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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平凡的青春,是坐在观众席看着那一个个表演各种才艺的少年少女,然后在心里默默幻想自己是舞台上热烈绚烂的主角。

温听澜看着他,又看了看台上的宋娴艺。

她想到了天文展时,陈序洲告诉她潮汐锁定。在地球上只能看见月亮的一面就是因为月球被地球潮汐锁定。

她被他潮汐锁定了,如同月球与地球一样。可宋娴艺是炽热的太阳,她被锁定了又怎么样,地球锁定了月球,可地球还是绕着太阳转。

台上的宋娴艺谢幕了,会议中心的灯光再次亮起,主持人拿着台本和麦克风走上台,他这才收起手机转身要走去后台找宋娴艺。

于是就看见了找过来的温听澜。

陈序洲:“你也来了?”

温听澜紧紧地抓住衣摆,克制着自己内心撕裂般的痛感:“彪哥找你有事。”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正好主持人已经在宣布下一个表演者了,台下掌声雷动,陈序洲没有听清楚,他微微侧过身弯下腰将耳朵对着她:“什么?”

温听澜又重复了一遍:“班主任找你。”

陈序洲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好,走吧。”

只是临走前他特意绕了一圈去了后台,只不过因为胡彪找他,他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宋娴艺已经在后台门口等他了,听说他要先走了,宋娴艺不在意有点敷衍地说了再见。

陈序洲一走,就剩下温听澜和宋娴艺,她看见温听澜出现眼睛一亮,笑得弯弯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听澜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强扯出笑颜:“正巧赶上。”

因为家里长辈认识,所以宋娴艺也知道了温逸辰暑假摔了一跤住院的事情。那时候她在外地比赛也没有时间来找温听澜,这会儿面对面,宋娴艺问了事情的经过。

“已经没事了。”温听澜也不想多说。

宋娴艺察觉到她不愿提这件事,立马转移走了话题,突然想到什么,她让温听澜稍等一会儿后,她跑回了后台,没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回来了

“八月中旬的时候我正好比完赛回来,陈序洲说你同意一起去看流星雨的,我想那我就答应他也去,正好那天可以送给你的,结果我答应他之后你就放了我们两个的鸽子。”宋娴艺将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条手链。

温听澜一愣,所以他会邀请自己去天文展是因为他想以自己为借口来邀请宋娴艺吗?

暑假的时候温听澜曾经希望忘记天文展的一切,她想要忘记那天的悸动。

现在真相摆在面前了,悸动消失,失落难过野蛮生长。

宋娴艺比赛住的酒店附近有一家看着不错的轻奢首饰店,她一眼就看中了这条手链。

她没有注意到温听澜的不对劲,朝着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腕:“你一条我一条。”

她每次出去比赛总会给温听澜带各种各样的礼物。

温听澜觉得自己有点不识好歹,她希望宋娴艺不要送她礼物。

她头一次发现嫉妒比起伤人更伤自己。

里面有人喊宋娴艺,宋娴艺将手链塞到温听澜手里:“开学礼物,新学期快乐,高二继续努力。”

算得上失魂落魄地走回教室,她在楼梯口遇见了正好从厕所出来的秦礼。他视线落在了温听澜手里的首饰盒上。

明知故问:“娴艺送你的?”

这话像是在提醒温听澜不要嫉妒,嫉妒丑陋要知恩图报。

但秦礼好像又猜到了温听澜在想什么:“我就只是问问,看你收了礼物心情怎么还不好。”

温听澜觉得她和秦礼就是磁场不对付的那种人,她为人算得上和善了,秦礼看着也谦逊有礼,但每次温听澜感觉都不能和他好好说话。

温听澜怼他:“你不是争分夺秒写题目吗?现在站在这里和我闲聊啊?”

秦礼笑:“吃枪药了?不怼宋娴艺不怼陈序洲,专门跟我耍脾气呢?”

“你不是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吗?”温听澜说完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对秦礼发泄出来不对,她道歉,“对不起。”

秦礼没计较,只说:“温听澜,别弄什么暗恋了。”

温听澜不理解:“嗯?”

秦礼:“我怕你成绩下去。”

这种话从竞争对手手里说出来,温听澜更不理解了。

秦礼继续说:“我想正面考过你,而且是考过越来越好的你。所以请你一直都好好学习,成绩不要下滑。”

是啊,她既然不能“歌舞青春”,好好学习的青春也有人羡慕不是吗?

