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枫25(1 / 2)

“是这样的,现在你都明白了。”我平淡道。

“我是明白了……”苏清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道,“春郡,刚刚他叫你回竹省……”

“我巴不得。”我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原以为孙揽月和齐肃元躲过了这场闹剧是幸运的,没想到一到第二天清晨便听小芝说他们昨晚回来时从进大门吵到关房门。

“吵什么啊一天天的闲得慌。”我兴致缺缺地剥着果仁,一想到这个地方即将要关门大吉,微笑起来。

“好像是三夫人在宴席上同别人多说了几句话,三爷就不高兴了。”

“同男人吧。”

“嗯……”

我把剥好的果仁送入嘴里,“呸”地一声吐掉残渣,嫌恶道:“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是这样的。”

“嫂嫂!”门外突然响起齐肃元的声音。

小芝往外看,没成想齐肃元已经走了进来,吓得她下意识喊了一声“啊呀!”

齐肃元一进屋这里就盈满了酒气,我忙拿出手帕捂鼻,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来人把他拉走!”

家丁走进了拽他,齐肃元奋力一甩,吼道:“别碰我!滚开点,小爷我还不能找亲嫂嫂谈谈心啦?”

“哎哟三爷,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滚滚滚!我叫你滚听到没有!”

我见撕扯中齐肃元扬起了拳头,立刻对那家丁道:“你快出去吧!就让他在这里丢人现眼地发酒疯。”

“嘿嘿嘿……”齐肃元哈哈大笑,“还是嫂嫂疼我。”

我倒了一杯冷水,拿着它直接泼在齐肃元的脸上,他迷糊的表情陡然停滞,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目光有了聚焦。

“清醒了吗?”

他点点头,顺势坐在凳子上,一顿唉声叹气。

“又来,不就是跟孙揽月吵架,要死要活的没个人样。”

“是我想跟她吵吗?”一提起孙揽月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她要是能在乎我一丝一毫的脸面呢?”

“真稀罕,你这种人还有脸面?”我搬凳子,和齐肃元拉开点距离后坐下。

“嫂子,这时候你就别挖苦我了!你倒是劝劝她,能不能别在外人面前让我下不来台,现在别人都说我成了个妻管严,都说她……”

我开始嚼芝麻片,吃着有点粘牙,用舌头顶着腮帮子打断他说:“你千方百计把孙揽月娶到手,为的就是让她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真有意思,我觉得你跟她认识这么久,还没有我了解呢。”

“这话说的……”齐肃元几乎无语,“我怎么不了解了?揽月不就是神经大条嘛。”

“既然你知道,你还要求这要求那儿,是不是有病?”说完我继续嚼嘴里的芝麻片。

齐肃元顿时变得非常沮丧,继而抓狂道:“我为她付出那么多,只是想让她在外人面前给我一点面子,这很难吗?”

“你的付出是指刘铭笙死了吗?”我这句话一出来,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怎么不回答?”我接着说,“你千方百计把你的心上人娶到家,就是为了让她变成和京城里大多数的夫人一样,你真是个神经。”

“我……我只是太爱揽月了。”齐肃元的眼睛又失了焦点,涣散且迷离。

“如果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问你一个问题就清楚了。”我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乌黑的头发道,“你扪心自问,是喜欢孙揽月这个人,还是变成你妻子的孙揽月?如果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你永远都娶不到她,她也永远都不会成为你的妻子,你还爱她吗?”

“我……爱揽月。”齐肃元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

“不要骗自己。”

“我爱她!我当然爱她,可是你要我怎么接受失去她!”齐肃元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你知道我的痛苦吗?即便现在我想什么时候拥抱她就什么时候拥抱她,却再也回不去了!我根本感受不到一点她的爱,而且连问这个问题的力气都没有!”

“赤诚之人是不需要你这种小偷式的爱的。”

齐肃元也站起来,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肩膀。

“诶!”我顿时感到疼痛,狠狠拍了几下他的手,他却越缩越紧。

“嫂嫂……嫂嫂,你告诉我,那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需要我呢?你告诉我啊!”

“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你快告诉我啊!”

“三爷!”小芝冲过来想扒开他的手,却很徒劳。

他猩红的眼流出了泪水,悲伤道:“我以为一切只要等成亲后就会好,却再也回不去了……”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我在巨痛中露出了“毒蛇的尖牙”,锐利的目光刺给了齐肃英,“因为你下贱,孙揽月小你那么多岁,与你根本没有话可讲,你仗着自己年长处处给她设限,却不想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还有就是因为你无耻,一边口口声声说爱孙揽月一边风月不断,现在想扮演深情的好男人啦?晚了!这就是报应……”

“报应”二字我说得极重,齐肃元骤然松开手,面如死灰,那种思想与肉体分离的神情我不会感到陌生,在钱娴芝的脸上看到过,在刘谢谨的脸上也看到过。我“呵呵”笑了两声,不知道是因为肩膀的疼痛,还是终于癫狂在这撕扯的感情里,该死的“伪爱”要断不能断,如同一条划在心口上纵深的伤,要它愈合是这样难,随它溃烂却危及生命。

我看着齐肃元被清晨明亮但浑浊的光芒吞噬,如释重负地坐下,刘铭笙是不是齐肃元撺掇刘谢谨杀的?刘谢谨是不是为了报复我才特意用梅酥糕的?这些东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已经筋疲力尽,倒在桌上,舌头在口腔里转了一圈,一点味道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肃英在朝廷的地位越来越悬,从门庭内外的各类拜访开始日渐式微就能得知。冬天就要来了,它要封住过往娇艳欲滴的情愁。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出自一颗因为“爱”扭曲到极致的心。

齐满金出禁闭那天,正是我被安排去竹省的那天,在这一天之前,齐肃英把晓晓接回京城,似是为了宽慰我。

我和晓晓、小芝忙活了大半天,把房间里的东西几乎搬空,到了下午等马车时出了意外。

家丁和丫鬟们连声道:“少爷带小姐跑啦!”

我们都焦急地等待着,王仙语甚至跑出门去寻了,夜幕快要降临时,寻人的家丁们都回来了,王仙语是到深夜才回来的,她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

我和苏清妍上去迎她,她捂脸痛哭道:“漪漪怎么真的连娘亲都不要了!”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提着灯笼往外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偌大的京都,传满了我呼喊的声音。走到护城河边,面对漫漫旷野,我突然也很想哭,也许是因为累,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那些东西我觉得很陌生。

“怎么这么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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