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返京（四）238（1 / 2）

闹腾这一阵子，程怀北只觉胸中郁闷，这饭是吃不下去了，他起身离席前，又问郑氏：“阿蘅的住处可安排好了。”

郑氏道：“客房已经收拾好了，还拨了两个丫头过去伺候。”

“客房？后院这么多屋子，你叫阿蘅住外院的客房！”程怀北声音中带出几丝怒意。

郑氏道：“后院哪里有很多屋子？老爷，咱们住梅香院，茗儿住竹影院，瑶儿住菊意院，那兰韵院宽敞一些，等下月延儿结束了在汉中的差事，与董氏一道回来住正好。正京宅子不比汉中那般适宜，贵得离谱，延儿一时怎么买得起宅子？”

程怀北怒极反笑：“我程家自己的女儿没地方住，反道先尽着姓王的来住。夫人理得一手好家事！”

郑氏口气一下子软了：“要不，还是让阿蘅与瑶儿一道住菊意院？就怕两个女儿住在一起别扭。”

程怀北冷冷道：“我程家长女自然要住兰韵院。王瑶很快便要离开正京了，王延夫妇若无处安身可暂居菊意院。”

王瑶的事还得指望程怀北父女帮忙，郑氏只好讪讪道：“我也是心疼阿蘅的，怕她住得不好还拿出了崭新的被褥。老爷要不与阿蘅到书房坐一坐，我这就吩咐人把兰韵院好好清扫一番，再把铺陈搬进去。”心里琢磨着赶紧把给儿子两口置备的上好鲛纱帐子、软绸面细棉里被褥收起来。

程怀北哪里知道她心中这些计较，道：“叫他们麻利一些，阿蘅赶路辛苦应该乏了。”

郑氏应了，领着齐妈妈快步出了膳厅。

两岁的程柏茗长得很是结实，由乳母喂饱了饭食，开始在满屋子乱跑，一会儿爬窗户，一会儿跳椅子，一会儿又去揪那盆景上本就不多的叶子。年近不惑才有了儿子，程怀北很是疼爱，抚着胡子笑呵呵看着程柏茗胡闹，眼中的慈爱如湖水般蔓延到儿子所到之处，口中道：“茗儿这个性子顽劣得很，不是个学文的料子，这筋骨倒是不错，等明年就给他开蒙习武吧。”

程柏蘅抱起小家伙，谁料程柏茗却不肯老实地待在她怀里，使劲挣扎要下地，程柏蘅便将他高高抛起再伸手接住，逗得小家伙格格大笑，直往程柏蘅怀里钻，大叫：“姐姐，再来，再来！”

程柏蘅再将他抛起，让他的小身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再抓住他的脚，谁料程柏茗身子虽然歪扭了一下，竟能稳稳站在程柏蘅的手上，他不仅没有一丝惧色，反而笑得更大声了。倒是程怀北怕伤了儿子，慌忙上前来抱过儿子。

程柏蘅赞道：“茗儿筋柔骨正，机变平衡，确实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程怀北听女儿如此评价，也不禁喜形于色，道：“阿蘅，你自小也是资质上佳，不过自打你去了午子山，我便没有再多关心你的功夫进益。这几年你一次次深入危境，又一次次化险为夷，功夫是不是有了很大进益？”

程柏蘅便将在盛都得到周真人指点疏引宫，又在金顶山机缘巧合得到吴明宽传授五静心经之事讲给父亲听。程怀北虽对内家功夫涉猎不多，但对于此两门内功尤其是五静心经大感兴味，听女儿讲到功法的妙处时不禁手痒难捺，一手抱着程柏茗一手化掌为刀，一招“芒焰如龙”向女儿肩头刺去。

程柏蘅的五静心经已踏入“破静境”，此时她五感十分灵敏，身姿异常轻捷，感受时光如同放缓一倍，与之相应的动作却可加快一倍，她单掌使出剑招“断雨残云”迎向父亲的手刀，反而后发先至直到程怀北面门之前。如此程怀北只得变招“赤焰升腾”反挑女儿的剑招。烈焰剑法大开大阖，云行雨致剑法绵绵无懈，电光火石之间二人交了五招。终是程怀北怕伤了怀中程柏茗这才退了一步，笑道：“过瘾！阿蘅你的功法与剑法相得益彰，揉合得甚好。”

程柏茗小人儿第一次亲身经历高手过招，不仅面无惧色，反而哈哈大笑，拍手道：“爹打姐姐！姐姐打爹！”

程怀北见儿子如此反应心中更喜悦，道：“你小子是个胆大的，也是个福气的。将来能得到你姐姐指点几招，也定能在一众练武之人中脱颖而出，足够你闯荡江湖安身立命了。”

幽静深夜，一轮半月斜斜挂在天边，冷冷洒下一层银白光华，将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六弟，咱们这是去哪儿啊？”宫宴散了后，诸位皇亲纷纷离宫，郑辰琪嘱咐赵宁儿自行回府，自己则拉着郑辰琮说要去一个地方。可二人骑马沿着皇宫外的护城河边走了两里地还未到要去的地方，看郑辰琪那闪烁其词的样子，郑辰琮忍不住再次出口询问。

“马上就要到了。”郑辰琪抬眼看着郑辰琮的脸色，小心奕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