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驯马(1 / 2)

  一切妥当,殷臻安下心,满意地将双手往袖中收,呼吸平稳。

  他看起来像一只雪白的宫廷御猫,颈项雪白,爪垫泛粉。找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就放下一点戒心,察觉到人不会对自己有伤害之举更大胆地露出一点毛茸茸的肚皮,你退一步猫儿便进十步,再退一步他便跳上膝盖——宗行雍脑中无厘头地蹦出一串比喻。

  不同的是,猫只会恃宠而骄,眼皮子底下这个,一趁人不注意便会扑上来咬断你的脖颈,死死咬住不松口。

  摄政王后靠,闭目养神。

  十年前那句话,经人一提他忽然想起来,是有这么一桩事。

  他时任太子少师,替皇帝教那群猪,日日点卯不耐至极,底下人见他上课各个大气不敢出,把他传成吃人的夫子。

  宗家嫡子在心里面无表情地想,他明明如此和蔼可亲,宽容大度……回头立刻让所有人抄孙子兵法。

  太无聊了。

  他在草丛中捡到一只猫,猫那时候还怪会装可怜,一肚子坏水,装模作样问他自己是不是什么都不会。

  是的。

  但一只猫就该被人养在屋中,足不出户,会那么多干什么。宗行雍已经清晰预见了一只猫的命运,所以漫不经心地告诉他——

  “你不用会任何东西,只要你够美。”

  “宗行雍!”

  殷臻满头冷汗,心脏狂跳。

  话甫一出口他就察觉不妙,喘着气儿看向马车一角。

  被直呼其名的人坐在他对面,马车车帘掩映下,他眸色愈发深沉,绿得渗人。神色莫测道:“你叫了本王名讳。”

  第11章 11驯马

  ◎“宗行雍,孤脚麻,走不了。”◎

  汝南宗氏嫡子,当朝摄政王的名讳,世间少有人敢直接说出口了。

  “孤做了噩梦。”

  殷臻在森森注视下无声地、不易察觉地叹出口气,镇定道:“梦见摄政王要将孤碎尸万段,喊一声罢了。”

  车帘关着,斑驳阳光透过缝隙照在他身上。没被发现时候还装出两分害怕模样,此刻全然懒得应付,神态敷衍。

  “哦?”宗行雍漫不经心地,“本王还听见了别的。”

  他盯着眼前那张姝色的脸,微微俯下身,不怀好意地道:“太子不妨猜猜看……本王听见了什么?”

  殷臻凝视他良久,手不紧不慢拢入袖中,嗓音将睡未醒的沙哑:“梦话罢了,做不得数。”

  马车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

  “太子四年前还很怕本王,如今羽翼渐丰,”宗行雍蓦然大笑道,“甚是无趣。”

  殷臻提起的那口气一松。

  宗行雍:“本王问你——”

  “孤头痛,”殷臻稍稍侧过身,手抵额角,不轻不重地揉了揉,“若是剿匪之事未尽,孤吃不下睡不好,记性也越发不好,想不起来王爷要的人在何处。”

  他淡淡瞥过宗行雍腰间那块不起眼的玉佩。

  那天没能拿走。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