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归不归（二/下）18（1 / 2）

玄龙喝了二小口水，啧啧嘴巴，开始讲它第二次倒霉的事情：“我打斗奔窜大半日，丝毫不觉得疲累，反而全身畅快，但是稍息这后，又着慌起来，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要干什么？将要去哪里？我惊恐地望着无边无际的海面，闻着亲切新鲜的气息，听着有条不紊的涛声，却情不自禁地往后倒退，再往前一点就是我曾经的家、曾经神气活现颐指气使的地方，现在却望而生畏。我没有想到过大海洋这么大、自己可以随意选一处地方生活，更不敢去想可以通过奋斗争取到一块属于自己的领海，我真是有头无脑，没有主人的指令，自己便六神无主，慌里慌张，就算下了海，哪怕遇上一群小毛鱼，也会像被大高原上的苍鹰驱逐一样，就是一惊弓之鸟，没有勇气去面对，而是选择落荒而逃。我也试着沾水，最终还是胆怯地缩回爪子，沮丧地回到沙滩上，有气无力地趴下。我也曾想再去大高原夺回宝月姑娘，却慑于太阳王的神威，唯恐有去无回。我就这样虚度时光，有时候忍不住焦躁，在沙滩上、森林里、草地上疯狂发作，大吵大闹，惊天动地，却都无生命光顾，最终归于平静。如此在海边不知逗留了多久，直到有一天看到远处天空分布祥云瑞蔼，又有吉乐和音阵阵传来，连忙赶过去一瞧，才知道是石头人上岸，海主率精华洞首领倾情相送，所以铺下了很大的排场。”

“等等，你先多说说石头人。”

“就是大高原神山之子，名字叫石干，新海主和他是知己，地主和他是莫逆。我接着往下说啦？我艺高胆小，远远偷窥，待看清楚情况，不由得怨气勃发，抖骨切齿道：”‘石人，你害得我没了主子，、无家可归、落魄潦倒！你让我惨，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高恨又问它：“石头人哪里得罪过你？”

“我旧主和人类是天仇，又和精华洞势不两立，石人和海主地主都是至交，说起来和我就是仇敌；我旧主大战太阳王时，他发动石头大阵，最是卖力，所以我自然要把所有的仇恨推到他身上。不过后来我们都成了鹬蚌。”

“快往下说，是怎么回事？”

“我当时对众首领敬畏之心深厚，加之海主身边也有金龙海兽环伺，不敢靠近，远远跟踪，哪想到海主和石人情深，一送再送，甚至出动缩地尺，趁我一个不注意，将我甩下，直达大高原。”

“你这话说的，”高恨反驳道：“他们又不知道你的存在，你这是标准的反动人思想。”

“什么意思？”“在反动人的思想里，正常的都不正常，除非顺从他意。”

“主人，首先感谢你拿我当人一样来比喻，但是你也要考虑我当时的处境和心情。”

“你要想解脱，先得摆脱反动的思想和行为。如果想不通以后慢慢想吧，接着往下说。”“我追上石头人，确定海主已归，趁着夜色，悄悄在他前面的路上守候，等他到来。虽然在大高原，虽然是夜间，他倒是熟门熟路，大步流星，我从他的脚步声中都能感觉得到他到达家门口的欣慰之情，也因他即将倒在家门口望家兴叹而兴奋不已。深夜，大高原最黑暗最寒冷的时刻，他到了，在我面前停下，是我让他停下来的。老家伙的做事风格是遇事不愿多作想，只做不说，当下疑而不慌，上中下嗤嗤嗤发出三粒石子，未中者落在远处地上，下面二粒都打在了我身上，声音软而不脆，还没有掉落到地上时的响亮，他不假思索，又横着发出一排石子，听着二头的几粒都落了空，便知道了我身长短，迈开步伐，要从我身边绕过去，我也不动声色，他走几步，我长几步；他走多远，我长多远，无声无息地横亘在他前面，挡住他路，他又试着走到另一侧，也是如此。老家伙停了下来，大概心中也明白遇着了妖邪，但自持走了几千年的夜路，这里又是他家门口，所以仍是不急也不恼，伸出双臂来够，等到贴住了我身体时，臂长力发，要将我推开，我早有准备，暗中运力，将他扛得踉踉跄跄，连退数步。老家伙忍气吞声，慢慢后退，我则无声无息地步步紧逼，反正不让他脱身，却没有想到他经验老到，一边后退，一边吸石，走动时将掺杂在土中的石子石块都带了出来，又使出盘石技能，将石子石块都盘在身边，越盘越多，等到他认为本钱差不多了，这才停下，冷冷的发话道：”‘滚开！’我哪里听他，反而抖擞上前，腆身和他示威，不防他大喝一声，使出石头大阵，大小石头齐发，噼哩叭啦，如同密雨一般，全都打在我身上。我措手不及，虽然皮厚肉糙，却也被打懵了，气势全无，闷吼一声，连滚带爬，溜之大吉。老家伙则扬眉吐气，大‘呸’一声，继续大步前行。”

“过瘾！”高恨兴奋道：“石头人真不赖！”

“还有呢，你不帮我说话，我讲得也没劲。”玄龙幽幽的道。

“帮有什么用，你刚才不是说了，你和他都是鹬蚌。”

“也是，说起来他这次也是倒了大霉。我接着说啦？我反正一无所事，成心戏耍老家伙，等到天黑再出动，又悄没声地上前骚扰，不时顶一下、撞一下、推一下、绊一下，老家伙倒沉得住气，一声不响，磕磕碰碰而行，我见他强硬，一生气，直接趴上他后背，缠定他身体，使劲相勒，只勒得他骨胳吱吱作想，人也喘不过气来，举步维艰（这还是乌鲲所赠的生生膏起了效力，要不然石干的身子早就碎了。）。老家伙还真有一套，见我现形，又使出石指阵，发出的石头与他的身体之间便如五根手指一样，虽然贴近得很，却一点伤害不到，全部落在了我身上，落地后再被他收集催发，竟似无穷无尽。我见他发石技艺如此精湛，再赖下去，只有挨打的份，气得大叫一声，起身逃逸。老家伙被我猛烈一推，几乎摔倒，双手一撑，又立起身来，冷笑一下，又大‘呸’一声，继续赶路。”

玄龙又问高恨要了口水喝，往下讲道：“我因为孤独很久，内心大受折磨，现在终于遇到一个仇家，便一门心思地想如何折磨对方，因此虽然连败二次，也不气馁，反而自我安慰道：‘他想气死我，看看谁被谁气死，我该怎样气死他？’我有此心态，便能不急不躁，理出头绪来，心想老家伙凭仗的无非是石头，虽然伤害不了我，总归忌惮，若他没有了石头，便无计可施，而我则可以为所欲为，到时候气死的自然是他。哈哈！我想到这里，先摇头晃脑地自乐一番，当夜也没有去骚扰他。小主人，注意啊，渔翁要出现啦！”

“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