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6(1 / 2)

黄老汉接来手里,且放在桌上,一下奇怪,一下惊愕,扶着他女儿两肩,便道:“二妞,你……你给爹看看。”这二妞便立着,让老汉来看。

此时房中静了下来,老汉细细地瞧着二妞,只见容貌虽好了,却真真正正的是他女儿,眼眉嘴鼻,一丝不差;可是又的的确确不像过去那样娴静温婉,胆小内向了。这个二妞自流露出一种傲气,说话做事还恁邪乎。老汉越看越奇,自摇头不解。

那个二妞倒不耐烦了,拨开了黄老汉两手,开口道:“看够了,你也别想太多,疑神疑鬼的,人都卖出去了。拿了东西,回家去安生过吧。”说罢一手提起来那个包,塞过去到老汉怀里。

老汉再接一次,将那包两手抱着,心内仍是奇怪,口中嗫嚅着:“二妞……你……你……”那女儿即变做了冷漠的样子,转身往房门走过去,冷笑道:“梁园虽好,不可久恋,这里也非善地,你还是快早走了吧。”话犹未毕,已开了门在外等着老汉了。

那老汉无可奈何,只得跟着出去。还是那个女儿领出了角门,别话也不道一句,便掩了门,在里头栓上了。

郊郭荒凉,凄凄惨惨,倒似入了秋一般。怀中的包里,虽有金有银,有吃的穿的,老汉却不得一点儿兴头。在里头摸出了一块,也不晓得是甚么饼甚么糕,低头咬一口,眼里便淌下泪滴来了。

山里四季皆好,冷时冷到恰,热时热得巧。药娥便喜欢趴在窗子上,等那一阵热到够了,不请自来的清风。抚过脸上,胜似甘露,钻进头颈里,不由得不神舒意畅。

等这一阵风过,姐姐却呼唤她干事了。仍复点齐了女鬼蛇妖,与药娥并花仙,统共五个,又叫了簪儿,往院子里一个往时锁得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里,一块儿进去。

那一间屋,只在外面儿看,已知里头黑布隆冬,两面窗都拿板子钉死,门上一个锁,上面的锈比簪儿的年龄还大。药娥取出钥匙来,开了门锁,站在一旁。蛇妖先推门进去了,姐姐拿一盏灯,也抬脚与花仙一并进去。这时药娥才让簪儿先走,她自己最后,还把门带上了。

姐姐那灯,也并不甚亮,只照得二三尺远近。簪儿左右去看,只见得当中一张桌子,桌后一把椅子,别的甚么也没有。陡然间一阵冷笑,倒从那黑暗里发出来,吓得簪儿倒吸一口凉气,认得声音,才知道那女鬼已在里面了。小女娃还喘了几口,才发觉,屋里居然并不甚闷,那桌椅不知如何,也不腐不烂,更无点灰尘在上面。

灯盏便给姐姐放在桌上。药娥教簪儿坐了椅子,两腕摆在扶手上,取出两条细红线来,把簪儿纤腕与那两个扶手圈了起来,倒似要绑起来一般。

簪儿见了这样的阵仗,一早就有些儿怕,但他是信极了药娥的。娥姐拿红线来圈手,倒并不如何惊惧。又见药娥将那红线松松地打个结样,与簪儿说道:“来,用牙把这个结咬紧实了。”

药娥这般说,簪儿也不犹豫,便拿牙去咬。那一个线圈儿正是结头,簪儿咬着略拉一拉,便打紧了那一个结。两手的结都咬拉结实了,簪儿便坐着,也不知道要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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