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可她不收,众鬼就战战兢兢,又有马勉从旁劝慰:“您和阿孟大人还要帮忙调节各种矛盾,处理各种杂事,这点东西也就是俸禄了。”

阿渡一听有理,索性他们给的都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也就收下了。

不知道是一年还是两年,这里的鬼魂已经极多了,阿渡闲来无聊,也开起了个茶水铺子。

慢慢的有鬼想要离开,却又不知道该往哪去,如何离开,就去问阿渡,她这才想起来似乎还少了一座桥。

阿渡和生前是架桥师傅的鬼们试过用木,用石头,用绳索,用铁链,却始终搭不成,只得作罢。

又是几年,除了黄沙之地,阴司几乎鬼满为患。甚至有鬼因长期停留心情抑郁、暴躁,斗殴滋事的状况时有发生,阿渡怀疑是患上了心理疾病。她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便又开始琢磨着建桥。

没法子,最初也让它们尝试过游过去,但是河水对鬼有影响,寻常的鬼只能在河里待三五秒,河又极宽。如果要鬼渡河,就只能搭桥。

一日,阿渡灵光一闪,黄沙和河川相伴而生,黄沙说不定可行,便试着引来了黄沙,用法力凝结,铸成了沙桥。

她不喜欢“奈何”“忘川”这个类名字,感觉寓意不好,唤出口时带着无奈与颓丧,便起名:肆游,桥下之河名曰龙川。

众鬼愿意渡桥的就走,不愿意的就留。至于河的对岸是什么,阿渡不清楚,孟章也不清楚,出去的鬼从未没回来过,而阿渡和孟章试过许多遍,她们出不去。

不过阿渡结合阿孟,结合着这座桥,结合着黄泉龙川和艳丽的曼殊沙华,她大概知道河对岸是结束也是开始,所以才敢放心大胆的让鬼渡河过去。

十年树木,阿渡的绿化项目残留两枚硕果——两棵柳树。一棵是她家门口的,一棵是她家馆子门口的,还要时时用龙川之水浇灌,娇贵的不得了。

而阴司这块儿地界,鬼来鬼往成了常态。阿渡不知道之前人死鬼魂都去往哪里,也不知道有多少鬼,又是什么原因引着他们来到这。

总之有久留的,如最早的小投小勉和梅家兄妹;也有来到这后直接要走的。

阿渡问过他们:为什么不离开?得到的无非一个答案——等人。

见得多了,阿渡也就看出来了:来这里的鬼,大多数都是没有轰轰烈烈爱恨的普通人,仇恨愤懑、郁郁不得志都容易随着肉身的死亡而消散,一抔黄土掩埋半生风与雪,一副棺木存放满腔恩与怨。

而要等人的,无非是心里有死结疙瘩,再往深里看,只能看到一个“情”字。

“情”之一字又分两种,大圆满与遗憾。得到善果的,多是一个人前脚先来,另一人后脚很快也就到了;久留不去的,则多是不得善终……

“唉,还有我这样莫名其妙来了,想出又出不去的,莫非前世我也未得善终……”阿渡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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