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巡宫209（2 / 2）

郑辰瑞执意要看一眼父皇，方皇后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好强硬违拗，便道：“也罢。既然你来主持宫防，看上一看也能心里有数。”

凤翔宫寝殿门窗紧闭，空气中充斥刺鼻的药味，揭开床帐，弘昌帝静静躺在锦被之下沉沉睡着，面容瘦削，面色蜡黄，口半张着，怎么看都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翁，没有半点往日的帝王威严，郑辰瑞心中不禁生出几丝怜悯，不过这不多的怜悯很快被往日不悦的回忆打断了，郑原瑞想起以前他那鄙夷的眼神、冰冷的话语，不禁暗自攥紧了双拳。

郑辰现的生母李贤妃已被晋贵妃位，仍居静安宫。不过郑辰现的情况看起来比弘昌帝还要更差数倍，几日不见这个丰神俊朗的皇子竟然形容枯槁，眼颊微凹，面色晦暗，手脚不时便要剧烈抽搐上一阵子。郑辰瑞心中不由长叹：“六弟啊，你我骨肉手足，我本不应如此对你，怪就怪你自己好了，谁让你挡了我的路。六弟，只要你安安生生地走，我定会以皇子礼厚葬于你，宽宥待你的妻儿，你心爱的小映翠也会为你陪葬的。”

皇帝病重，大皇子节制宫防，首要之事便是整肃宫禁。白日有三位殿前司的都领侍卫当值，分别是左副点检邱子离，右副点检冯思远，都虞侯吴成龙。三人被宣来到郑辰瑞在宫中理事和居住的金松殿，郑辰瑞当即下令，殿前司当值侍卫暂停轮换，在此期间凡出入皇宫者必须由自己准许，原出入使用的铜制腰牌一律停用，改为银制腰牌。

之后便是内廷巡视，用了两个时辰的功夫，大太监周全陪着郑辰瑞才巡视了二十四衙门的一半，只觉得腰痛如折，腿也如同灌了十斤老陈醋又重又酸。见周全扶着门框由小徒弟陆双运搀着费劲地迈过门槛，郑辰瑞关切道：“周总管年纪大了不用跟着我到处跑了，要不就叫双运和这些首领太监们陪着我吧。”

周全如蒙大赦，喘了口气躬身道：“多谢殿下体恤老奴年迈腿脚不灵。我回凤翔宫瞧一瞧陛下那边待命去也好。双运，你要好好伺候殿下继续巡视。”

陆双运徒顺从地答应着，离开师父跟到郑辰瑞身后。郑辰瑞扭头瞧了他一眼，问：“下一处去哪？”

陆双运答：“回殿下，下一处是司闱监，设司闱六人，典闱六人，掌闱六人，女史四人。六名司闱各执一处内宫城门门匙。奴才这就为殿下带路。”

郑辰瑞眼中精光一闪又很快敛去，点头道：“司闱监掌管宫中门户，此职非同小可，本宫是得仔细问询一番。对了双运，天都这会子了，我还一直没往府里捎信，大皇子妃该是等着我回府吃中饭呢，双运你办事牢靠又能说会道，拿着我的银腰牌，替我跑一趟腿给大皇子妃传个话，说我今日就住宫里不回去了，顺便给我捎几件便衣回来。”

“殿下，可是我师父……”

不待陆双运将话说完，郑辰瑞笑着打断他道：“一瞧双运就是个笃实的，咱们宫里就需要你这样会干事的。放心，这巡视一圈下来还早呢，去吧，也就半个时辰便回来了。”

见他如此说，陆双运也只得称是，急勿勿出了宫。

郑辰瑞在司闱司停留了小半个时辰，一一问与六名司闱，其中掌管玄武门的刘万河最后一个被问讯，所用时间也最长。回完了话，在出门之前郑辰瑞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刘司闱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刘万河感激涕零地对郑辰瑞行礼：“多谢大殿下抬爱。”

郑辰瑞道：“刘司闱是个明白人，其余的话我就不叮嘱你了。”

“奴才明白。奴才告退。”刘万和躬身退下。

出了司闱司，郑辰瑞又巡视了司设、神宫、都知三监，这时邱子离才匆匆赶了回来。虽然后来加快了巡视速度，但一行人还是一直走到日头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