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衣袂障风金镂细，剑光横雪玉龙寒51（1 / 2）

风吹树梢，树叶迎着阳光一面金光闪烁一面绿意盎然，青山如黛，深浅不同的青色包围着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这里是曾经的凌云候之墓。

在一座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鲜少有人知道。

一身白衣的少年头戴帷猫，雪白的长发藏在帽子下，依稀看得见发尾随风飘动。

少年站的并不挺直，大风呼啸而过，似乎要将他吹散了。

鸟都安静的站在他身边，一尘不染的少年伸出手抚摸上墓碑。

碑文空空，什么也没有，连名字也没有。

轻轻一模就能摸出厚厚的灰尘来，小蜘蛛在靠近地面的地方支起一座座蛛网，累年的树叶堆在坟冢上，无人到来。

“朝欢？朝欢…”百里蹇摸着墓碑，一声声轻巧的呼唤。

朝欢是最守规矩的那个，幼时他总是连名带姓的叫她，她总是不回应，后来学会了姨母两个字，朝欢每天都要来抱抱他。

她没有孩子，偌大的将军府是朝欢一个人的家，是朝秾华唯一的后盾，是镇守天下万民的长剑。

而将军府未来的主人，是百里蹇。

少年收回手，将冰凉的手放到宽大的袖子中去。

另一个手臂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独臂让他看起来很清瘦。

“这是鸟都，你肯定不认识他，不过他和你很像，都婆婆妈妈的，他倒是不在乎我叫不叫他哥哥，没准只有你是这样小气…”

百里蹇高高在上的望着远方的山喃喃低语，声音细细碎碎飘荡在鸟都耳边，两个人都难得的安静。

“鸟都，你有家吗？”百里蹇不知怎的忽然问起。

鸟都站到百里蹇身边抱着胸“家吗，应当是有的，不过我死后就没了”

百里蹇眼神放空追问“你没有回去找他们吗”

“该如何向你说呢，我还是人的时候就四处流浪，说的好听叫浪迹江湖，称不上是好人坏人吧，家里并不缺我这个儿子，我死的时候没有子女，哥哥们有孩子，但他们并不认识我”

鸟都看的很开，肩膀耸了耸不甚在意的微笑。

“是吗”百里蹇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痛苦万分无比留恋的在别人哪里也是一样的痛苦，只有他哭天喊地的想要个结果。

“百里，我时常觉得你很可爱，你是那样较真那样自我那样热烈，即使你再冷漠，你的血是热的你的心是烈的，你不像我，已经得过且过了”

鸟都低头看着地面，看不出这块土地上曾经死了多少动物，虫子和落叶。

百里蹇眨眨眼，酸涩的让他想要闭眼不去管，他已经落不下泪来了。

两个人静静的站着，直到太阳西沉。

山间的景色很好，两个人迎着晚风下山了。

青年站到少年身后，像一堵墙也像一座山。

“铮——”

一根反着寒光的银针骤然飞过，在空中短暂停留犹如蛛网，猛地插在树干上，针尾尚且上下晃动不停。

鸟都眼神微眯，两只金眼珠子里透出一股兽芒，耳垂处蜿蜒出两条小蛇来。

百里蹇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鸟都上前一步靠在他身边。

“铮——”又是一针！

上一针是大刺刺的预兆，这一针是明晃晃的挑衅，直奔鸟都而来擦脸而归，皮肤被划开一道细微的血痕，血液飞溅又立刻停止。

百里蹇帷帽下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眼神飘香黑脸的鸟都。

不出所料，鸟都拔出长刀侧身站到了百里蹇身前。

下一刻，无数细小的钢针犹如暴雨中的雨滴疯狂的冲上来。

鸟都本就狰狞的脸更加恐怖了。

长刀高高举起，冲天的戾气从刀锋处散发，大刀一挥，晃眼的锋芒随着鸟都的动作闪烁不停，银光闪闪的钢针在舞的虎虎生风的长刀面前不堪一击。

“铮——”熟悉的声音响起，这钢针竟从身后忽的出现直冲百里蹇而去。

鸟都一个跨步，长腿一伸径直踩上钢针。

钢针被轻易踩在脚下，一脚踢中钢针的针身，针尖划过石块又被鸟都刻意踩弯。

还不等钢针落地，又是狠劲一踢，看似随意的冲向前方。

“嗡~”被踩弯的钢针挂在领口上旋转一圈才渐渐停止。

这一切太快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对峙，鸟都散漫的收回腿脚，下巴微微扬起，神态莫名与百里蹇有几分相似。

随即鸟都缓缓环视四周，眼神阴鸷可怖，除了风声与鸟叫虫鸣，这里竟然听不到一丝呼吸声。

“蹭！”一个人影出现，是个穿着道袍的人。

随后人影接二连三的出现，一个个人影矗立在鸟都面前一动不动。

“咻咻！”两声哨声响起。

他们动了，不约而同做出迎战的动作呈半包围的姿态对着鸟都虎视眈眈。

然而鸟都金色的眼瞳不经意一缩，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他身上的战意瞬间激发。

只见这些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僵尸一般同时冲向鸟都。

他们无不伸出左手呈攻击状，右手握拳似乎在蓄力。笨拙却速度很快，僵硬的样子仍然不像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