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出牧24（1 / 2）
因为四奶奶和巧女几个人说过，走之前要看看高恨，别下次回来都不知道哪里变了，丑娘又带高恨去了烧房一趟。
四奶奶和巧女果然热情，争着把高恨拉过去夸：“啊呀，怎么一下子窜这么高，吃的什么呀？”
“这哪像孩子，都成小大人啦！”
“来来，这是姨给你做的挎袋。”
高恨也一一和她们招呼。
老吹喊了一声巧女，巧女连忙把自己的竹筒拿过去，待老吹盛好肉汤，捧给高恨道：“快吃，吹伯伯给的。”
老吹大声道：“以后要多吃啊，不吃怎么长身体！”
高恨答应着，捞出肉来狼吞虎咽，又将汤喝了个筒底朝天，老吹瞪大了眼道：“这还不能吃？我们家四个也吃不过你啊。”
看到丑娘要动手干活，又道：“不要做啦，回去准备吧。”
这里四奶奶巧女都问她要不要帮忙，丑娘摇头，拉着高恨如常回去，仍是一句话都不讲，更别说道别情分了。
巧女叹道：“她这个人不坏，却真不好相处。”
四人出牧时，计头让阿来和小丁带了二个青年挑着二副担子相送，一副担子里的物资有修整好的棍子和绳索，是圈羊栏用的，有拼好了的大毡棚布，是雨天防止羊儿淋雨用的，还有火盆和一些简单的炊具；副担子里是缝好的皮袋，里面盛着的是干透了的口粮，连同阿猜阿耍担子上的干饼，够他们五个人几个月的用度了。
阿猜自打出生还没有挑过这么重路又这么远的担子，担子上身腰便转来转去不停的换肩，恨不得肩膀是平着长的才能减轻压重，才挑一会儿就把担子移给阿耍。
阿耍岁数比他大身体也没有他好，为难道：“你看看，我才息下来，又让我挑！”
阿猜不耐烦道：“你先接过去吧。”
转身到后面找小丁阿来，要请他们帮挑一段路。
小丁一口拒绝道：“你们一开始就一点我苦都吃不得，以后怎么行，我们担子也不轻，送到后还得赶回去呢。”
“我们还要带羊。”阿猜解释道。
高恨在几个大人之间跑来跑去，正好听到，提醒他道：“你们一个人挑，一个人唤不正好吗？”
阿猜把脸一扳道：“小孩子不讲理数，你若跟我学本领，就要叫我师父；就是不学，也该叫爷爷。”
高恨蹦蹦跳跳地后退着，摇头笑道：“我二个都不叫。”
小丁阿来都笑。
阿猜只好又来到前头，见大安冷冰冰的，又发牢骚：“干的活重，还没有好脸色看。”
大安只当没听见。他们沿着河边走了几天，直到远处显出一座山的轮廓、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青草地时，小丁道：“就送到这儿了。”
停下来帮着圈好围栏、立好小毡棚、打好水，略为交待几句，告辞回去。
阿猜总算熬了过来，头也不抬道：“今天先息着，有事明天再说。”
高恨又窜到他跟前纠正道：“这个话应该由我姨和我妈妈来讲，说好了她们做主，你们都要听她们的。”见二人翻眼相对，高恨接着道：“我姨让你们睡羊栏的那一头，二边好有个照应。”
二人发牢骚的力气也没有了，耷头耷脑地过去，找一块草厚实一点的地方，放倒身子就睡。
大安和丑娘又在周遭转了一圈，打量远近，回头看看羊群也还稳定，大概这几天也走累了，尽皆着地休息。
天色已晚，二人坐在毡棚边上商量，丑娘道：“我明天再往前走走，看看情况。”
“要走多远？”
“到前面山脚处，得有几天的。”
“为什么要去？”
“最好能找到一处可依靠的地方，心里才踏实，那里最有可能。”
“我有些担心，最好让恨儿跟着，正好路上考较他。”
“不，不是我舍不得，你要用阿猜阿耍，防止冲突，有事让他去吩咐。”又问高恨：“儿子，知道为什么吗？”
高恨笑道：“小孩子的事，大人不太计较。”
“他们二个若不情愿，你知道怎么说？”
“姨，我知道，他们不能不遵守约定。”
“应该这样，凡事要有理有据，你理解我为什么要到前面去察看吗？”
“是不是做事要有计划，不能得过且过？”
“预则立、不预则废。”
“我明白，姨，你害怕吗？”
“怕什么？能有什么？我带上防身钢刺刀和随身宝，早晚二次割些断枝枯草，用随身宝点燃，你们远远地只要看到有青烟冒起不就放心了？”
“姨，你这个主意真好！那这几天要做些什么？”
“人羊都休息一下吧，让他们二个每天带羊到河边饮水，你再说二句好听的，姨如果能找到好地方，还得指望他们挑担子呢。还有，你自己的学练也不能松懈。”
“知道了，姨。”
第二天一早，大安便叫醒高恨：“恨啦，起来，我去点羊，你自己学练啊。”
高恨本来哼哼唔唔的想赖一会儿床，大安一句：“你姨天不亮就出发了，她这么操心，我们可不能偷懒啦。”便一骨碌爬起来问：“姨已经走啦，什么时候点烟？”
大安推了他额头一下笑道：“也不动动脑子，一点点路报什么平安，要到傍晚才能看到呢。”
“那不要等一天啦？”
“可不是，你怎么不想想你姨要走一天的路呢？”大安批评他道。
“知道了，妈妈，你去忙吧。”
高恨起来，也不和玄龙玩耍，先在外面大声背记过，再练好技艺，身上已微微起汗，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抬头看时，纯净广阔的天空中，太阳已高高挂起，温厚地审视大地，而身边四周直到极目处，碧油油苍青青，若有若无的生气盎盎然其中，眼前不远处，雪白的羊儿如同天上落下来的云朵，安静而实在。这些生命多么美好，而更美好的生活正向前方而去，正向自己走来。
大安回来，和他一起接水洗漱过，拿出她和丑娘一起计算过的口粮，将一块大的递给高恨，自己拿起小的一块，就着凉水津津有味地嚼起来。
“妈妈，你的那份又小了。”
“吃吧，你姨出远门，不能减，我省一点给你。”
“可是你吃得饱吗？”
“我们大人就是填肚子长气力，不像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