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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听澜没接话,但这不妨碍陈序洲解释。

陈序洲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瞄了她一眼:“我爸身体不好了,所以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那么随心所欲。”

说着,他心有余悸般地补了句:“不是演的,是真的。”

◎项目◎

一阵沉默之后, 温听澜只是客套又带了点礼貌地关心他爸爸现在的身体状况:“叔叔现在身体还好吗?”

“好好休息,保养身体就没有太大的问题。”陈序洲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又愿意和自己交流了,但总归是好的。

温听澜:“娴艺那时候在首府的手术还好吗?”

她说完, 感觉到一直平稳前进的车突然晃了晃。

“你是在钓鱼执法吗?”陈序洲问。

说得像是她有多无理取闹似的,但温听澜想反驳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话。

只能解释:“真的关心。”

陈序洲这才说:“手术很成功。她现在在一个歌舞剧团里上班,这次五一已经把男朋友带回来见家长了。我对此的心情是由衷的开心和百分之一百发自内心地祝福她, 没有难过没有伤心。”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半点错处都不让温听澜抓。

温听澜知道他怕了自己了,今天许颂章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原本就让温听澜有些内疚, 但人理亏时却总爱气壮。

温听澜:“那你说这么多干嘛?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我!”陈序洲被说得哑口无言, 又只好叹了口气,“算了, 我在你那边已经被剥夺呼吸权了。”

换言之,呼吸都有错。

“我有这么无理取闹吗?”只有被说中的人才会这么为自己狡辩。

陈序洲学她的语气口味, 重复了一遍“我有这么无理取闹吗”, 动了嘴皮子, 但没发出太大的声音,混在车里播放的蓝调歌曲里听不太清。

可就靠着能辨别出的那几个音节, 温听澜就猜到他是在学自己说话。

温听澜警告:“我听见了。”

汽车停在距离温听澜公寓的最后一个路口红绿灯处,他听见警告反而笑了,笑着笑着突然咳嗽了两声。

将手挡在口鼻前,缓了好一阵才平复。

温听澜随口关心:“感冒了还是呛到了?”

陈序洲又清了清嗓子:“稍微有点不舒服。”

有点不舒服, 虽然不影响开车, 但周茵不放心还是在今天饭局结束后让司机送他。

绿灯亮起。

小区对外来车辆的检查很严格, 温听澜没有让他送自己进去, 在小区门口下了车。

温听澜准备直接离开, 走了两步, 回头发现他还没有离开。

看见她回头,陈序洲降下车窗:“怎么了?”

温听澜走到车边,抬手指着西边:“那边最近在修路,不太好开。你还是掉头回去,走东环高架。”

“我还以为你要过来和我说再见,或者是路上小心呢。”陈序洲笑,虽然有点失落,但仍旧很高兴,“知道了。”

温听澜听见他这么说,也没如他所愿地补一句“再见”或是“路上小心”。转身正要走回小区里,陈序洲又在身后叫住了她。

“其实我今天还蛮开心的,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又愿意和我说话了。”

对一个人的喜欢总能将一个人神性化,爱人者得到赏光后便容易困于对自我能否相配的怀疑中。

温听澜走进小区的夜色里,苦恼着。

“再见。”

假期过后,工作的专注力还比不上幼儿园里才集中注意力几分钟的小孩。

收到陈序洲短信的时候,温听澜正在公司茶水间里和许颂章一起创新咖啡。

【陈序洲】:现在进展怎么样?

温听澜看见短信后,回都没有回复就随手把手机丢在了一旁,看着许颂章往杯子里加入了两泵薄荷糖浆之后,有点害怕。

许颂章没自己喝,而是把杯子递给了温听澜:“好了。”

温听澜不是特别爱喝咖啡的人,她唯一能接受的咖啡就是最普通的拿铁。

“你不喝?”

