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保安的隐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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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事实。”李栋梁摇了摇头说道,“只有化验单才是真正的事实。”

李栋梁看着孟钟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于是继续道:“根据刘星的遗书以及你之前向我提及的情况,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查明你父亲死亡的真正原因。”

孟钟慢慢地抬起头,用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李栋梁:“这件事与我父亲的死有关吗?”

“我认为是有关的。”李栋梁瞥了一眼孟钟木讷的表情说道:“关于你曾对我提起的1976年夏天,林丹丹从你们学院教学楼上坠落身亡的事件,从刘星留下的遗书中可以证实这个事实。我曾经去档案室查看了1976年所有的文件,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关于这起案件的记录。”

“这怎么可能呢?”孟钟忍不住说道,“大姑亲口告诉我的,而且还有刘星的遗书,一个准备自杀的人,在临死前不会编故事。而且,林丹丹的家人以及参与抢救她的第一人民医院医生和护士也可以提供证明。”

李栋梁表示,“这起案件的真实性毋庸置疑。”他进一步指出,“杀害林丹丹的凶手并不是为了掩盖此案件,而是为了掩盖案件背后的真相。而没有案件记录的唯一解释可能是卷宗被盗,或者干脆就没有实际存在的卷宗。”

“为什么?”

“还有别的原因吗?”李栋梁扫了一眼孟钟,说道:“为了销毁证据,掩人耳目。”

“但这并不是难事。”李栋梁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当时,在调查林丹丹这起案件的过程中,确实知情者寥寥无几。而且在处理此案时,我们一直都严守保密的原则。不过,我还是打听到了一些情况。”

“打听到了什么?”

李栋梁表示,“我访问了之前在市局工作过的所有目前仍然健在的人。”他还提到,一位曾经退休多年的老同志回忆起当时的案件处理情况,称当时有两个参与该案件的人,一个是市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丁开全,另一个是刚从警校分配到公安局的实习警官宋友光。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林丹丹的案件结案之后不久,丁开全被调往外地工作,据说是他自己主动要求调走的。丁开全调走后,他们一家也搬到了外地。我曾去他们家了解情况,但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不久前丁开全自杀了,而自杀的时间正好是高胭脂坠楼的一周后。

“我通过多种渠道打听,终于找到了当年参与案件办理的实习警官宋友光。”

“哦?他说什么了吗?”孟钟急忙问道。

根据宋友光的回忆,案件发生的时间大约在1976年7月20日的晚上11点半左右。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他还那么清楚地记得呢?

“宋友光说,那个案件是他到公安局后接触的第一个案子,所以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李栋梁说道:“当时宋友光跟随丁开全到达案发现场,在他在警校学习的知识的指引下,他认为林丹丹并非是自己意外坠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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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时的情况非常复杂。你的姥爷马俊杰当时担任泸州医学院的院长,他不仅地位显要,权力重大,还是省人大代表,对ZZ市有很大的影响力。也许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他曾多次请求市政府尽快结案,以免给学院带来更严重的影响。”

“在市政府的压力下,市公安局在一些疑点尚未搞清楚的情况下,匆忙得出了意外死亡的结论。”

“还有什么地方让你感到困惑吗?”孟钟蜷缩在沙发上问道,他的目光投向李栋梁。

“根据宋友光的说法,当他在现场进行勘察时,发现被林丹丹压断的那截木栏杆上有人提前做过手脚的痕迹。”

孟钟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问道:“你是不是在暗示我,我父亲因为上了大学而不再喜欢林丹丹?然后,他故意在栏杆上做手脚,导致她误以为有台阶,结果不慎坠楼身亡?”

“虽然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我觉得摔倒的机会相对较小。”李栋梁审视着孟钟,说道:“就像当年宋友光检查木栏杆时一样,虽然发现有人事先动了手脚,但考虑到林丹丹当时的体重,就算她轻轻地倚靠在上面,也不至于立刻掉下来。”

“而且,一个人的意识和肌体对危险的本能反应是很灵敏的,当任何一个人,站在七楼的栏杆旁时,都会有一种防范的本能,这种本能不是刻意的,而是人体的自然反应。所以,即便林丹丹当时靠在了栏杆上,她也不可能把全部体重都压在上面,她的防范本能会让她给自己留有足够的安全空间,何况在这一点上,女人比男人更敏锐。”

“那么你是想说......”

