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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芳思索了一下就想起了秦礼是谁:“我知道,怎么了?”

梁芳好奇温听澜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温听澜:“他家最近好像出了点事情。”

梁芳似乎不意外,她抬眸看着天花板似乎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他妈妈以前很漂亮,那时候我们在一个厂里上班,她刚到二十岁,我们那个厂里但凡没结婚的男人几乎都托人找她妈妈说过媒。最后她找了我们厂里一个工人,那男的也挺神气的。”

秦礼确实长得也很标志,看得出来爸妈的好基因。

只是这样的故事开头好像不应该走向悲剧。

温听澜好奇后面发生的事情。

梁芳叹了口气:“就你外公外婆巷子口知道吗?有一天那天装电线,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突然电线断了掉下来,正好砸在丽华身上,夫妻两个一个当场死了一个瘸了人也傻了。”

温听澜瞪圆了眼睛:“啊?”

梁芳回想起来就忍不住摇头可惜:“那时候又不像现在动辄就赔几百万,当时才赔了十几万。听说他妈妈前两年摔了一跤,跌进门口的河里了,也没有人看见活活给淹死了,家里就剩下他和他爷爷两个人相依为命了,说来也是可怜。丽华英华姐妹两个的命啊,真是差远了。”

温听澜听完人还有点懵,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将这样的悲剧放在秦礼身上。

梁芳一说起以前的事情记忆泄洪一般涌来:“说到秦礼,小时候你们还一起在外婆家附近玩过呢,还记得吗?”

温听澜完全没有任何的记忆,外婆走得早,所以她很少假期在外婆家久留了。

梁芳:“那时候巷子口有一条大黑狗,有一次冬天追着你咬,给你棉袄全咬破了,你给忘了?还是秦礼和他爷爷看见了,把狗撵走,把你送回你外婆家了,记得吗?”

温听澜对于谁救了她完全没有记忆了,她只记得那只大黑狗。

周一上学,秦礼还没来。

如果真的是他爷爷那边有事情,想来宋娴艺他们家也帮不了什么。

云之桃也好奇,她看着正在奋笔疾书补作业的许柏珩,问他们周五提前逃课有没有什么收获。

许柏珩的字极其的丑,更别说现在争分夺秒了,写得英文就像是鬼画符:“没有,去他爷爷家也没有找到他,家里压根没有人。”

“消失了?”云之桃惊讶。

许柏珩飞快地抄着英语的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用你的牌帮我们算算他在哪里?你连他家庭矛盾都能算出来,再施展一下魔法。”

云之桃自认没有那么大能力,听他说魔法就知道他又在这里曲解塔罗占卜了。

她从许柏珩笔袋里拿出一支水笔,像是拿法杖一样,轻轻一挥:“魔法?我要是有魔法第一个把你变成猪。”

许柏珩听罢伸手佯装要教训她,被云之桃往后一仰,轻易就躲了过去。

秦礼一连好几天都没来了,新学期的课业压力对温听澜来说还能接受但也不轻松。想到开学的时候他说希望自己不要被暗恋影响学业,可一转眼他反而不来学校了。

虽然温听澜和秦礼也说不上有多熟悉,可那天听梁芳说起秦礼家的事情还有不存在于她记忆之中关于秦礼的帮助,她有点同情和担心。

找不到秦礼,陈序洲他们将希望寄托在宋娴艺身上,周三那天在差点报警前,宋娴艺有了秦礼的消息,说是秦礼躲了起来。

具体是什么事情宋娴艺也没有问清楚,家里大人让她别操心。

“躲起来?”许柏珩越想越不对劲,“这不是犯事儿的人的说法吗?他是放火还是抢劫?”

这谁能知道呢,既然不知道那就再找他一次。

最近老师们在应付下周市教育局的公开课,晚自习也没有老师来检查,教师大会开了一次又一次,生怕今年学校评不上优。

今天干脆提前放了晚自习。

教学楼走廊上的灯光昏暗,像是摆设似的一点儿都不亮。快到中秋节了,最近的月亮又圆又亮。银盘皎洁,夜间的航班混在星群之中。

云之桃理完书包听见后桌两个人说要一起去找秦礼,她耳朵竖起来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许柏珩朝着书包里塞考卷,语气有点冲:“这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是去干正事的。”

云之桃拿出口袋里的塔罗牌:“你们不是找不到人吗,这不得靠我了嘛。”

许柏珩半信半疑:“你不是说塔罗没有这个功能吗?”

