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1 / 2)
顾以宁先动了,她脚步趔趄地走到了顾宥缦身后,伸手搭住了水池边缘,嫉恨的话喷涌而出:“我们就相差两个月,顾宥缦,可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眼里都只看得见你,是因为你最小,还是因为,你长得稍微漂亮那么一点?”
她手上握着的剪子抬了起来,要来挑顾宥缦的下巴。
顾宥缦伸手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从指骨一路蔓延到小臂,顾以宁想挣扎,却觉得她的手像一把铁钳那样难以挣脱,而被她攥在掌心的手就如一根玉兰枝那样无力。
“放手。”顾以宁咬牙说,“我不想伤你。”
顾宥缦判断着她这句话有几分可信,两分?
看着她被扼住的手一点一点失血变白,顾宥缦才缓缓松开了手指。
顾以宁握着剪刀的手垂落了下去,她扶着水台靠近顾宥缦。
女人白皙,眉眼处空灵温婉。
她长了一张合该是所有男人白月光的脸,也不意外,从小到大,所有的男人都爱她,连父亲都偏疼她。
“顾宥缦,你是不是很恨我?”她问。
无聊至极。
顾宥缦眼睑微松,懒懒瞧着她,半响,她开口道:“顾以宁,我不恨你,我只觉得你很可悲,你没有自己的方向,你把我当假想敌,心甘情愿走在我后面,这样的你,画地为牢,永远没可能翻越我。”
“哈哈哈哈——”像听到什么极其荒谬的话,她大笑起来,很快,她的笑一敛,变了脸色,怒视着顾宥缦,厉声质问,“你如果不恨我,为什么我想得到的一切你都要想方设法地夺走?你不恨我,你为什么要回国?你不恨我,你为什么要嫁进周家?你不恨我,为什么不敢告诉父亲,当年的真相?”
“父亲的爱,你要夺走,周家的地位,你要压我,连魏禹成,你都不放过,你说你不恨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酒精释放了她的心魔,她的句句控诉在顾宥缦听来都汇聚成两个字——“荒诞”。
或许也是酒的原因,她的惜字如金今天变得廉价了,缓缓地说:“顾以宁,你把自己的价值永远放在外界对你的认同上。我对你来说算什么?一个参照物而已,你心有不甘的不是你口中说的那些东西,而是你以为旁人得到而你没得到的东西,压住你不是我,是你的嫉妒,欲望,是你的心有不甘。”
顾以宁浑然不听,自说自话:“周惟深不爱你,连婚礼不愿意给你,你说你不在乎周家?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为什么?
因为这世界不止有情爱,还有比情爱更重要的,值得牺牲的事情。
顾以宁不会听懂,因为她的耳朵是闭合的,只听得见她想听的东西。
何其可悲。
顾宥缦没有陪她玩话剧排演的时间精力,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