许颂章摇头:“我最近胃有点不舒服,喝不了咖啡了。”

说着深吸了两口气,似乎在恋恋不舍地嗅着空气中的咖啡味。

温听澜将杯子递到嘴边,又放下:“确定不是拿我做实验?”

许颂章:“只有沈知韫才会干这种事情。”

温听澜放心了,虽然加了她不明理解的薄荷糖浆,但是薄荷拿铁喝起来比想象中要更好喝。

咖啡还没喝两口,茶水间的移门被推开,许颂章和温听澜下意识要找东西给自己的摸鱼打掩护。但走进来的林照比周一早八的大学生怨气还重。

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版型好看的衬衫也皱巴巴的,他走近时身上的烟味很重。眼睛里也全是红血丝,下巴上冒出青色的小胡茬,看起来老了不少。

温听澜惊恐地看着林照像是没了魂一样,走到咖啡机前给他自己冲泡咖啡:“你助理怀孕生孩子,怎么感觉你需要坐月子了。”

林照助理去年怀孕了,这次预产期应该在六月初,结果五一的时候突然羊水破了。

林照有点头痛:“毕业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熬夜画图了,从五一假期第一天到现在,我几乎都没有离开公司。对了,城南那个项目的设计图已经好了,我把文件发你邮箱了,你给甲方看看吧。”

这才几天啊?他居然就设计完了。

“怀孕的话我们公司能休多久的产假啊?”许颂章好奇。

林照也不知道,反正这也是人事安排的:“你好奇这个干什么?”

许颂章反应激烈:“我……我随便问问,查查我们公司有没有在女性就业上存在歧视的犯法现象,存在了我就去劳动局投诉了。”

林照持怀疑态度看着许颂章:“徐晏清是扎了你的车轮胎还是当着你的面夸了沈知韫?你这么下死手。”

随他俩拌嘴,温听澜端着咖啡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工作邮箱里躺着一封未读邮件,温听澜转发给陈序洲。

终于可以回他那条信息了。

【温听澜】:好了,发你邮箱了。

他回复得也快。

【陈序洲】:好。

温听澜例行公事地解释这只是初稿,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指出,他们这边会修改的。

但等到温听澜下了班都没有收到陈序洲关于设计草图任何的反馈意见。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上班的时候摸鱼,临到下班了,温听澜倒是开始忙了。

有一个项目的收款出了点问题,温听澜和己方财务还有对方负责人聊了半天,等解决完都过了下班点了。

除了几个实习生和有项目负责的人还在加班,其余的人早就跑了。

温听澜一下楼就看见沈知韫和林照一起从徐晏清的办公室走出来,林照看着脸色不太好,沈知韫看上去也是愁容满面,但还是安慰似的拍了拍林照的肩膀。

温听澜狐疑地走出公司,朝着她住的公寓走过去。走过十字路口,在已经距离公司有一段距离的路口看见了站在路边吃雪糕的许颂章。

她看着也不太开心。

怎么一个两个下了班都这么难过。

许颂章率先看见温听澜:“你怎么才下班?”

温听澜:“临下班来事情了,你怎么还没走?”

许颂章撇嘴:“我今天没开车来,在等沈知韫,还好碰见的是你。”

温听澜想到自己下班的时候看见沈知韫从徐晏清办公室里出来:“他估计快来了,我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和老板事情也谈完了。”

想到两个人在公司老死不相往来,许颂章为了坐自己老公车回去,怕被别人看见居然还特意走到这么远的地方等,实在是有些搞笑。

许颂章瞬间拉响了警报:“老板不会又偷偷给他安排了什么特别好的项目了吧。”

“那赚了钱还是夫妻共同财产。”温听澜开导她,但回忆了一下出来时林照不算好的表情,她又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安,“我看林照和他表情都不太好,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许颂章松了一口气:“不是好事那就好。”

沈知韫的车开了过来,两个人也互道了再见。

一个人的生活可以尽可能地活得简单。

因为无须迁就,也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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