“可以明显地看出,当时一定有人用力推了她才导致她从楼上摔下来的。”

孟钟冷冷地看着李栋梁,说:“你不如干脆说是我爸爸把她推下去的,最后还不是得出这个结论吗?绕了这么多弯路,有什么意义呢?”

“我只是在猜测而已。”李栋梁不在意孟钟对自己的态度,微笑着说道,“我并没有说一定是你父亲将林丹丹推下去的。”

“当时楼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

李栋梁突然问道:“你是怎么确定楼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他又问:“你凭什么确定林丹丹坠楼时你爸爸就在旁边?”

孟钟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栋梁提出的问题。林丹丹从教学楼上坠落身亡,这个消息也是他从大姑孟小雅那里得知的。至于他自己的父亲孟钰在林丹丹身边当时是否存在,他也无法确定,只是觉得按照常理来说,林丹丹去学校找父亲,并且站在教学楼的七楼上,如果没有父亲陪着,她自己没有理由上去。

“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你父亲将林丹丹推下楼。”李栋梁瞥了一眼孟钟,有些茫然地继续说道,“但根据我目前所了解的情况,坦白说,你父亲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你凭什么这样说?”孟钟抬头看着李栋梁说道,“你有证据吗?”

尽管我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李栋梁表示:“然而你父亲的确存在杀人的动机。”

“有什么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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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李栋梁稍作思考后说道,“正如你所述,你父亲曾多次要求与林丹丹解除婚约,但都未能如愿。反而在一次无意间的事件中,导致了林丹丹怀孕。”

而且,林丹丹是在1976年7月20日不幸坠楼身亡的,而你父亲则于同年10月1日与你母亲马慧雯喜结良缘。这暗示了什么呢?这只能说明,你父亲和你母亲应该早在那之前就认识了。换句话说,正是因为你父亲想与你母亲共度一生,所以才提出了与林丹丹分手的要求。

实际上,我们都很明白,林丹丹的家庭是农村的,没有权力和势力。而你的姥爷马俊杰是泸州医学院的院长。与你的母亲马惠雯结婚,也意味着抓住了上升的机会。

为了使自己事业向前迈进一大步,也为了彻底改变农民身份,你的父亲毅然决然地向林丹丹提出了离婚。然而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尽管他多次提出离婚,林丹丹都没有同意。

当得知林丹丹怀孕的消息时,你父亲彻底慌了神。他意识到,如果林丹丹真的生下了孩子,那么他所有的希望都会破灭。就算你母亲马惠雯愿意和他在一起,你姥爷马俊杰也不会同意。

因此,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你的父亲做出了冒险的决定。正好在这个时候,林丹丹怀着一颗大肚子去学校找你的父亲催促婚事。你父亲担心你姥爷马俊杰和你母亲马惠雯会知道林丹丹怀孕这件事,所以情急之下,他骗林丹丹上了七楼,然后趁着林丹丹不备,把她从楼上推了下去。

“你的观点表面上看起来很有道理,但为什么我父亲选择在学校动手呢?他也可以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悄悄地将林丹丹杀死,这样既能神不知鬼不觉,不是更好吗?”

“你不明白啊。”李栋梁说道,“林丹丹家人都知道林丹丹去学校找你父亲了,如果你父亲偷偷将林丹丹杀害在偏僻的地方,那么林丹丹的家人迟早会找到学校,而一旦警方介入调查,你父亲将面临更大的麻烦。”

之所以选择在学校动手,并不仅仅是因为一些客观条件的影响。你的父亲知晓你们学校教学楼的木栏杆因为岁月的摧残,很多地方都需要修缮。因此,他有意选择了最危险的那段栏杆,并提前进行了维修。

“后来证明你父亲的举动确实实现了他的目标,当马俊杰退休后,你父亲孟钰顺利地成为了泸州医学院的院长。”

“好了,停止吧。”孟钟突然制止了李栋梁,“尽管你所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有一个你不知道的事情。”

“是什么?”

“你根本不明白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孟钟有些生气地说道。

“所有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到底是你父亲将林丹丹推下楼,还是有其他人,这一切到目前为止都是不解之谜。”李栋梁站起身说道,“若想要弄清楚你父亲的死因,首先必须弄清林丹丹的去世原因。”

“难道当时没人在现场目击吗?”孟钟依然心有不甘地继续询问。

“问得好。”李栋梁突然说道,“我之前也问过宋友光同志这个问题。他告诉我,他只在案发时跟着丁开全同志勘察了一次现场,第二天就被上级发配到下级的派出所去锻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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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说,林丹丹这个案子从开始到结束都是由丁开全一个人来处理?”

