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 2)

大学的第一学期,课业繁忙。

因为住在校外的原因,我和沢田狱寺等人依然经常聚在一起,时不时便会凑到沢田纲吉的公寓里做晚饭。

我们几个人里,厨艺最好的是山本。

而且这家伙是体育特招生,平日里学业不忙的时候,还瞒着我们将驾照考了下来。

甚至被里包恩送了一辆车。

虽然用里包恩的话来说,那辆车本质上其实并不是他买的,但鉴于在那之后一年里我们都没有看到原先的“车主”,因此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车子从“赠与”改为了“租借”。

变成了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们几人的代步工具。

虽说大部分时间里这个工具还不如新干线快,但有总比没有好。里包恩还拿这个当做理由,半强迫的逼迫沢田纲吉也去考了驾照。

至于狱寺?

他本来就会。

只不过问他是什么时候偷偷学的,他却不说,反而拿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

我:“……”

我好像懂了。

都说人与人之间最好的相遇方式是“走出去”,而因为考驾照而被迫被剥夺了休息日的沢田纲吉,也在某日“走出去”后回来告诉我们,他遇到了一个很特殊的同龄人。

那个人名叫古里炎真,是一个性格与他十分相似的男生。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我端起水壶倒水的动作很明显的停滞了一下。

沢田纲吉立即敏锐的望了过来。

“怎么了吗?五月。”

“……没什么。”

我平静的将水倒满,捧着杯子坐在公寓的地板上,垂着眼睛开始发呆。

……我听过这个名字吗?

好像没有。

我茫然的喝了一口水,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刚才的反应。

不过……

应该不重要吧。

这么想着,我将喝空了的水杯放回了桌上,没再去想刚才的话题。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特殊能力,是在国二那年的初夏。

就如同里包恩所说的那样,我似乎天生就对“幻术”这种东西,拥有着其他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那是属于沢田纲吉他们的指环战争。

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前前后后近一个月小心谨慎上楼梯,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将破烂的教学楼踩出一个大洞的黑暗过往。

在那之后,里包恩曾详细和我解说过这件事。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拥有与生俱来看穿幻术的能力,因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很大概率也有可能,是一名幻术师。

而当时的我头顶却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因为只有魔法……幻术才能打败幻术?”

“嘛,也可以这么说吧。”

里包恩对于我所有的奇妙比喻都接受良好,素来平静的面容上带着微笑,仿佛意有所指:“毕竟幻术师总是更了解幻术师的,就像杀手也会更了解杀手。”

“……所以你还真是killer啊?”

“怎么,我不像吗。”

“嗯……”我迟疑。

怎么说呢,也不是不像。

关键是一个小婴儿当杀手什么的,总感觉很奇妙啊。

……可又微妙的觉得合理。

里包恩显然并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一愣:“打算?”

“拥有这样的才能……嘛,姑且也算是才能吧。就不考虑好好利用一下吗?”

我一脸谨慎地看着他,下意识朝后缩了缩:“你想做什么?我跟你说,我可是良民,那种乱七八糟的职业我是绝对不会碰的——”

“是吗……稍微问一下而已,别紧张。”

里包恩微微笑了笑。他似乎也并不是真打算拉我入伙,仿佛随口一说之后,便很快略过了这个话题。

而我却通过这件事后知后觉的体会到了沢田纲吉的心情。

……因为现在我也不是很想知道自己未来在做什么了。

时间回到5年以后。

大二的这一年,我申请加入了学生会,成为了一名荣誉的宣传部部员。

在宣传部任职期间,我干了一件十分有意义的大事——监督狱寺隼人戒烟。

说起来我也是在大学以后才注意的这件事。

狱寺本人的烟龄其实已经蛮久了,不过在同一个空间里相处并不多,因此也并没有觉得什么。直到大学以后我们住到了同一层公寓,私下共同聚在沢田纲吉那间不怎么宽阔的居室里的时间是曾经的三倍起,这种时候就很难不注意到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他身上缭绕不去的烟草味。

凭良心讲,不算难闻。

只是烟这种东西,不管多高级,闻久了总会有一种身处空濛雾气中难以摄入新鲜空气的窒息感。

于是我诚恳的跟他说:“真的不考虑戒烟吗?话说你到底是从几岁开始就学会抽烟的啊,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达成年纪轻轻获得两位数烟龄的成就了吧?”

狱寺闻言轻啧了一声,习惯性敛起的眉眼间带着几分惯常的不耐:“只要不在十代目面前抽都无所谓吧。”

“……应该?”我说,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那你自己的肺也无所谓吗?”

“无所谓。”狱寺将手中吸了一半的烟按灭,抬手挥散了头顶上方的烟雾,淡淡道,“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我:“……”

怎么做到这么酷又这么理直气壮的!

出于某种不服输的心情,回到学校以后,我当即撸起袖子着手准备进行一波反攻。

然而结果却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理想。

贴满了走廊的大头画报,由于其主人相貌过于优越,不仅没有起到警示的作用,反倒是为他收获了一批数量不少的后援会粉丝。

更有甚者,为了追求后援会中的女生,甚至不惜染上银发带上美瞳叼着烟去和人家告白,可以说将“反面教材”几个字硬生生的贴到了我的脸上。

人生第一次,我经历了“事业”上的重大滑铁卢。

到底什么才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有没有风纪委之类的东西来管一管啊?!

然而很可惜,令所有学生闻风丧胆的云雀学长至今仍在并盛,并不能听到我内心迫切的呼喊。

于是苦果也就只能自己吞了。

事后,因为忙于上半学期不挂科而后知后觉才知晓此事的沢田纲吉,绞尽脑汁的安慰了我:“其实……也还是挺有成效的不是吗?最起码大家都知道世界无烟日是几月几号了呢,也不算白忙活。”

我看着如今身量已经足足比我高出一个头的棕发青年,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这家伙,还专门跑过来嘲讽我是吧?我真是看错你了,阿纲!”

“有、有吗?”

沢田纲吉先是一愣,随即摸了摸鼻子,一言难尽地道:“这种事确实很难让人安慰吧……而且方式也太高调了啊,狱寺君从国中的时候就很受欢迎,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意外啊……”

“……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太高调了。”

我将自己从短暂的失败中抽离出来,痛定思痛地表示:“所以以后还是用低调点的方式劝他戒烟好了,这次的屈辱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沢田纲吉嘴角一抽:“你还没有放弃啊?”

“你不懂!”我说,“事到如今,这已经不是放不放弃的问题了。这是战争!是我和狱寺之间没有硝烟的一场战争!”

“是是,战争。”沢田纲吉叹气,神情略显无奈,“那你这次又想用什么低调点的方式?说起来,从国中起五月你的字典里就没有低调这两个字吧?”

“不,那还是有的。”我严肃的纠正了他,“我做人一直很低调。”

毕竟俗话说得好,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嘛。

我抓住他的袖子,神神秘秘的凑上去问:“你觉得,我把他的打火机偷偷换回蛋黄酱喷射器怎么样?这种方式应该还是蛮低调的吧?”

沢田纲吉:“………………”

过了两秒钟。

顶着我期待的目光,沢田纲吉忍无可忍道:“可以是可以,但这种方式……不是还和国中的时候一样吗?!”

在沢田纲吉的激烈吐槽之下,事情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