确实没有,但这就像是冒险一样,云之桃想去凑个热闹,再说了人多力量大。

她有理:“测秦礼之前你们有想到这么准吗?”

许柏珩被她说动了,但转念一想:“你这不是占卜,你这是下咒吧?”

“污蔑。”云之桃反正是跟定他们了。

说着还不忘问温听澜:“一起去呗,人多力量大。”

温听澜就像是上课开小差突然被点名,她做不到这么主动然后再忍受别人的拒绝,生怕听见许柏珩他们不让自己跟着一起去,咬了咬下唇没有立马回答云之桃。

许柏珩扭头看向陈序洲:“怎么说?”

陈序洲看了眼手表,没有可以浪费的时间了:“走吧。”

今天早放学,这会儿学校外面的小吃街上挤满了学生。

陈序洲打车去了秦礼家,之前他们俩去过一次但是闯空门了。司机看见了他们身上的校服,虽然不知道他们提前放学但也没有什么八卦之心。

陈序洲坐在副驾驶上,云之桃坐在后排的中间,一边是许柏珩一边是温听澜。

许柏珩还不忘又确定了一遍:“你真能去吗?就你妈那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眼睛长在你身上,你能跟我们去吗?”

云之桃嫌烦:“放心吧,婆婆妈妈的。再说了我是去找副班长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柏珩呵了一声:“你和秦礼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云之桃翻了个白眼:“我们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培养的友谊指数。”

许柏珩语气酸皱皱的,扭头看着车窗,还故作不在意:“关系这么好,你还给他下诅咒呢?”

“我哪里知道这次算这么准啊。”云之桃想到这就有点心虚,明明算得准应该高兴来着,可别人的苦难应验了她良心受到了不小的谴责。

温听澜脑袋挨着车窗,因为路面不平磕得脑袋有点痛。

旁边两个人拌嘴,听得温听澜心情有点好。

许柏珩这小心思真的也藏不住,想到这儿温听澜下意识将目光看向斜前方的陈序洲。

自己的小心思也这么明显吗?云之桃都已经发现了,他会知道吗?

她想让他知道吗?

这是一个悖论。

视线还没有收回,目光中的人没有任何预兆地转过头来。

温听澜和他眼神交汇的瞬间,本能地就想要回避。

陈序洲是想让他们两个别吵了,只是一回头先注意到了温听澜,他将温听澜这样子划分到了身体不舒服的范畴里。

“晕车吗?”陈序洲看着她。

温听澜立马摇头:“没有。”

陈序洲哦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扯回自己原本想说的话上:“别吵了。”

车里重新归于安静,只是温听澜能瞥见旁边两个人幼稚地你捶一下我胳膊、我给你腿来一拳头。

陈序洲的手机铃声撕破了车内短暂的和平。

温听澜第一反应是他们没有直接回家的事情被胡彪知道了,可打电话来的人是秦礼。

许柏珩有点激动,一看是秦礼打电话来,立马朝前挤过来,一把抢过陈序洲的手机。

开口就骂人:“他妈的,你人呢?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们疯了一样在找你,是死是活不能发个短信的?你现在在哪里?快点回答我。”

“我要去我小叔家。”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了,声音阴恻恻的,有点恐怖,“我要去杀了他们。”

话音一落,温听澜感觉到出租车一晃,司机大叔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但眼睛一直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

陈序洲把手机从许柏珩手里抢了回来,关掉了免提:“等着我们,马上到。”

出租车停在了桥下面,陈序洲付了钱。

夜色比他们出来时候更浓稠了,飞蛾在橙色的路灯下展翅,洵川没有什么夜生活,更别说是靠近洵川乡镇的地方了。

许柏珩环顾四周:“这地方等会儿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到车回家了。”

云之桃下车就抱紧了温听澜的胳膊:“有点黑啊。”

陈序洲试图再给秦礼打电话,但是那头没有人接。

高矮不一的房屋在夜色中静默矗立,温听澜连呼吸的声音都刻意放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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