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敌营(1 / 2)

单声冠察觉到这少年身上有伤还能同他打成这样,心中惊骇,可惊骇过后那杀人的欲望更加浓烈,有意思,是个人才,可惜做他单声冠的敌人就只能死。

杀了这少年!杀了这少年!杀了这少年!脑子里的声音开始恐怖的叫嚣,单声冠抹去糊眼的雨水也捡起地上掉落的横刀煞有介事的笑道:“小子,你根本就不会用刀吧。”

“你的招式多刺撩,那可是用剑的招式,今日爷爷我心情好可以教教你,怎么才叫用刀!”

单声冠拔出了腰侧的佩刀,一刀劈来就重如泰山,他下了死力,韩丕白右手被震的发麻,好大的力气!

韩丕白的脸色开始转为苍白,他感受到左肩伤口顺着肌理撕裂,同时单声冠的话让他的眼色也更加深沉,玄甲里的鲜血喷涌出来混在雨水里不知冷热。

是,他根本不会用刀,他的武艺都是惠师向韩之授课的背后偷学的。

他们都说韩之是君子,君子才应配剑,他韩丕白是烂泥里爬出来的小人,一个偷师学艺的小人哪里来的剑呢?

可小人又如何,他要活命就管不了他是刀是剑!是君子是小人!他要立于人前的活着!

白光如练闪出天际,狂风骤来将雨吹斜,雷声隆隆将雨势推向高潮,豆大雨珠全砸在乾军的心上,雨势之大让他们生出了退意,雨若不停,那他们过江回营可就难了。

单声冠刀法凌厉攻势不减,一招接一招,越来越大的雨势让他没有耐心陪韩丕白打了,他只想立马杀了这少年。

韩丕白根本不敌只能被压得不停退后,论刀法他根本配不上成为单声冠的对手。

再一记重劈之下韩丕白手中的刀被震脱手,单声冠笑得嗜血,再一刀他就送这少年见阎王。

可单声冠还未出招,金锣声却响起,从荆水江东岸传来,是乾军的!

大帅居然要他撤兵!单声冠猛然转头往荆水江东岸望去,满眼不甘,退兵?不行!退兵前他也要先杀了这少年,单声冠立马一记横刀劈下,却被李壬突来的陌刀接住,两刃相接,横刀顿时断裂,这一刀他下了全力,所以横刀受力断裂,半截刀刃都弹飞了出去,单声冠气得叫吼,“留下你的名字!你的命我单声冠来日再取!”

韩丕白捡起地上先前被震飞的横刀,眼中依旧是让人不爽的坚韧,他吐字浑浊,“韩忍。”

金锣依旧不停,单声冠扔掉手中断裂的横刀,翻身上了属下给他牵过来的马,单声冠的杀意并未褪去,他低头瞧着少年,“韩忍?”

“那你记住了,你的人头是我的!”

两眼相对,“嗯。”

正午时分,乾军兵退。

“守住了!守住了!”

乾军撤退的速度极快,连背影都不肯留在冀军高昂的欢呼声里。

浓烈的血腥味汇聚在一起时比任何污秽物还要恶心,天若有怜睁眼便会瞧见什么才是悲壮,那些无头的尸体层叠,人畜无差,立在尸堆里的少年将军垂眸不语。

他在战场上厮杀的狠劲威慑住了所有人,浓烈的杀气似乎并没有从他身上退去,闷雷炸破,雨水淋得他麻木,站在他身后的人皆不敢上前靠近他。

李壬将手中陌刀插地,淋了一场酣畅的雨,他心里畅快极了,这是他打的人生中打第一场胜仗,“将军,胜了,冀军胜了,我们回营吧。”

韩丕白察觉李壬的靠近,回头瞧见了他带出来的火字营的兵,他们有的捂着断手断脚,有的满甲猩红,他们看似落魄,可眼里透出了强烈的,对于胜利的喜悦,韩丕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此间天地,非他一人。