“这样说也可以。”

“太不可思议了。”孟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李栋梁叹了口气说,“但那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孟钟将李栋梁送到门口后,犹豫了一下便开口说道:“你认为我父亲的去世与林丹丹的死有什么关联吗?或者说,林丹丹的魂魄是否真的无法安息,认为是我父亲将她推下楼,所以在三十年后化身为恶灵来寻找我父亲报仇?”

“孟老师,虽然我们从事的行业不同,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点。”李栋梁微笑着说道,“我们的职业都不应该,也不允许我们相信那些所谓的超自然现象。也许目前还有一些事情无法解释清楚,但我相信将来一定会弄清楚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念薇躺在床上好几天了,还是没有勇气起来。她的流产和母亲的自杀给这个年仅三十岁的女人带来了世上最沉重的伤害。

几天后,孟钟才把刘星自杀的事告诉了他的母亲马惠雯。马慧雯听了孟钟的叙述后,目瞪口呆地惊讶不已。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年那个由林丹丹产下并莫名失踪的女婴,竟然是自己的儿媳妇。

在安慰了儿子之后,她承诺尽快给念薇找一个保姆。至于孟钟和念薇是同父异母的问题,马惠雯和李栋梁的意见是一致的,暂时不要告诉念薇,等待局势缓和后再找机会说。毕竟,念薇目前的心理状态非常危险,如果告诉她真相,可能会出现意外。孟钟同意了母亲的要求,并承诺要慢慢地再讨论这件事。

果不其然,三天后,马惠雯成功找到了一个保姆给念薇。

小雨是马惠雯的一个同事的亲戚,她在ZZ市已经做保姆好几年了。马惠雯经过一番劝说,终于成功地将小雨从其他家庭那里请到了自己家里工作。

孟钟舒心地看着年轻的保姆在家里熟练地忙碌,干着各种家务。

在“零度”酒吧的昏暗中,灯光投下一抹醉人的迷离。波比维顿的那首“以吻封缄”如流水般从酒吧的各个角落缓缓流淌出来。

孟钟独自坐在酒吧昏暗的角落,低头轻啜手中的轩尼诗。就在这时,一个男人走进了酒吧。他进门后,很犀利地看了一圈,然后径直朝孟钟这个角落走来。

那名男子扫视了一下桌上那只几乎只剩不到一半的轩尼诗酒瓶,然后坐到了孟钟的身边。

“孟老师,我知道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给你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也让你感到非常痛苦。”男人点了一支烟,轻轻地吸了一口,说道:“我能够完全理解你目前的状态,我知道无论现在我对你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你当前的情绪。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切都会弄清楚的,也都会过去的。”

孟钟抬起头,用一双血丝纷飞的眼睛望着李队长,说道:“李队长,可否与我共饮一杯?”

“抱歉孟老师,明天我们单位要进行体检,所以今晚我不能喝酒。”李栋梁拿起酒瓶轻轻晃了晃说道:“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还是只是想让我陪你喝酒?”

“没关系,既然你没法陪我一起喝酒,我就自己喝好了。”孟钟拿起酒杯轻轻地喝了一口,接着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在处理我父亲的案子中的进展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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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透露一些我认为可以揭示的情况。”李栋梁环视周围后说:“这并不是因为我不信任你,而是基于职业习惯,或者说原则更为妥当。希望你能够理解。”

“明白了。”孟钟微微翘起嘴角,说道:“那你就给我透露一下,你认为可以告诉我的那些事情吧,比如关于张麻子,你们都了解到了些什么?”

“根据张麻子的尸检报告显示,他在遇害之前吸入了含有麻醉剂的香烟,导致他意识模糊,最终被凶手用锋利的工具狠狠击打在后脑,致使死亡。”李栋梁说:“凶手非常残忍,为了彻底杀害张麻子,曾在他的头部和颈部刀劈了多处,只有一层脆弱的皮肉连接着这两部分。”

“你们有找到任何线索吗?”李栋梁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凶器。”他解释道:“就是张麻子平时用来翻菜地的那把铁锹,但是凶手没有在上面留下指纹。”

“现场呢?”孟钟询问道,“在现场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吗?”