斗志和动力瞬间就将温听澜身体里的消极和落寞一扫而光。

秦礼看见她表情细微的变化便知道她缓过来了,两个人并肩走回教室,他突然来了一句:“迎新会的表演好看吗?”

温听澜觉得他是故意的:“少问。”

秦礼语气听着还有点苦口婆心:“没有必要和别人比。”

温听澜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那你干嘛和我比成绩。”

他被怼得有点语塞,嘶了一声,细想后改了措辞:“走,我们回去。必须要和我妹比个高低出来。”

温听澜没想到会这样被他逗笑,虽然笑容还有点苦涩,但至少也笑了出来。娇嗔一句:“无聊。”

回教室后,温听澜开始看书。风扇玩命地转着,草稿本被吹得纸张“沙沙”作响。明天就要开学摸底测试了,考试范围是高一的内容,她暑假有温习,这会儿也不紧张。

云之桃从课桌兜里拿出一沓塔罗牌,正在给她自己算明天的运势。

“玄学”和“文学”好歹只有一字之差,也算有所帮助。

看见云之桃心满意足地将塔罗牌收起来后,温听澜猜到她测算的还不错。后排的许柏珩戳了戳她的后背,让她帮着算一卦。

云之桃瞄了眼门口,确定暂时没有老师来,她转过身去,码完牌之后让许柏珩抽了三张。

温听澜挺佩服云之桃的,但同时又很纳闷。她历史政治记不住,但是78张塔罗牌正位逆位有什么含义她全部都能记住。

许柏珩这成绩就是测出来运势最佳也考不出多好的分数,他就图一个好玩。

温听澜看了一会儿,正要转过身的时候,自己后桌的椅子被拉开了。他坐下,弥漫在空气中的柠檬香味因子朝她袭来。

他一坐下,温听澜便转过身。

陈序洲理了一下桌子,问他们:“测什么呢?”

“我的考试运势。”许柏珩问他,“彪哥找你什么事情?”

陈序洲语气淡淡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叫我帮他给所有家长群发短信,说了摸底考试的事情和以后上晚自习的安排。”

转过身来,温听澜也没有看进去题目,她手摩挲着草稿本侧面,听见许柏珩问陈序洲宋娴艺节目好不好看。

许柏珩语调上扬,听着就不像是正儿八经的提问。

陈序洲抬脚踢在他椅子上:“我妈叫我去给她录像的。”

许柏珩倒也相信了:“对哦,你妈妈是宋妹妹的舞蹈老师。”

听到这里温听澜没自我察觉地松了一口气,不久前宽慰自己不要在意,重心放在学习上,但听见他这么一说那时候的难受落寞好像就这么轻易彻底消失了。

挺没救的。

云之桃解读完牌面后,正准备收摊,许柏珩还不忘让云之桃给他们也测一个。

许柏珩打趣陈序洲测个爱情运势,被他黑着脸拒绝了。

秦礼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但架不住许柏珩啰嗦:“除了成绩能测别的吗?”

“当然。”云之桃开始理牌,“爱情、下个月运势、财运、工作……你想测什么都行。”

“下个月的运势吧。”

云之桃让他抽了三张牌,牌面越翻,云之桃表情就越凝重,最后有点心虚地偷瞄了一眼秦礼。她抬手抓了抓头,有那么一点不想继续翻下去了。

头两张,一张是魔鬼牌的逆位、一张是高塔的正位。

“牌面显示你下个月可能会和家人有矛盾和冲突,在金钱方面导致关系出现问题,而且高塔牌表示你们会争吵不休,而且有点像是火药桶,一点就爆炸的那种。”

这话一出口,温听澜都替云之桃捏了把汗,小心翼翼地扭过头,视线无意间和陈序洲撞到一起,两个人很默契地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云之桃还想往回找补:“你什么星座的啊?”

秦礼看着云之桃手里的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情绪:“7月18,巨蟹。”

云之桃表情有点失控,欲言又止的样子被温听澜看见了。

温听澜替她朝陈序洲求救,他心领神会,开口帮忙解围:“收起来吧,彪哥过会儿可能过来。”

闹剧这才算结束。

自习课间,云之桃觉得尴尬还没结束。教室里闹哄哄的,上厕所的上厕所、去小卖部的去小卖部。

云之桃觉得自己后背上全是窟窿眼,全是秦礼投来的刀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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