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敌暗我明47（1 / 2）
“天明……”
江开反射性的低喃着天明的名字，脑中浮现的却是盖聂倒在自己怀里的苍白一笑。
“撤离野场，各将回营待命！收！”
江开放下命令就大步走过身旁还犹自切切猜测的兵将，耳旁的风声凌厉的他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心跳声却异常的清晰。
是夜，项羽大帐灯火通明，大帐正面有亲信参军曹不冲镇守，左侧右侧各有近身守卫，而帐后则由项氏嫡亲镇守，皆是绝对值得信赖的人。
虽然众人都知道敌人的目标是少帅，在为达目的情况下未必会罢休，但短期看来，已经打草惊蛇，出于什么样的考虑都不应该再贸然行动了。
所以士兵们虽然依命令行动，对少帅这番编配却都颇有微词。众人猜测百般，但现下都只能屏气凝神的默不作声，等着这受人敬仰的年轻将领作出新的指示。
但是，曹参军微微舒了一口气，看着哈气在微冷的空气里变成白雾，活动了下自己的因为长时间站立而僵硬的脊柱。
“少帅进去多长时间了？”瞟了一眼大帐的帘布，曹参军问着身旁的小兵。
“回将军，大概有六、七盏灯了吧？”
这么长时间了，到现在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黑了令人心生不安，参军有些担心，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皱了皱眉头，想到今天贼人用的是暗器伤人，曹不冲古铜的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今天为少帅挡镖的那个杂役他从没见过，怎么就会忽然冲出这么个人接了那三只毒镖的？莫不是……
曹不冲对着帐内喊道：“少帅？”
不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听来透着一股寒意，帐内没有回应。
于是左右侍卫都跟着喊道，看来也是心生疑窦，惶恐起来。
还是无人作答，曹参军心下一沉，撩帘就要闯进去。
“我难道没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么？”
坚毅的声音里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疲倦，江开撩帘走出帐外，眼神清亮，显然，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冷静的判断。
“属下罪该万死，只是见少帅许久未出，担心少帅....”
怕我在帐内遭遇不测吗？
“参军快快起来吧。”江开微微一哂扶起了他。
世间就是这样，有人愿意为了别人舍身忘死，却备受猜疑误解，忽然想到以前机关城中盖聂也是处在这种境地，江开不由得轻叹，心中竟然有些不忍。
“辛苦列位在此守候一夜了，此时军心未稳，待过些时候，我江开一定亲自请大家喝酒。”
遣散了众人，江开独自看向夜空，一片银河如水寒，江开心中也幽凉空荡。
胡军医的话回荡在耳边。
“盖先生中的只是普通的毒。”江开初听乍是一惊，还以为盖聂中了奇毒，仔细一想，是自己思虑过度，只要能至人死地，用什么样的毒并不是重要的，使用普通毒药还免得生出什么不必要的岔子，泄露了主使身份，而这样看来，刺客的用意已是再清楚不过。
“这毒属火性，经过了特殊的加工而使毒性骤增，擦破皮就会中毒，若是普通人中镖一日内必死无疑。”将色泽诡异的镖头放在如豆的灯光下仔细的瞧着，胡军医的话令江开心惊，那镖头上的毒似乎已经浸入了他的心脾，正丅腐蚀着他的五脏，令他肺腑如焚。
“老先生！那他.....”
“但是这位先生却很奇怪....”老军医若有所思的拧着眉毛，似乎遇到了从没遇到的难题。
“他的身体很虚弱，在中毒之前就是这样，但是偏偏有一股至阴的寒气荡在胸中，这气不聚不散，只是飘荡着，是致使他真气无法凝聚的原因，却也是保他气息不溃散的缘由，但是这股气是从何而来，老夫实在是想不明白……”
老军医搔着白头，困惑不解，江开却一瞬间明白了。
“水寒……”
那是使一代剑圣武功尽失的剑，更是使天明痛苦一生的凶器——高渐离的佩剑水寒。
那是江开永远不想回忆起却也永远忘不掉的的一段记忆——那个雨夜，死了太多的人，结束了太多的梦。
那个夜晚，江开亲眼看着天明将水寒送进盖聂的胸腔。
“少帅？”老军医叫了好几声才将江开拉回现实。
“老军医，请问盖先生到底还有没有救？”回到现实后江开第一个感觉就是害怕，很久没有过的战栗感重新席卷了他，如果盖聂真的命丧于此，不要说天明不会原谅自己，他自己也会恨自己一辈子！
“少帅不要急，你听我慢慢说……”
“老先生，你先告诉我他还有没有救？”
“有，有，当然有。”屡次被打断话头的胡军医有点无奈。
仿佛一块大石落地，江开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这位先生体内的寒气抵了火毒，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
“怎么？”江开紧紧的盯着老军医，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这只是暂时的，盖先生体内原本的寒气只是让他真气难以聚集，并不会伤及经脉，但是……这火毒太过霸道，这次他被寒气压了下去，并不是消弭了，下次来袭的时候怕是会更加凶猛，到时候……”
老军医的话截在此处，令江开额头上冷汗滑落，心知毒性反扑，凶险不言而喻。
“不能服药去毒吗？”
“若是普通人的话，自是可以的，但是火毒现在被体内寒气压下，被包裹进了其中，即使服用凉性的药物也没法排除火毒，反而会让中毒者感到寒气逼人，身体会撑不住的。”
“那……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江开此时只希望，自己可以代替盖聂受一切的痛苦，
“恕老朽直言，少帅似乎对这位军爷特别的的关心.....”
“他曾有恩于我项氏一族。”不是撒谎的撒谎，江开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