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步登天死忠人，颠倒孝道国遗恨（2 / 2）

百里蹇让他带着行李赶紧出发。

鸟都叹口气，心说自己真是脾气太好。

还是出发了。

鸟都化成大鸟，盘旋了一阵准备离开京畿，飞向京郊。

正是深夜，最近的天气很闷，时常乌云密布却不下雪。

远处的山峰上，树影绰绰。

“耶？哪来的风啊，那些树还在动？”

鸟都一言引起了百里蹇的注意。

两人加快速度飞向那边山峰。

阴森月色中什么也看不清，若是眼神差点的都要伸手不见五指了。

快到山峰时，百里蹇长指按住鸟头“好了，不要再靠近，就近落下”

鸟都依言，落到地面。

两个人没有搭火。

鸟都把行李藏在草丛中去，然后爬上树。

百里蹇坐在树枝上望着自己的手掌出神，直到身边落下一个人。

“我说百里啊，干嘛这么晦气，我又没死你拉拉个脸干什么”

鸟都后背蹭蹭树干，嘴也不停。

百里蹇又斜他一眼，不再理他，一路走来他的心情平静下来，因为身体不受控制的极速衰老让他难以自禁的有些低落。

寂静中，少年忽然听到水滴声，一滴水落到地面，湿润了土地。

百里蹇睁眼，天光将亮未亮。

随着这一滴雨，第二滴也落下，然后是第三滴，第四滴。

细雨哗哗落下，在冬末的这一天，春雨先落了。

百里蹇呵出一口气，“快到了，快了”

鸟都点点头，脑袋已经靠在树干上，呼吸均匀。

天光熹微，红日初升，雨中阳光下金光闪闪的大树上，少年盘坐，一身白衣胜雪。

少年头上，一只巨大的黑色翅膀从男人背后伸出，挡在少年头上。

细雨中，一起都湿润了，唯独白衣少年干净如初。

良久，细长的手指探在男人鼻子下面“死了没”

鸟都拍开他，脸上挣扎两下还是吊起眉毛来，懒散伸伸腰，收起长翅“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两人拿出凉透的烧饼吃起来，鸟都把酒壶从百里蹇腰上解开拿下来，喝了一口烧酒才叹慰的笑了一下。

不远处，一辆马车冒雨出行，看似低调的马车，实则用料很足。

鸟都嗤笑一声，后知后觉明白了百里蹇的意思。

马车还没驶出他的视线，一伙没带帽子甚至没有布巾的人打树林里冒出。

鸟都又喝了一口酒。

车夫看出不对，停了马就下车跪好，哆哆嗦嗦连动都不敢动。

眼见得一个男人踢了马车两脚，马被人带走了，一个穿着丧服的人迟疑一下下了马车。

不知道说了什么，丧服的人被一脚踹倒，车夫抱住头不敢说话。

丧服男被双手反绑，躺在地上挣扎。

一个男人上前，脸上的笑意连鸟都都看得见。

摸索两下，一个钱袋子从男人身上搜出来。

马车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三四个人围住丧服男拳打脚踢。

百里蹇拉上帷帽，只露出一只眼睛“哥，把他带来见我”

鸟都早已磨刀霍霍了，连日的束手束脚让他迫不及待的蹲在树干上，双手张开，一个使力下跳去，与此同时一双翅膀展开，直奔那边而去。

三四个呼吸的功夫，鸟都已经无声落在众人身后。

百里蹇闭上眼，再睁眼时，鸟都已经站在树下。

他身边跪着两个人。

“别杀我，别杀我，他有钱，别杀我，我就是个办事的臭车夫”

车夫大叫着，身下涌出一股黄色的热流。

被鸟都的凶相吓破了胆。

百里蹇看着身穿丧服的男人。

施施然开口“李大人，官途初现光明，不料尔母忽逝，守孝三年，便要放下京中的一切，不守孝，便要落得大狱，抉择一日，最终还是返乡启程”

一个眼神递给鸟都，下一刻，车夫的血瞬间喷到李大人的脸上，还是温热的。

“我可以为你解决这个难题，想要官途，还是死”

居高临下的少年低头，露出的一只眼睛中，深色的瞳孔，白色的睫毛，混浊的眼白，诡异的不像活人“选吧”

“活着！我想活着！我不想死！”李大人颤抖的像只受伤的小羊，头也不敢抬的跪趴着。

“放心，我不会杀你”

少年跳下树，伸手搭在鸟都肩上。

雪白的袍子一尘不染，身边是血迹斑斑的鸟都。

面目狰狞的男人露出一个晒人的笑“听说你有个弟弟，是北军的总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