李栋梁看了一眼动情的孟钟,放慢说话速度:“经过调查,可以认为张麻子在房间里吸入含有麻醉剂的香烟后,与凶手一起前往了他房间后面的菜地。而凶手就在菜地里趁张麻子不备,使用铁锹将他砍死,然后使用事先准备好的编织袋把张麻子装进去。”

凶手将袋子拖到湖边,然后往其中加入一些碎石块,最终将尸体沉入人造湖中。

张麻子被害后,ZZ市接连下了几场雨,将作案现场洗刷得干干净净。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在菜地的泥土中找到了几根张麻子的头发。

“怎么能凭几根头发就断定张麻子是在菜地里被人杀害的呢?”孟钟有点惊讶地看着李栋梁说道,“张麻子经常在菜地里工作,掉几根头发很正常啊。还有那把铁锹,你们怎么能确定它就是作案的工具呢?”

仅凭几根正常的头发,是不足以推断张麻子是在菜地被害的。

孟钟困惑地望着李栋梁,问道:“头发真的可以分为正常和不正常吗?”

李栋梁点头回答:“没错。我们双方都见过,张麻子的头发并不是剪得很短的,但我们在菜地里发现的头发却是断断续续的,而且长度各异。我们分析后认为,这些头发显然是被利器截断的。”

通过对比张麻子头部和颈部的伤口,我们发现与那把铁锹的锹刃完全吻合。

“凶手的手法非常专业,但从那盒从湖底冒出的中华烟可以看出,凶手的经验并不是很丰富。或者说,当时在杀害张麻子后,他的心态不稳定,有些慌乱,以至于忘记了带走这盒烟。从烟盒上,我们提取了一些指纹,除了你和张麻子的指纹外,还有一个陌生的指纹。”

“你们在张麻子的房间里找到了什么东西吗?”

“可以说我们在张麻子的住所里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李栋梁再次取出一根烟点燃后说道,“很明显,凶手在犯案后仔细搜查了张麻子的房间,把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都拿走了,包括后来他返回现场拿走的那个酒杯,但他却忽略了烟蒂在烟缸里的那根已经燃尽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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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上次看到张麻子的那把铁锹就放在他的门后面。”孟钟回忆说,“凶手为什么要在杀人后把作案工具放回原地,而不将张麻子的尸体一同扔进湖中呢?”

“这就是凶手狡猾的地方。”李栋梁说道,“作案后,凶手会把铁锹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重新放回原处,这样,即使我们发现张麻子不见了,也不容易立刻确定他遭受了杀害。”

如果铁锹和张麻子同时失踪,我们将迅速得出结论,认为张麻子不是出门而是遭受了袭击,因为如果张麻子只是暂时出门或者为了逃避某种情况而离开,他不可能带着一把铁锹。

“凶手之所以采取这样的行动,是为了让我们误以为张麻子是自己逃跑而不是被害,这样可以转移公安部门的注意力,将犯罪嫌疑推到张麻子身上,制造出张麻子害怕逃离的假象。而且延长时间对凶手来说越有利。”

既然凶手有预谋要杀害张麻子,为什么他没有提前准备好用来作案的工具,而是临时决定使用铁锹呢?

也许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要杀张麻子。李栋梁思考了片刻后说道:“他找张麻子的目的可能只是为了了解张麻子的想法。也许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张麻子说了一些让凶手感到担忧的话,因此才突然冒出了杀人的念头。”

“凶手自以为无人察觉自己所做的事情。”孟钟说道,“然而他却没预料到那盒中华烟会从水中冒出来。”

“是的。”李栋梁点头说道,“也许凶手事后也会意识到那盒中华烟的问题,但张麻子的尸体已被沉入人工湖中,凶手无法将他再次捞起而保证不暴露。因此,我认为凶手当时也存在侥幸的心态,毕竟编织袋封得很紧,而且烟应该是放在张麻子的口袋里的。按照常理推断,除非有人发现张麻子的尸体,否则那盒烟是不可能自己从水里浮出来的。而要发现张麻子的尸体的可能性,如果不是你的那个梦和中华烟突然出现在水面上,我认为几乎没有。毕竟,每个人都知道,人工湖实在是太大了。”

“既然你的工作是依靠推理和证据,那么,我很想知道你如何解释我那个梦和那盒莫名其妙从湖底冒出来的中华烟。”孟钟眯着眼睛看着李栋梁,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李栋梁扫了一眼孟钟,思考了一下后,说:“不论工作上怎样,就我个人而言,我从未否定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如果要分析它的性质,我认为应该是正义的,也就是众所周知的因果报应。因此,对于你提出的梦和中华烟的问题,我只能告诉你,我无法解释。”

“我没想到,原来还有连你李队长也解释不了的事情啊。”孟钟苦笑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否可以得出结论,那个出现在教学楼上的神秘孕妇,也就是林丹丹的冤魂,是真的存在呢?”

