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将军回京,许多达官显贵都来拜访,连着那些纨绔子弟也不免登堂入室前来拜见。

梁若奇回府没几时,京中纨绔便都来登门造访,一时间,将军府热闹非凡。

张公子、周公子和明小姐等在茶厅中坐着,梁若奇端坐在主位。东玉同止忧一道去将茶水端出分发给诸位公子和小姐。

公子小姐们在茶厅交谈甚欢。尖嘴猴腮的张公子看着东玉和止忧,突然说道:“梁大将军,什么都好,就是不近女色,我见你房中女侍这么少,不如改天哥儿几个去青楼给你挑几个色艺颇佳的送过来。”他的言语中充满了打趣的意味。

“不必了,色艺颇佳的姑娘还是留给张公子你自己好了。”梁若奇很直接地拒绝了他。

“梁将军不会是上战场打仗行,而那方面不行吧?”张公子的眼睛很猥琐地眯成了一条缝。

众人大笑起来,此时孙止忧正好要向张公子发茶,见将军脸色不太好,便假意手滑,倾倒手中那盏茶,就这样,一盏茶淋到那个始作俑者张公子的身上。

那张公子快速起身,指着孙止忧就骂:“你这贱婢,竟打湿了本公子的衣裳。”

止忧低头将嘴角的笑意掩去:“真是抱歉了,这位公子,奴婢只是手滑,没承想竟将你的衣裳打湿了,还请公子速去换装,切莫着凉了。”

梁若奇在一旁帮腔:“张公子,想必我的侍女非有意而为之,还请公子速去换衣,不要责备。”

张公子放下手,看看孙止忧,又转头看看梁若奇,再看看孙止忧,又指着孙止忧说:“我记住你了!”然后气愤地跨出大门去。

众公子小姐匆匆聊了几句天后便陆续离去。东玉与孙止忧在茶厅里收拾茶具。梁若奇过来:“孙姑娘。”孙止忧从忙碌中抬起头来:“怎么啦?”语气还沉浸在报复成功的喜悦当中。“你且随我来。”梁若奇往门外走,孙止忧跟上去。

到一处幽静无人的地方,梁若奇率先开口了:“方才为何要将茶水泼到张公子身上?”

“啊?没有啊。”孙止忧矢口否认。

“我看见你笑了。”梁若奇看着她的眼神很认真。

“是吗?”孙止忧挠挠头,她本来不想承认,无奈于梁若奇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她只好如实说道:“那张公子将将军你置于窘境,止忧我自然看不下去。”

“那我该谢谢你了?”梁若奇问道。

“这……”孙止忧明白过来,“是止忧过于鲁莽了,还望将军责罚。”孙止忧低下头,向梁若奇承认错误并等候他的发落。

“罢了。”梁若奇摆摆手,“今日算是敷衍过去了,要是他日你再这般,恐怕我是保不了你的。”

孙止忧抬起头对上梁若奇的眼神:“止忧保证,定不会有他日。”

梁若奇点头:“如此甚好。你且退下吧。”

孙止忧退下,梁若奇一人站在原处,盯着庭院中的树若有所思。

孙止忧回到茶厅时东玉已将茶具收好拿去清洗去了,她便失魂落魄地向后院走去。

她故意泼那张公子一身水,全然是因为自己那快意恩仇的性格,但她并非武功盖世的侠女,也没有江湖人的自由。她被报恩二字困住,注定没有善果。

远远的,她便听见越越和东羽的声音。

“诶,我听说那报恩姑娘今天泼了那张家公子一身茶水。”

“看来这报恩姑娘泼了你一身水还不满足,要搭上张家公子一起。”

“你说会不会是那报恩姑娘故意这样做为了引人注目,刷存在感啊?毕竟今天来府上的公子小姐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

孙止忧此时此刻正是郁闷,听到她们在这里如此编排自己,顿时火冒三丈。

孙止忧走过去,一个巴掌扇在为首的叫越越的侍女的脸上,未等那侍女反应过来,手背又将另一个巴掌扇到她另一侧的脸上去。那个侍女手伸了伸,竟不知要捂住哪边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头晕晕的,找不到方向,旁边的侍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楞在原地。一个反应过来的侍女伸出手就要往止忧脸上扇,却在半路被止忧钳住手腕,将手甩向了一边。

未等对方开口,止忧就道:“我是来将军府报恩的,不是来看你们这副嘴脸的。上次若不是将军拦下,这两个巴掌早便落到你脸上。我虽贱为黔首,也不容他人肆意欺辱分毫。今后,我不管你有多少风言风语,最好给我收住,不然,我可不会顾忌什么颜面,只管快意恩仇。”说罢,她拂袖离去,只待那几个侍女在原地气愤地跺脚却不能奈她何。

后面好几天,府中都没有人敢同孙止忧对话,东玉也有点儿躲着她的意思。孙止忧最开始有些许不安,不过她一向对自己做过的事表现出负责的态度,也就渐渐放松下来,不去管那些异样的眼神。

只有将军还是一如既往地日日教她习字,借以消遣时光。

那个叫越越的侍女本来想报复一下孙止忧的。

她站在路上端着一盆水等着孙止忧,结果一盆水泼到了同止忧一路的东玉身上。可怜的东玉,成了这场纷争的“牺牲品”。后来,她想给孙止忧下药,再叫人来打她一顿,结果她给孙止忧特制的茶水被孙止忧转手送给了另一个侍女,她的计划又扑空了。慢慢的,她好像是把孙止忧的话听进去了,不再议论孙止忧这样那样,也没有再想过报复了。

孙止忧知道自己打了越越,今后的日子得小心过,奈何那婢女笨得要紧,端了一盆水站在路上,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的意图,假意献上来的水也认为她敢喝。日子一久,这些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也就愈发明显。她也不去管,她也不来犯,日子过得还算平淡。

一晃眼,冬天到了,梁若奇居家八九个月了,孙止忧到将军府也八九个月了。大家都打熟了,只是将军府的人对孙止忧还带有顾忌,毕竟大家都记得,孙止忧打了越越两巴掌,也记得,越越她们一群人对这个报恩姑娘的猜想。

东玉与孙止忧关系是越来越好了,两人一同服侍将军,几乎无话不谈。

冬日到,春节近,这是梁若奇成年来第一次在家过春节,以往这个时候他都是在军营中度过的,所以今日他格外地高兴,发了好多钱给手下的奴仆,特别是孙止忧与东玉,加上老将军夫人给的钱,孙止忧的小金库被喂地饱饱的,自然,她也开心。这八九个月,多谢将军的照拂,她才得以在将军府过安稳快乐的日子,而不是一个人在茅草屋内独守空空的房间,思念着四散的亲人。

除夕夜,东玉与孙止忧在将军房中打扫卫生。孙止忧擦拭,东玉扫地。东玉出去扔垃圾的时候,孙止忧正爬上架子去擦柜子的上面。孙止忧艰难的够着柜顶,正要移挪,一个重心不稳,从架子上摔下来,就当她以为自己会以很狼狈的姿态落地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接住了她。一瞬间,四目相对时,两人心中渐渐有什么在萌芽,生出一丝异样的感受来。

东玉从外面回来,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她惊讶地发问:“你们在做什么?”

孙止忧连忙站好,梁若奇也急忙松开她,两人望着东玉,表情很复杂。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