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他二妈有点傲慢,赶快接过话茬。她说;‘是呀,你太不像话了,儿子都回来,坐在这里,好像没有你的事。’

张自云努着嘴,她笑眯眯地说;‘天都黑了,我不知道他们回来。让儿子四处寻找。我真是个麻糜婆娘。’她抬起头,看着小儿子,面带微笑。和他二妈一块走过来。她笑着问;‘润生,你回来,你哥呢,没和你一块回来。’

‘回来了,我哥在衔门口,见你没回来,打发我过来找你,妈,咱们回。’李润生笑着对他妈说。

二妈看着母子两个亲热的劲头,她想笑,又笑不出来,她赶忙说;‘嫂子,儿子回来了,你赶快回去给孩子做饭,我也要做晚饭去。’

李润生转过身,见他二妈贪着小步,向自己的厨房里走去。他自言自语地说;‘二妈老了。也不如从前了。’

张自云见儿子傻乎乎地咕噜着,她略带责备的口气。说‘润生,你说啥哩’。

李润生马上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己经触创了母亲的神经,他笑着说;‘妈,没说什么’。

张自云压不住内心的不快,尽量笑着和儿子向前走。

李润超楞楞的眼睛向他二妈家的头门口张望。他一直盘算着。润生去了那么长时间,不见回来,是不是母亲不在那里。去了别的地方,如果咱妈不再,早点回来,我们去别的地方寻找。他心里满怨,润生作事太差劲,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他想过去看个究竟,又一想,弟弟不是那种人。可能因一些事情耽误了一时走不开。

于是,他抬起脚,向前走去。刚走了两步,见母亲和润生有说有笑地从他二妈家走出来。立刻迎了上去,他生气地对他妈说;‘妈,天都黑了,怎么才回来。’

张自云见儿子跑过来,她忍不住地笑了,见润超满脸愁云,好像有什么心事。她知道儿子从学校回来,心情一直不态好,她不想打扰儿子的思绪。她笑荷荷的说;‘妈只顾和你二妈说话,却忘记了天黑。今后,妈早点回来。’

张自云觉得儿子把玉米锄完后,再家闲呆着,没有事可干。她想给儿子找点事。出去锻炼锻炼,让他知道,世上的事并不是他想像的那么简单,想让儿子早日成熟起来。在她的亲戚当中,只有娘家的亲哥哥能帮上儿子的忙。她想趁今天有空,去一趟娘家,让大哥把儿子带上,去砖厂学他们是如何发家致富的。

张自云把院里大扫得干干净净。她回自己的房里去,穿上她那件平时不爱穿的血红色带浅蓝色格格上衣,浅蓝色裤子,脚穿她当年结婚时的锈花鞋。东看看,西瞅瞅,非常舒服,想着许多好事,觉得和儿子商量一下才行。她顺着山间的小路,爬渉而行。穿过羊肠小道,来到那条几年来没有人去过的小路上。这里草木丛生,看不到当年尘土飞扬热闹的宏伟场面。她站在这里,呆呆地看着眼前这般景象,立刻感到慌恐不安.自己怎么会来这个鬼地方。记得年青时候,走这条道,是多么的轻松,多么的舒畅,多年不来,竟是这般荒凉的景像。蒿草把路封得死死的,难怪人们不上这里来,他们闲这条路难走,不好通过。蒿草把路面罩得严严实实,连一点缝隙都没有。一人多高的蒿草,个个精神抖擞地把头伸向路的中央,把它围得水泄不通。蒿草里不断地传出凄凉的哭啼声,吓得她连连向后倒退。她有些紧张,脸色嘣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蒿草里的一举一动,见蒿草里没有异常情况,又怕蒿草里有什么怪屬,出来伤害自己,她心里有些害怕。记得当年走这条路的时候,路边根本没有长出这么高的蒿草,而是刚刚露出地面头,没有这般高。几年没来这里,蒿草都把路堵得死死的,人都无法通过。她立刻进入到一种紧张的状态之中。几个月前,她听人说,有个小伙子从这里通过,草丛里钻出一只飞鸟,伤了他的脸面。从那时起,在也没有人来过这里。没想到,自己走近路又误入匪区。她想顺原路返回,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儿子呢。她心里毛乱乱的,为了儿子,她必须闯过去,又怕草丛里钻出飞鸟,伤害自己。见路边扔着一尺多长的小木棍,静静地摆放在路上。她眼睛一亮,走过去,捡起那只小木棍,在草丛里乱打起来,草丛颤抖了几下,全都低下头。

此刻,从草丛里钻出几只飞鸟,见它两脚一钩,扑棱棱地飞了起来,怒不可喝地冲过她的头顶。吓得她倒退好几步,额头上冒出许多密集的汗珠。她怕草丛里有其它怪屬,出来伤害自己。她站在那里,静静地观望了一阵,见篙草静静地低着头,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条窄长,荒凉,多年来,多年来没有人去过的羊肠小道,如今像一道长城似的拦住她的去路。她有些胆寒了,用什么办法才能通过呢,又不能伤害自己。她站了一会,见蒿草静静地低下头,不像刚才那样高高在上,目无尊张。而如今个个都无精打彩地低下头。象个败下阵来的狼崽,躲在窝里,一点反抗余力都没有。她拿起小木棍,伸到路中央的蒿草里,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豁开一条大口子。正好一个人能过去。她柱着小木棍,摸索着向前爬行。不小心被藏在蒿草里的野枣树,挂住她的裤角。她挣扎了半天,没有从魔掌的手中挣脱出来。她见一点希望都没有,气哼哼地大骂几句,把木棍抽了回来,伸进野枣树枝条里,撬了几下,枣刺牢牢地嵌在她的裤脚上,动了几下,想甩掉野刺的揪缠.可野刺牢牢地嵌着她的裤角上,想甩掉没那么容易。她很自己太招急,不该上这里来。她想回去,走大路。这样,费时又费工。她感到自己深陷困境,不能自拔。只好尊下身子,伸出小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拔掉裤腰上的野枣刺,扯着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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