑云期完全没看懂,但是也留下来了。

果不其然,岑淼状若无意从山长院子门口溜达过时,恰听见回廊那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訾玉林道:“他到底打哪来的?”语调里百思不得其解。

文廷秀笑道:“你这么想知道,掐指一算不就得了?”

“那多没意思。”訾玉林道,“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傻——我问外门的去。”

他们一面说着,一面拜别,文廷秀进了屋,訾玉林也转身往生寮走,没走两步,就和抱着文书的岑氏师兄妹碰了面,岑淼笑得不怀好意,道:“哟,某人喝醋了,再不是师父唯一的宝贝徒弟啦?”

訾玉林冷哼一声,道:“他又不是亲传的,又不是我师父带大的,我喝什么醋。”说着,他似乎觉得自己不必辩解,反唇相讥道:“倒是你,你可别被别的什么宝贝徒弟比下去了!”说完,他不给岑淼回嘴的机会,脚底抹油,赶忙溜了。

这个人精……岑淼也没想和訾玉林追着闹什么,回头看一眼岑云期,发现此人面上竟无一点听到八卦的波澜,瘪瘪嘴,决定下回还是讲给文竹,逗她乐乐。

没等文竹乐乐,岑淼第二日倒十分惊喜——

她抽中追暮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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