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自己的错46（1 / 2）
天明走后的这么多年，刚刚他是第一次见盖聂笑得这么自然，不明原因的他就是很心酸，盖聂是在乎天明的，想想看他当年千里迢迢的找寻到天明又不惜与整个大秦为敌而就是为了天明……
想到这，江开胸腔内又是一阵翻滚，的确，可以说没有盖聂，他就不会遇见天明，本来自己就没任何资格来恨盖聂的……
天明要是敢说出他对盖聂的感情，盖聂也许真的会接受天明？江开蒙着被子想，脑海中的画面搅得他五脏六腑跟着疼起来……
不！死死的攥住胸口，那颗心脏就好像被滚水烫了一般的痉挛起来，剧烈的疼痛不允许他再想下去……
将自己与被褥纠结着缠在一起，江开维持着婴儿在子宫中的姿态辗转反侧，艰难的总算入眠。
“我不知道，你觉得呢？”江开望着天明被星光染的柔和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天明是会有这样的神情的人吗？五年的时光间隔一下子清清楚楚的横在了眼前，人果然是会变的吗……
“昨天，大叔说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而且我能感觉到这次他说的是真的，不是为了敷衍自己和别人。”天明忽然转过头看着江开，天明的眼睛亮极了，江开却越来越不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天明你……”未出口的话被轻轻捂住，少年看着江开说：
“真的谢谢你，江开，大叔的事……谢谢你。”被天明这样真切地注视着，江开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
虽然知道，这样的目光，其实不是看向自己，江开明白，天明只是透过自己望见了盖聂的幸福，但即使只是这样渺小到可怜的感情，江开还是悲哀的发现自己为此而感动。
“谢什么，盖先生是我们项氏的恩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本是应该，况且不过劳苦清贫的军营生活，我也没做什么值得感谢的事……”
“我不是谢这个，我……我都知道了。”天明忽然打断了江开难得的滔滔不绝。
“聂……大叔，他的武功废了吧。”
江开有生以来头一次希望自己变成聋子，那时便担心的事到底发生了，其实早就该想到的，天明也许是很孩童心性很天真但绝不是傻子，练武之人，怎会看不出盖聂气息凌乱脚步虚浮，他又怎会不知这点就让他们见面。
只是知道，不见誓必更悔，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
江开只是没想到天明的态度会这样平静，他害怕天明会想起旧事而陷入深深的自责，或是再次厌恶自己而一走了之。
可天明这样的态度却让他更害怕，这种反应，就好像是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最坏的结局，将要来的一切往自己身上揽，那简直是……牺牲自己来保全什么的做法。
“天明。”江开忽然感到这小小的草亭令他高处不胜寒，他仍然只离天明一臂的距离，而这一次却好像比五年前那次更远，几乎上穷碧落，两处茫茫。
江开以为天明就要像一阵风一样消逝在自己眼前。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拍上他的肩，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是颤抖的。
天明也是一愣，却显然是理解偏差了。
“诶，你……大哥你不用自责啊，你能收留大叔我已经很感激了。”天明开朗的笑了笑，江开的心却纠结了起来，真想狠狠摇晃他的肩膀大吼：
天明，你能不能为自己想想！
“而且，我已经决定好了……”
江开看到眼前的少年有点调皮的笑了笑。
“我喜欢现在的大叔，也希望他一直这样过他喜欢的生活，所以……”
“我决定一辈子也不告诉他了！”
好像做了什么得意地值得炫耀的事一样，天明笑得似乎很开心。
江开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把将天明揽进了怀里，将他的头压向自己的胸口，大力的抱紧他。
“傻瓜，你哭吧，没人会笑你的。”求你了，天明，不能为自己着想，起码能为自己哭。
僵硬了片刻，江开感到伏在自己身上的身子开始起伏，肩膀那片布料已经湿了，又热又痒。
昨天盖聂笑得那样温柔的画面忽然闯入了江开的脑海，不觉间酸了鼻子，几乎有眼眶发酸的错觉。
盖聂，你幸福的令人羡慕，你可知道，有一个孩子那样的爱你。
为了这份爱，他伤了自己，更伤了另一个用生命爱着他的人，可是，你甚至永远也不会知道。
江开是被噩梦惊醒的，他梦见自己被一只恶虎紧随，在亘长绵远的窄道一直走一直走，就在他终于感觉不到背后响动时，才发现竟是被那只猛虎绕到了面前，猛虎蓦的露出尖牙呼啸着向他扑来。
在那两排尖牙即将咬上他脖颈时，江开挣扎着醒来。
令人讨厌的梦，他皱眉下床用冷水洗了把脸，有些心神不宁。
出了大帐走向练武场，却是一个人影也不见，正觉奇怪欲问才忽然想起每月朔望之时，营中都要到野场骑猎。
平常这时，他应该是早到了才对，便又皱了下眉，在心中暗暗咒骂了那该死的梦几句。
----------------
独自策马来到野场，好在侍从们还在布置，猎物也都还关在笼中。
江开引马至厩，却在一群负责搬运的人群里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盖先生？”
正在忙碌的素色身影诧异的转过头，见是江开，有点窘迫的一笑。
“少帅，可有吩咐？”
“先生为何在此，我不是告诉他们先生只负责轻役杂役吗，难道是他们人手不够强来你来的？先生稍等，我这就！”
见江开愤然的拔腿要走，盖聂急忙拉回了他，向好奇的望向他们的侍从赔了个失礼的笑，将江开拉到一旁的角落里。
“不是别人……是属下自己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