可惜他们的喜悦似乎染不上韩丕白一丝,韩丕白看着远处,向李壬抛出了一个东西,李壬反应及时连忙接住了,定睛一看才知是调军令,吓得有些烫手一样立马抛回给韩丕白,“将军,这,这,这是做甚啊。”

韩丕白转头看着李壬再次将调军令递向了李壬,“李壬,你拿着调军令带火字营回营,然后在众人面前向大帅禀报,就说火字营胜了不够,我韩丕白还能让整个冀国也胜。”

李壬有些不明所以,木讷地接过了调军令,还未开口问什么,韩丕白便只身向东走出了好远,李壬一头雾水他刚想追上去问时,圆悟却立马拦下了他。

“阿弥陀佛”

“什么呀,臭和尚你拦着我做什么?”

“李壬,你先照将军说的去做。”

李壬反应过来的看向了身后,其他将士都还看着他呢,调军令又在他手中,城门打开关闭都需要有用这调军令,现在他们所有人回营就得靠他,李壬没办法也只得先召火字营归队回城。

乾军军营

“大帅!为什么要撤军!”

“大帅!为什么要撤军!”

单声冠这人还未至帅帐,声音就早就传到帅帐中所有人耳里去了。

接着满身血腥的单声冠就急就急匆匆地了帐中,他身上的铠甲血迹鲜红,左手被韩丕白捅穿的小臂还淌着血,应该是还未归营包扎就急忙来帅帐质问了,“大帅,为什么要撤军!我们厮杀一天一夜马上就能攻下荆水城了!为什么要撤军!”

杜佚看着这人冲的不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安抚道:“你先坐下喝口水。”

“我不喝,我差点就能杀了那韩忍攻下荆水城了,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什么也喝不下。”

“行了,现在你连我的话也听不进了是吗?”

单声冠一下被噎,他也不是有意质疑大帅,只是不甘放过到手的荆水城。

他一把抄起旁边桌上的瓷碗灌了一大口水,打了个响亮的水嗝后,粗鲁地抹了把嘴上残留的水渍,“看!我喝了水。”

杜佚对他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唉,你这性子。”

“不是不让你攻城,是天不随人愿啊,这雨说来就来,你若继续强攻逼得急了那冀军必然万众一心殊死反抗,这雨对他们有利对我们可不利,你带的都是骑兵,强攻不下他们被激起斗志你必不能赢,可到那雨大之时再撤兵就麻烦了,这些战马陷在泥里过不了江,会全都折在这里,得不偿失。”

单声冠握着手里的瓷碗听了杜佚话也有些反应过来,他确实莽撞过急了,但又想起自己刚刚豪言要攻下荆水城的样子有些羞人,“这…这…大帅,你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今天对上个小子,没赢,我心里憋着些不服气不小心撒到这里了,实在对不住。”

“就你口中说的韩忍?”

“是他,从前我都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突然杀出来的,与他对过招,出手狠绝,日后怕是大敌。”

杜佚心中也是一惊,单声冠外号“三首猊”在战场上不说无往不胜但也是少有敌手,今日居然会同一个少年打成平手,那这少年就不容小视,他立马下令,“派人去查查今日的领军人。”

“是。”

乾军军帐

女子同胡霜淋了雨,衣衫尽湿,女子愁眉紧缩,心中不明,她昨夜观星,毕星偏北,东井不明(这个是我参考《天官书》乱扯的,不要深究)这明明是火晴之像怎么可能会下雨,莫不是这天像测雨有时也不能尽对的时候?

胡霜见女子一路不语有些担心,“主子!”

女子被这一喊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回营,她搓了搓冰凉的手说道:“胡霜,昨夜忙了那么久你又淋雨,你先去下去休息吧。”

“是。”

女子一边沉思,这荆水江的枯水期居然也会下雨?不对,莫不是还有其他因素影响此处的晴雨?她边想边掀帘进帐时,一把匕首就从她身后抵了过来,直近咽喉。

“不要喊,不然我立马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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