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李润超又难受，又恐慌。他无法满足母亲对他的殷切希望，他是个农民，应该回到母亲的身边，为她排优解难。其实，他对自己未来的幻想，没有抱多大希望，他不甘心回来当农民，希望这个家很快富起来。他望着母亲满头白发在阳光下那么显眼。一种难受和羞愧使他绞痛不安。他强制自己，保持冷静，不想在母亲面前留露出任何不痛快的痕迹。他高兴地说；‘妈，这次回来，帮你料理家务，顺便出去打点工，养活你和我弟’。

张自云听了儿子一席热心的话语，却感到慌恐不安，她暴跳如雷。大骂儿子，她说；‘你不好好上学，总想出去打工。打工要紧，还是学习要紧，你妈干了一辈子，这个家过得紧巴巴的，你还想学你妈的样子，当个挣眼瞎子。’

李润超一楞，觉得他妈有意气他，不想让自己再农村发展，可这个家己经到了接不开锅的极步，自己有什么心思再去上学呢，还是自己回来，帮助母亲作点事，减轻母亲身上的压力，弟弟可以安心的上学，自己这样做，都是为了母亲好，减轻她身上的压力，母亲怎么就不能理解儿子的一片心意呢。他努着嘴，凝视良久，问；‘妈，没知识，就干不了事，我才不信这个邪，好男儿志在四方，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张自云这才明白儿子的陷恶用心，怪不得今年年初刚开学不久，儿子就打退堂鼓，不想上学了。她腮帮上的两块肌肉神经质地跳动起来，看着儿子一副可怜相，她替儿子孽了一把冷汗。急忙给儿子说好话。她说；‘好娃哩，别犟了，你妈受苦受罪，也要把你们兄弟二人供成有用之人。别在胡思乱想了。安心的上学。只有知识，才能改变自己，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李润超觉得自己没出息，辜负母亲的殷切希望。他不想让母亲为了自己的学业辛苦奔波。他已经长大了，能照管好自己，也能照管好这个家。他见母亲脸像黑霜打了一般难看，他很自己光有一身蛮力气，远不如母亲的想法呢，他低下头，两只手微微地颤抖着。不想和母亲争执这事。

张自云猛然地感到；儿子已经长大了，自己不能向过去那样，以长辈身份，吆喝他们做事，他确实长大了，应该为他们高兴。此刻，她却有一丝说不出的伤感。她深情地说‘：你总算熬出来了，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我们再加一把劲，争取让你考上大学，到外边去.自于你弟弟，他还得几年，你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回过头来，再帮你弟弟。’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儿子，一直僵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她悲哀地说；‘家里穷，没办法，让你跟着我受苦受罪。妈对不起你。’

李润超为了使母亲不在难受，舒了一口气，他笑着说；‘妈，看你，象个小孩子，又哭又闹，你别急，等分数线出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自云笑得象一朵花似的。她说；‘这几天，你妈总是做恶梦，梦见你没有考上大学，你可不要辜负妈对你殷切的希望。’

李润超显得颓唐不安的神气，脸上的颜色也变了。他毫无表情地说；‘妈，咱们不谈这个，走，我帮你做饭去。’

张自云见儿子脸上笑得很不自然，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儿子不争气，让她束手无测，她总想让儿子好好上学，将来有个稳定的工作，别象她窝囊一辈子，到头来照样受穷.她脑子里象钻了一群蚊子似的，嗡嗡直响。她央求说；‘润超，你不上学，怎么行呢，自己得有个打算吧，妈不能养和你一辈子。’

李润超脸上出现凄凉的神情，他嘴唇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母亲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他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觉得；润超不上学，没有知识，没有技能，今后怎样在社会上哄，儿子有意跟自己堵气，不想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许他有自己不可告人的密秘，也许我伤了孩子的自尊心。她双手捂着脸，泪水像断了线线的珠子。从她手指缝隙里滚落下来。

李润超见母亲小声的哭啼，觉得自己的做法太过份，却实伤害了母亲的自尊心，惹得她哭哭啼啼，他们好多年都没有这样了。可现在。。。。他赶忙走过来，哄着母亲说；‘妈，都是我不好。惹得你哭哭啼啼，妈，你别哭了，有事好商量，动不动就哭。别人见了，会笑话哩’。

润超妈哭了两声，就不哭了，委屈地转过身回厨房去了。

李润超想趁这次高考结束后，回来帮他母亲一把，使这个贫穷的家庭很快富起来。他突然地感到，这种幼知的想法是不现实的，他想继续求学，离开这个贫山恶水的穷地方，到山以外某个地方去创业。在穷山包围的地方，要想富，先得走，到山以外的某个地方，谋求发展。在穷山沟里，粮食不用发愁，就是没钱花。再这样的环景下，会有什么样结果呢。只有离开这里，才有好的活路，才能改变人生，人随环景的改变而改变，不可能再一颗树上吊死。他希望自己有个好照头。母亲希望我能走出大山，再山以外某个地方寻求发展，不想让我再这里呆下去。这种脱离现实生活的人，迟早要栽跟头，成不了气候，如果真的让他回来当农民，他会死心踏地跟土地打一辈子交道，不管是痛苦，还是愉快，他都会正确的应对。现在，这个家穷到骨子里去，没有多少资金帮他完成学业。只有他回来，帮助母亲，从苦难的深渊里解脱出来，觉得这样活着才有意思。

然而，李润超陷入困祸之中，这种思绪飘浮不定，深不可策，他突然地感到，在群山包围起来的李家村外边，还有一个辽阔的世界。他有生以来，没有去过吧了。现在，他真正地意识到，不管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样的环景下，都可以好好的生存，在那一瞬间，生活的诗情画意，在这个年青人的身上荡漾起一种春水般的波澜。