李栋梁说:“我只认为世界上存在着一种无形的神秘力量,对于鬼魂灵怪的说法,我觉得是非常荒谬的。”他接着讲:“就我的工作而言,我从来不依赖神秘的力量,我只关注线索、证据和合乎逻辑的推理。然而,有一点我始终坚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孟钟又倒了一杯酒给自己,接着说:“关于怪力乱神的事情,我们先不谈了,现在我想了解一下春熙路18号的一些情况,你能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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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问他?”李栋梁反问道。

“很明显,他和我父亲过世有着紧密的关联。”孟钟说,“周小倩让我去找他,并不是没有缘由的。虽然我不清楚李家华了解到了些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他一定知晓一些众人所不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一定与我父亲的去世有关。”

“据我所知,你似乎对李家华有更多的了解,超过了我的了解。”李栋梁注视着孟钟说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样认为吗?”

“告诉我你对李家华了解的情况。”李栋梁注视着孟钟回答道:“你们调查出了些什么,他是如何死的?”

“实际上,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李栋梁沉思片刻后说道,“从张麻子的死,我联想到了李家华的死。他们两人的去世,有一个惊人的共同之处。”

孟钟正把歪斜的身子挺正,问道:“有哪些相同之处?”

“所有的受害者都是在先抽了含有麻醉剂的香烟后被杀害的。”

“真的吗?!”孟钟大吃一惊,“你们在李家华的屋里也找到了中华香烟吗?”

“是的。”李栋梁点点头说道,“我们在勘察现场时,在烟灰缸里也找到了含有麻醉剂的中华烟烟蒂,而且这些麻醉剂的成分都一样。因此,当我在张麻子的香烟里发现同样的麻醉剂后,我断定他们两个人遇害的行凶者是同一个人。而且,他们两个人都曾在泸州医学院工作过,只是李家华在二十年前离职。基于这些,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啊。”李栋梁蹲低身子,对孟钟说道,“当初,林丹丹被推下楼的事,在案发现场附近当时就有这两个人,他们很可能目睹推林丹丹的人是谁。”

“你的意思是凶手杀害她们俩是为了掩盖真相?”

我认为至少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是在林丹丹被害后立即动手呢?他完全有机会将这两名目击者也杀掉。

李栋梁扫了一眼孟钟,问道:“你认为杀一个人真的如此轻而易举吗?”他接着说:“凶手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胆量连续杀人,他只想让事情平息下来。”

“那他不会担心李家华和张麻子会揭发真相吗?如果他们真的当时在现场的话。”孟钟问道,“毕竟这关系到人命安危,当公安局进行调查时,他们会作假证吗?”

如果当时李家华和张麻子确实目击了林丹丹被害的情景,李栋梁稍微停了一下,说道:“那么,事情已经过去近三十年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呢?如果以上的说法都是真实的,那只能说明他们当时确实作了假证。”

“是以何种手段使得他们俩成为伪证呢?”

李栋梁说,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想只能通过金钱收买和威胁利诱这些方法了。据我调查,李家华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性格非常胆小怯懦,处事总是非常谨慎小心;而张麻子虽然没有李家华那么胆小,但他家境贫困,刚从农村搬到城市,对金钱的诱惑应该会无法抵御。而且他也没有受过多少教育,对于作伪证的严重性估计也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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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栋梁停下来,注视着孟钟,说道:“我想,你应该在李家华去世后,你又一次去了春熙路18号。”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孟钟感到惊讶,他注视着李栋梁的眼神,勉强笑了一下说道:“别再想骗我了,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

李栋梁也笑了,“呵呵,我并不是在欺骗你,我真的有一种这样的感觉。告诉我实话,我的猜测是否正确呢?”

“很好。”孟钟点了点头说道,“我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哦?!”李栋梁吃惊的看着孟钟说,“这一点倒是我没想到的,具体说来听听。”

于是,孟钟向李栋梁复述了他第二次去李家华家里的经历。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日记本递给李栋梁,并说道:“这就是我在那个花瓶里找到的,里面记录了一些内容,但我并不太清楚它们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送给我?

“因为我想要知道真相。”孟钟叹了口气说,“也许你不知道,我和我父亲的感情特别好,他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偶像。自从事件发生以来,外界有各种风言风语。然而,我一直坚信,我父亲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那个推高胭脂下楼的事情,我认为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我父亲,我希望李队长能告诉我这个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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